第252章 賣慘,誰還不會了
鑒於阮棠是杭省的帶隊人,季南烽雖然不捨得她奔波,但是提前將她叫醒了。
因為,杭省的醫護中有不少是女人,他一個男人不方便出面。
阮棠醒後,聽季南烽說了打聽到的情況。
就季南烽說話的功夫,門時不時地被人砸了幾下。
阮棠的臉沉了下來,他們屋裡有男人,外頭的這些人尚且敢如此。要是開門的是女人呢,這些人怕不是能硬擠進去!
阮棠想的沒錯,已經有不少人賣慘擠進了套房裡。
「別急,我讓賀昆他們護著你去找人。」
「我想辦法將走廊上的人弄走。」
季南烽打開門,躺在他們房門口的人不高興又被吵醒,嘴裡罵罵罵咧咧的。
「都是來學習的,憑什麼他們能住四人間六人間,我們卻要躺著棉襖躺地上?怎麼他們就比我們高貴?」
季南烽擡腿就給了煽風點火的男人一腳。
那男人弓著身子疼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在男人的同事們要群起攻之時,季南烽涼涼地開口。
「挑撥階級關係者,其心可誅!」
季南烽掃視了一眼坐起來的男人女人,「你們也跟他一樣,有異心嗎?」
他們當然沒有!
但是同樣的,他們也不敢再為挑事的同事求情。萬一這同事真有鬼呢!
季南烽一腳威懾住了所有人,無人再敢攔著他敲門。
季南烽將隔壁房裡的四人都帶到了同一間房裡,讓賀昆陪著阮棠先去找各醫院的男負責人。
柳社長和苗建業也要跟著去,都被季南烽拒絕了。人少拖累少,以賀昆的本事護著阮棠足夠了。
「那把小白白給我們看著吧。」
柳湘雲見季南烽有些猶豫,恨不得把心剖給他看:「我們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讓小白白受一點傷。你以為乾爹乾媽白叫的?」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季南烽鄭重地將菜籃子交到了柳湘雲手裡。
季南烽看著阮棠敲開了鄭錫的房門,鄭錫房裡的另外的五個男醫生也跟著一道走了。
這般,省一的隊伍越來越大,季南烽也放心地翻窗而出。
不多會兒,就有工作人員敲著臉盆,讓晚點的兩省醫護在1號樓的空地上集合,登記各科室名額。
「沒登記的同志,會影響今天的學習安排。」
兩省醫護一聽說會影響今天的學習,將包袱一扛就走了,生怕落後了。
阮棠這邊卻是麻煩多了,因為這一幢樓大半都是杭省的醫護,所以當有人敲門時,都沒存了戒備之心。一開門,這門就合不上了。
其他人見自己的同伴有地兒睡覺,都有樣學樣,敲門聲此起彼伏。
阮棠帶著人將消息通知到位,季南烽那頭就開始召集人集合了。
有些醫護精明,生怕夜裡床鋪沒的著落就要將包袱放在省一的房裡。
有一就有二。
阮棠一上三樓就看到關雅正沉著臉跟人拉扯,「你要是上嘴皮子跟下嘴皮子一合,轉頭就說東西不見了,我們上哪兒去賠你?」
關雅氣得要死,她被那個賣橘子的老婆婆給嚇到了,有人敲門也不願意開門。
偏偏她們房裡出了個林大善人,不光開門了,還把自己的床鋪讓出來給別人睡,還號召大家都把床鋪讓出來。
一頂一頂帽子壓下來,其他人隻能捏著鼻子應了。
關雅不願意,她小日子提前來了,昨晚一個人出去就是為了買那東西。因為受了驚嚇,一晚上沒睡著,再讓她給人騰床,她怎麼也不願意。
林大善人就坐在她的床上給她做思想工作。
直到,這些人要走,還要把包袱留下來。
林大善人又勸關雅別這樣,「大家都是革命子女,不會亂說的訛咱們的。出門在外,給人方便就是給己方便。」
外省醫護紛紛誇讚林大善人人美心善,不像某些人。
關雅氣得俏臉都扭曲了,她這麼潑辣地對上別人都是為了誰!
阮棠站在門口看了一出好戲,「那個缺心眼的是我們醫院的?」
鄭錫點頭,「是兒科的林芸西,也是今年的新分配來的。」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她倒是想好好看看,這個女菩薩能做到什麼樣的一個地步。
「關雅,撒手。」
阮棠輕輕地開口,關雅扭頭看到阮棠和她身後的領導,氣憤地鬆開了手。
林芸西得意地昂起了頭,臉上難掩戰勝的喜悅。「你看,阮院長都覺得你這般太不近人情,大家都是革命子女,應該互相幫助。」
阮棠煞有介事地點頭,「林同志這思想高度,我們就是拍馬也追不上。不如這樣,還請林同志給我們打個樣,以後我們也好學著做。」
林芸西激動地答應了。
阮棠嘴角微微彎,「既然林同志願意,那請革命同志放心地把東西都放在這裡,她為代為大家看管的。省一的其他醫生把東西都整一整,搬到我的屋裡暫時放一下。」
關雅噗嗤一聲樂了,當即去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把鑰匙塞到了林芸西的手裡。「希望你的革命兒女,不會丟東西。」
其他人也都把鑰匙給了林芸西。
關雅五人出了房門,無聲地亂拳亂揮,「阮院長帥爆了!我差點兒憋屈死了!」
林芸西握著一把鑰匙,手都發抖,聲音哽咽:「阮院長,我隻是想要幫幫別人,我錯了嗎?」
「慷他人之慨,費別姓之財,幹得是人事?」
阮棠輕笑一聲,「我這是幫你做人,不用太感謝我。」
阮棠一走,其他省的醫護紛紛安慰林芸西,但是誰也不提將包袱拿走。
然後,他們就趕著去登記了。
女菩薩瞬間變成了泥菩薩。
有了阮棠料理泥菩薩的經驗,其他人都有樣學樣,迅速地處理了那些泥菩薩。
其他人都去領早飯,林芸西那些人卻不敢,生怕東西少了或者鑰匙丟了。
好不容易等到外頭沒了聲音,才敢出了房門,再三確定門窗都鎖住了,才往1號樓跑。
阮棠也沒空去吃早飯,季南烽給領了回來,讓她一邊吃一邊餵奶。
會議室裡,龔華茂掃了一圈,果然沒看到阮棠的身影,看來是放棄了。
龔華茂默默地在心裡同情了一把阮從謙,才開始上課。
「報告。」
「不好意思龔老師,有點事耽誤了。」
龔華茂見到阮棠有一瞬的驚訝的,擺手讓阮棠坐回去。
她有點兒感動,沒想到阮棠在神外上是個差生,卻還不願意放棄。
上進的差生,那也是差生啊。
龔華茂鬼使神差地又從頭開始講,生怕阮棠聽不懂。
經過昨天的慘虐,阮棠已經適應了龔華茂的上課風格,在摘抄筆記的時候,還能跟龔華茂來個互動。
這就讓龔華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藏私了,畢竟一個上進的差生都能跟老師互動了。
龔華茂打定主意要回去翻一翻壓箱底的知識。
這一天,阮棠還算輕鬆地過了。
因為神外的案例複雜,所以他們出來是最晚的一批。
出了一號樓門口,就看到門口聚集著不少人,不少人都扛著包袱。
夕陽西下,他們的住處還沒有安排妥當。
免費宿舍最多還能挪出100來個床位,就算是4人間這邊的套房也隻有100多個床位。
可兩個大省的醫護合起來有千餘人,200多個床位就是杯水車薪。
工作人員號召同志們克服一下,都是為了學習,就將就在走廊上打個地鋪。被褥什麼的他們都會安排好。
兩省醫護被虐了一天,根本沒什麼精力在住處上爭執。
打地鋪就打地鋪,以前又不是沒打過。
工作人員鬆了一口氣,讓醫護們來領被褥。
「領導,我們的地鋪打哪兒?」
「6號、7號、8號樓都可以。」
「那三幢不都是二人一間房的嗎?讓他們兩人擠一擠,我們不就剛好都能住下嗎?」
「是啊!憑什麼他們能睡兩人一間,我們要打地鋪?大家都是來學習的,憑什麼要求我們克服困難?不能大家一起克服?」
兩省的醫護們被鬧事者煽起了情緒,喊著口號要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阮棠往6號樓走的腳一頓。
6、7、8號樓住了四個省的醫護。
另外三省的帶隊人聽到了風聲,都站在1號樓的門口的台階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鬧事的。
工作人員被逼得沒法,隻能安撫他們找阮棠他們商量。
一轉頭就看到了阮棠四人都在,「正好你們都聽到了,今年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沒預料到會有那麼多人。還得請你們一起幫忙刻苦一下,大家擠一擠。」
工作人員說完,四人都是靜默不語。
「你們沒反對,我就當你們答應了……」
工作人員剛想轉身,身後就響起了一個女聲。
「抱歉,我沒開口,不是我沒反對。」
阮棠原指望著其他領導開口,畢竟她隻是一個代班的,太高調不大好。但是,誰想這三人就跟定海神針一樣,穩得一筆。
「我隻是在考慮用什麼含蓄的詞語來表達拒絕才不會被群毆。」
工作人員一頓,沒想到阮棠能把話說得這麼直接。
「他們想要蹭房,請問,給錢嗎?」
這個問題,工作人員回答不了,「應該給錢的吧?」
「您回答不了,那就讓人家的負責人來。」
兩人的領隊人等著工作人員拍闆定下來,畢竟是他們工作上的疏忽。
聽到工作人員找,還以為是讓他們去感謝那四省的。
兩人很快跟阮棠四人碰了頭,伸手要跟阮棠四人握手。「感謝同志們雪中送炭,我代表我們全體醫護感謝你們。」
阮棠伸手,與人握了手。
「不用謝。」
其他三人:!!!
他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明不給人蹭房,還要接受別人的感謝!
這操作,騷爆了。
兩人跟阮棠握完了手,手伸到三人面前,三人卻遲遲不鬆手,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扭頭看著阮棠。
這兩人還以為阮棠答應了,其他三人不願意。
臉上的笑臉就冷了下來。
「三位男領導還不如女領導豁達大氣?」
阮棠微眯著眼,想蹭白房,還陰陽怪氣看不起女人?
三人冷笑著跟兩人握了手,然後三人齊刷刷地看著阮棠。
等著阮棠一擊斃……不是,搞死這兩個討厭鬼。
阮棠斜睨了三人一眼,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還妄想她一個人蹦躂?
做什麼美夢?!
「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不是你們說要他們貼房費的嗎?三人間9元,二人間14元。」
大省二人:……!!!還要付錢???
我方三人:……???他們什麼時候說了!!!
阮棠在一旁賣慘:「唉,我們到的時候也沒有免費宿舍了,沒辦法隻能掏錢給醫護們升房,畢竟苦誰也不能苦了一線工作者啊。隻有休息得好了,才能將有用的知識帶回去造福人民群眾。」
工作人員:……他好像記得杭省來得特別早?
大省的兩個領隊人對視了一眼,「我們沒錢啊!來滬市的火車票就已經超了預算了,還欠著票錢等著回去以後勒緊褲腰帶節省開支慢慢還債啊。」
阮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同身受。「誰還不是這樣呢?都是為了學習先進的醫術來的,再窮不能窮醫術,再苦不能苦醫護啊。」
阮棠身邊的三人連連附和:「是啊,大家都難啊。」
阮棠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帶了三個鸚鵡。
「所以,房錢現在能交一下嗎?正好,回去的車票錢都用來升級房間了,我正愁沒錢買回程票呢。」
阮棠伸手問兩人要錢。
在阮棠巴巴地注視下,兩人默默地表示回去商量一下。
兩人落荒而逃,生怕阮棠追著他們要錢。
阮棠身邊的三人默默地給阮棠豎起了大拇指。「阮院長,高明!」
呵。
把她弄出來當出頭鳥,拍個馬屁這就完了?
她可忍受不了天天有人睡在走廊上,有意無意地敲門。
還讓不讓人睡了?
睡不好,明天怎麼有精神學知識?
不過,阮棠並不打算把這個告訴他們三人。
畢竟出頭鳥可不分敵我,向來亂啄一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