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假的,都是假的,絕對不可能
什麼?!
一瞬間,蔣銘偉靜止了。
他像被抽了魂的木偶,直愣愣的僵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沒了。
這特娘的。
蔣守國和沈芳要嚇死了好麼。
「銘偉,銘偉你別嚇媽啊?銘偉啊,你吸氣兒啊,你吸一口,吸一口啊。」
「銘偉!蔣銘偉,你幹啥呢?不就是一個女人,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行?」蔣守國也急得大喊。
但是沒用,半點兒用都沒有。
蔣銘偉還是直挺挺的僵著,眼珠子不轉,也不呼吸。
沈芳嚇得臉都白了,蔣守國也扛不住,情急之下揚起手,狠狠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這一下用足了力氣,「啪」一聲響,光聽都覺得疼。
可好歹有用,蔣銘偉「嗬」一聲,大喘了口氣。
活過來了。
沈芳腿一軟,當即一屁股坐去了地上。
她拉住蔣銘偉的手,哇哇大嚎,「銘偉啊,銘偉。你這是幹啥呢,你這不是要媽的命麼!」
蔣守國也臉色發白,虛脫了般的,坐到了一邊。
而緩過氣的蔣銘偉,卻根本聽不進去這些。
他就著趴摔在地的姿勢,崩潰的嘟嘟囔囔。
「不,假的,肯定是假的。」
「對,就是假的。早早明明就也喜歡我,明明就說隻要表叔說句話,她就跟我處對象的。」
「怎麼可能結婚了呢,怎麼可能跟表叔結婚呢?這太荒唐了,太可笑了,絕對不可能的!」
「假的,肯定是我還沒睡醒。對,都是假的,我就是睡覺沒蓋住屁股,所以做噩夢了。」
「我睡會兒,我再睡會兒。等我睡醒了,這荒唐的噩夢肯定就沒了。」
他說著,身體扭動幾下,閉上了眼睛。
不哭也不鬧。
可就是這樣才嚇人好吧。
之後任由沈芳怎麼哭喊,蔣守國甚是又給了幾巴掌,蔣銘偉都安詳的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一動都不動。
隻有在聽說池早就是雕刻八十塊一個小木球的女同志,還因為給外賓表演上了報紙時,才詐屍一樣的動了下。
但之後就躺得更安詳了。
蔣家一片兵荒馬亂。
貓在旁邊聽了一嘴的馬嬸子哪裡還忍得住。
池早跟藍弈結婚了,天老爺的,這簡直跟她上報紙一樣,就是一炮雙響,威力加倍啊。
這還做屁的早飯,就現在這架勢,那指定是沒心情吃飯了。
所以趁著蔣守國和沈芳圍著蔣銘偉哭喊鬧騰的時候,馬嬸子悄默聲就遛了出去。
直奔池家的小二樓。
這天大的八卦,她可得跟她李大姐分說分說。
不然要不了半個點兒,她就得憋死。
池家。
要不咋說是好姐妹呢。
李大媽在最初聽到廣播愣了一瞬後,跟馬嬸子一樣,第一反應也是撒腿就往房子裡跑,邊跑還邊扯著嗓子大喊。
「不得了了,許幹事,硯輝硯彬,趕緊起來啊,出大事兒了。」
她喊得撕心裂肺,那架勢嚇得池家人就是一個激靈。
許琴反應最快,畢竟池錦年起的時候把她吵醒了。
她披了衣服出來,冷著臉剛要呵斥一聲李大媽,呵斥她好好的一大早上,晦氣的瞎咋呼啥呢。
結果話才出口,就上演了和蔣守國差不多的一幕。
「池早同志……池早同志……鬼工球……」
廣播聲清晰的,聲音似乎格外的大,簡直讓許琴想借口聽錯了都不行。
對於這件事,廣播室的廣播員表示:不用謝,在聽見晨間新聞裡竟然有自己認識的人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把喇叭擰到了最大聲。
「許幹事,咋樣,聽見了吧,聽得真真兒的吧?」李大媽當然看見許琴瞬間跟鬼一樣的表情了。
但她就是要故意再說一遍,「早早竟然給外賓和大領導們表演節目去了,還上了廣播,這也太優秀太漲臉了吧。」
「哎呦,廣播都播了,報紙上是不是也會登啊?嘖嘖,這也太厲害了吧,這報紙,是不是都能收著當傳家寶了?」
「還有還有,早早竟然就是雕刻八十塊一個小木球的女同志,怪道你們明明都沒給過她錢,也沒管過她,她卻有那麼多好看的衣服穿,敢情都是自己掙的啊。」
「哎許幹事,你說早早這麼厲害,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比你多那是肯定的,是不是也比池科長多?還有……」李大媽簡直句句都往許琴的肺管子上戳。
「你給我閉嘴!」許琴實在受不了了,尖著聲音打斷了她。
「假的,肯定都是假的!」許琴扶著門框站著,臉色難看得像鬼,咬著牙死命否認。
「肯定是假的,就池早那麼個農村長大的孽種,咋可能會刻啥小木球,咋可能上台表演?」
「假的,肯定是正好同名同姓,對,肯定就是這樣。」
李大媽撇嘴,「上次你們不是說那女同志還在武裝部上班,也正好十八麼?就著,要還不是早早,那我把頭……」
李大媽想說那我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結果話沒說完,再次被許琴打斷。
「閉嘴,閉嘴,閉嘴!」
「我說不是她就不是她!她一個孽種憑什麼!她憑什麼!」
她嘶聲尖叫,狀若瘋癲。
李大媽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心裡更加不服氣。
但她也不敢再跟許琴犟嘴,畢竟是東家麼,真要發瘋把她趕走了咋辦。
正好李大媽眼風掃到下樓來的池硯輝兩口子,當即大聲道,「魏婷,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雕刻小木球的人就是池早?」
這話問得,許琴跟池硯輝立刻都朝魏婷看了過去。
是啊,既然都知道在武裝部工作,都知道人家十八歲,那咋可能不知道那人就是池早呢?
隻可能是,魏婷都知道,但之前卻瞞著沒有說。
連後一步下樓,還沒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池硯彬,也看向了魏婷。
魏婷猜到事情暴露後,池家人可能會生氣。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池早的身份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爆出來的。
上晨間新聞和廣播,池早一個農村長大的,怎麼就那麼能折騰呢?
這一刻,魏婷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總歸很不好受就是了。
「婷婷?」池硯輝的聲音響起。
魏婷這才頂著許琴銳利的視線,點了點頭,「是、是早早交代不讓告訴你們的。」
她說,「我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就、就……」
就什麼,魏婷的話被驚呼取代。
卻是許琴衝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