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池錦年憋屈,改口是自己摔的
王建軍把池早送回紡織廠大門,就面帶擔憂的被趕回了家。
眼見他的背影消失,池早卻沒往家屬區回去,而是腳步一轉,去了隔壁街的郵局。
她排隊等了一會兒,打了一通電話。
「對,就是市紡織廠,主家姓池。呵,愛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說完放下話筒,交了錢,池早轉身又去了不遠處的供銷社。
她買了一斤水果糖,一斤江米條,兩斤瓜子,這才往紡織廠回去。
與此同時,著急忙慌的許琴剛趕到醫院。
今天知青辦有事,她加了兩個多小時班。
哪知還沒到家,就從門衛何大爺嘴裡知道了池硯彬受傷的消息。
「怎麼弄的,大夫怎麼說?」從護士嘴裡問到病房,許琴才進門,就急切的開了口。
「硯彬,還疼嗎?媽看看。」她快步走到跟前,心疼的握住了池硯彬的手。
「媽,我好疼!」池硯彬告狀,「都是池早那個掃把星,她想殺我,我差一點就死了!」
「什麼!」許琴大驚。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池錦年和池硯輝。
池錦年沒說話,但也沒否認。
池硯輝見此,隻好和許琴解釋,「這不是早晨爸把池早鎖房間裡了嗎?她就翻窗戶爬出去了。硯彬下午放學回來聽說後,就給爸出主意……」
池硯輝簡單說了一遍。
「就幾句玩笑話,又沒真那麼幹。她怎麼就那麼狠心,硯彬可是她親弟弟!」等聽完,許琴一瞬就氣紅了臉。
「可不是嘛,她就是個狼崽子!」池硯彬附和,「爸媽,你們這回可不能輕易饒了池早,必須得狠狠收拾她一頓!」
說到激動處,池硯彬不小心扯到了背上和肩膀的傷,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一時間又想起了先前池早滿臉戾氣想弄死他的情景。
池硯彬當即就後怕的抖了下。
「好好好,媽媽肯定狠狠收拾她。你慢點,小心!」卻是許琴,見小兒子這副模樣,一邊安撫他,一邊忙不疊的答應。
池硯輝也緊張的連忙出去叫大夫。
池錦年雖然沒說話,但他沉著臉,卻是一副擰眉思考的樣子。
顯然是在想,這一回要怎麼好好教訓池早一頓。
可哪知道,等他們氣沖沖回去,卻見池家客廳裡一派熱鬧。
池錦年開門的動作一頓,黑沉的臉上控制不住露出幾分詫異,整個人就站在門口動不了了。
隻見,客廳茶幾上,盤子裡瓜子、糖、江米條,裝得滿滿的。
幾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坐在周圍,正一邊吃著,一邊熱鬧的聊天。
池早坐在她們中間,一向總是冷淡的臉上,此刻卻滿是乖巧的笑意,連眼角都彎了下來。
那副表情,是池錦年從未見過的。
「怎麼了?走啊。」他身後,許琴疑惑的推了一下。
她還憋著一肚子火兒,要收拾池早呢。
至於池硯輝,他沒回來,留在醫院照顧池硯彬。
大夫檢查說,池硯彬背上挨的那一下有些重,要住院觀察一天看內臟有沒有傷到。
「喲,池科長回來了?你家許主任呢?」卻是客廳裡,一個齊耳短髮的中年婦女,最先看見了門口的池錦年。
「李主任,你好你好。」池錦年回神,連忙扯出一抹笑,「張姐,王幹事,你們也來了啊,歡迎歡迎。」
他說著往前走了兩步,讓出身後的許琴,「許琴,你看誰來了。」
許琴已經聽見池錦年的話了,她趕緊擡手揉了兩把臉,壓下怒意露出笑來,「稀客稀客啊各位,快坐快坐。」
說著,許琴大步走了進去,當先挽住了李主任的胳膊。
其他幾個人也沒冷落,全都熱情的招呼了一圈兒。
「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硯輝和硯彬呢,出去玩兒了?」李主任問許琴。
許琴臉上表情微微僵了一下,視線控制不住去看池早,就看見了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不是單位今天有點事兒忙麼,就回來晚了。至於硯輝和硯彬……」許琴頓住,狠狠咬了下嘴裡軟肉,剛準備再開口,卻聽池錦年接話了。
「嗐,玩什麼啊。」池錦年說,「硯彬那小子一天到晚不老實,這不下午那會兒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麼,硯輝就留醫院照顧他呢。」
「哎呦,怎麼這麼不小心!」被喊張姐的女同志一聽,趕緊問,「人怎麼樣,嚴重嗎?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注意呢。」
「沒事兒,不嚴重。」池錦年笑著說,「就後背和肩膀撞得狠了點兒,胳膊腿兒和腦袋都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說下午那會兒,怎麼見你們用自行車推著硯彬急匆匆出去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得虧沒事兒,以後可不能再那麼淘了。」
「這哪兒管的住啊,他們這個歲數的半大小子,犟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
幾人都是當媽的,當下就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池早捏著根江米條,聞言擡手咬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笑容僵硬又憋屈的池錦年和許琴。
李主任,紡織廠婦聯主任;張姐,工會主席的媳婦兒;王幹事,池硯輝的同事,紡織廠宣傳科的。
還有另外兩個嬸子,雖然不是廠裡職工,卻都是家屬院兒數一數二愛扯閑篇兒的主兒。
又熱熱鬧鬧的聊了半個點兒,眼見時間不早了,李主任當先站起身。
「哎喲,你瞧這話說的,還沒什麼感覺呢,咋就這麼晚了?」
「可不麼,也是池科長和許主任歡迎咱們,要不可坐不了這麼久。」張姐接話,也站了起來。
她拉住池早的手,「丫頭,有空去阿姨家玩啊,阿姨給你拿罐頭吃。」
「好呢,趕明兒我指定去。」池早笑著應下,沖張姐微微點了下頭。
「哈哈,那我可等著了。」張姐笑起來。旁邊李主任和另外幾人,也熱情的招呼池早。
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池錦年和許琴臉上的笑才陡然落下。
「池早,你是怎麼把她們請來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等進了房門,池錦年立刻質問池早。
池早看向他,「怎麼請來的?你不是大學生麼,你猜啊。」
「至於我想幹什麼……也就眼見回城要一個月了,和大家認識認識而已。」
她說著,唇角勾起,「總不能,是和李主任告狀,說你們虐待我,還想把我跟犯人一樣關起來吧?」
話落,眼見池錦年氣得臉都青了,池早轉身往樓上走去。
「哦對了,池科長今天可是當著大家的面兒親口說的,池硯彬是自己從樓上摔下來的。」
她想到什麼,站定回頭,「要是那狗東西之後再因為這事兒找我麻煩……」
池早臉上笑容消失,她盯著兩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