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點點頭。

　　「沒錯。」

　　「李銳是前幾年回國的，之所以能這麼快在津市站穩腳跟，就是因為他在京市有保護傘。」

　　「這個保護傘，我也打聽出來了，對此，李銳沒有刻意隱瞞，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

　　程剛迫不及待問道：「誰是他的保護傘？」

　　猴子道：「京市曲家。」

　　「曲家？」程剛瞪大眼睛：「是軍區那個曲？」

　　「沒錯，就是他們家。」猴子進一步道：「更準確的說是曲直一家。」

　　程剛知道曲家，還是因為曲司令的大兒子曲直，本就是因為涉嫌拐賣人口被抓了。

　　紅姐那波人販子，極其狡猾，一直流竄在京市作案。

　　由偽裝成照顧小孩子的保姆，上門踩點，獲得主人家信任後，便帶走孩子，藏得地方極為隱蔽。

　　若不是葉柔鼻子靈，又幫助警方抓捕，恐怕現在這夥人都沒落網。

　　為此葉柔還上了報紙。

　　而幫著紅姐一夥人的便是曲直，這小子見錢眼開，為了金條，什麼都敢幹。

　　但李銳在津市，是怎麼認識曲直的？

　　他這麼想著便也問了出來。

　　猴子道：「曲直不認識李銳，聽說是李銳父親和曲直關係不錯。前段時間，曲家還沒倒台前，李廣託人給曲直他老婆送了一串南洋珍珠項鏈。」

　　——葉柔第一次去梁家上門時，紀雁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請了好多人來家裡，其中就有方尋英，方尋英還向眾人炫耀過她的珍珠項鏈。

　　程剛擰眉，語氣不解：「根據調查資料顯示，李銳父親李廣早年就出國了，這些年都沒有回來過，怎麼會和曲家交好？」

　　猴子道：「他確實一直沒有回國，但他老婆和軍區有些關係。」

　　程剛恍然大悟。

　　李廣先後娶了兩個老婆，第一個老婆生了李銳後難產去世，之後李廣又娶了第二個老婆。

　　他的第二個老婆，聽說父母被人下毒暗殺，兇手這麼多年沒找到。

　　她哥哥李成早年出任務腿殘了，後來又在妻子也就是遠房表妹照顧下腿恢復了。

　　李成官運不錯，複員後一路往上升，退伍後又轉去了政府，依舊官運亨通。

　　程剛出京市前，蔣局長特意和他透露過，沒有證據絕不能對李家動手，因為李成最近很可能調任到京市。

　　沒想到彎彎繞繞竟還有這層關係。

　　猴子繼續道：「曲家倒台後，李銳消停了一段時間，也就是這段時間，他慢慢斷了買賣人口的生意，開始盯上了文物走私。」

　　「啪！」程剛一拍手，激動道：「一切都說得通了。」

　　「京市之前的文物走私沒有這麼猖獗，原來根由在這！」

　　他拍拍猴子肩膀：「好小子，多虧了你！」

　　程剛沒想到津市一行這麼順利，剛開始就把事情摸清楚了，這都多虧了猴子。

　　江辰給他潑了一盆涼水：「別激動的太早。」

　　程剛預感不妙，看向猴子。

　　猴子嘆氣道：「這些都是我聽郝姐說的，我跟了李銳好長一段時間。」

　　「李銳為人極其謹慎，這些事都是讓手下人幹，自己從不露面，並且他還多次捐款，上過好多次津市報紙，津市人提起他都豎大拇指。」

　　「想找到證據，定他的罪，很難。」

　　程剛聽著聽著眉頭便皺緊了：「那就先從他身邊人下手，剝洋蔥，一層層剝總能抓到他。」

　　「這樣最穩妥。」猴子從身後桌子抽屜裡掏出一疊照片，第一張便是個年輕男人的照片。

　　程剛接過照片仔細看。

　　照片明顯是偷拍的，年輕男人留著寸頭，斷眉，面目陰騭，五官倒是清秀白凈，但隔著照片仍能感覺到一股戾氣。

　　「這是李銳認的乾兒子——李虎，聽說是孤兒，從小被李銳養大，對李銳極為忠心，上不得檯面的事，李銳都交給他在管。」

　　一聽對李銳格外忠心，程剛愁的抹了一把臉。

　　見他愁眉不展，江辰淡聲道：「急什麼，這才來第一天。」

　　程剛一聽，也是，第一天有這些收穫已經很不錯了。

　　猴子知道的也就這些，程剛和江辰不好久待，聊的差不多，便跟猴子分別，匆匆往外走。

　　江辰進去的時候慢慢悠悠，往回走的時候，腳步卻很急。

　　程剛追的費勁，忙問他：「你急什麼？」

　　「我要去打電話。」江辰唇角微微勾起，眸底是難得的暖融。

　　「……」程剛無意吃了一口狗糧，打了個飽嗝。

　　江辰直奔街對面的電話亭。

　　程剛打算去車上等他。

　　快要出巷子時，就見一群年輕女孩圍在一家店前，嘖嘖稱奇。

　　程剛以為出事了，急忙擠進去看。

　　待看清裡面情形，程剛：「……」

　　高明和孟關困的腦袋暈乎乎，說著是去找江辰，一進巷子就被纏住了。

　　原本還不耐煩，聽見「睡覺」倆字，困意上湧，立刻答應了。

　　年輕女孩見他們答應的爽快，還以為是兩條肥羊。

　　她家是按摩店，扯了個簾子擋著，穿過不大的小廳，裡面擺著兩張床。

　　倆人一進去，直奔床。

　　年輕女孩還笑他們急色，剛要去叫小姐妹，一轉頭，呼聲震天。

　　這才發現這倆人躺床上就睡死過去了，叫都叫不醒，店裡都是年輕小姑娘，擡也擡不動。

　　被搶了生意的聽見店裡動靜，帶著人來笑她，這才有程剛見到的這一幕。

　　程剛立在街口，看看店裡被紅燈照的臉通紅，睡得人事不知的倆豬隊友，再看看街角，打點要給媳婦打電話說晚安的戀愛腦。

　　他仰天長嘆一口氣。

　　豬隊友加戀愛腦，他忽覺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