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夏發愁了半天,結果等換班睡了一覺再見到齊鎮之後,齊鎮竟是一點反常都沒有,就連兩人私下相處,他都沒有問半個字。
「你昨晚睡的好嗎?」白半夏想了半天該怎麼開口,最後換成了試探。
「很好。」他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但眉眼中的笑意卻藏不住。
白半夏心裡更加肯定了,肯定是他!
何況以她的警醒,陌生人靠近她會立即醒來,也是太熟悉又極為信任,她才會繼續熟睡。
想到這裡,她愣了愣,他什麼時候成了她最熟悉最信任的人了?竟然可以他在身邊放心的酣睡。
「睡的好就好。」她喃喃的說。
早飯過後,杜巡查就讓周海去通知了附近的鄉長、裡長過來一趟,要說地動之事了。
白半夏聽到消息對齊鎮說:「杜巡查還是個不錯的官。」
齊鎮點點頭,心想他如果沒有堅持讓尹衫他們做準備,以後她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人品不行?
當然,他也不會那樣,良心過不去。
早飯過後不久,王亮媳婦跑了過來,賠笑著說:「半夏啊,那天我是太著急了,可不是對你有意見,你別往心裡去。」
「能理解,嬸子無需掛懷。」白半夏淡淡的笑笑。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這會兒來肯定不僅僅是道歉那麼簡單。
「王新有點事讓我先頂替他一會兒,你放心,該做什麼他都跟我說了。」王亮媳婦一臉真誠的說。
不等白半夏開口,院子裡打水的趙平媳婦開口說:「嫂子,王新是下午的班,現在不用上工,怎麼還用叫你來頂替啊?」
這話可把王亮媳婦給說愣住了,她好不容易想了辦法拖住了王新,想著先跑來說頂替他,然後去見見她男人,哪知道還有什麼下午班的說法?
難怪王新不急不忙的,真是比狐狸還精!
王亮媳婦恨的牙癢癢,訕笑著說:「還有這一說啊,他也沒跟我講,大概他自己也記岔了。」
「王新這麼細心的人都會記錯時間,也是不容易。」趙平媳婦笑起來,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半夏,你看我來都來了,我就去幫一會兒忙,也看看我男人,行不行?」王亮媳婦看向白半夏,語氣中已經帶了哀求的味道。
其實今早王亮已經醒了一會兒,狀態還不錯,算是脫離危險期了,家裡人在門口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但是王亮媳婦這行為實在有些古怪,白半夏可不怎麼放心。
「嬸子,你沒學護理的知識,怕弄不好病情加重,你如果有什麼事要跟男人說,可以告訴王新,隻要你男人一醒,他肯定會幫你講的。」白半夏說道。
「你就說句實話,我男人真能醒過來?」王亮媳婦問道。
這話說的,難不成人醒不過來要死了,還不讓家人見最後一面嗎?
呸呸呸,古代人迷信,誰願意咒自己家人醒不來?
「早起還醒過一次,但還虛弱著又睡過去了。」白半夏耐了性子說。
「那你就讓我見見,我叫醒他,跟他說說話。」王亮媳婦又說。
白半夏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不行,病人的情況不適合被打擾,睡眠也是一種自我恢復。」
王亮媳婦看她態度堅決,一下子就急了,「我男人我都不能見一見說說話了,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
她這嗓門一大,把屋裡的劉三強也給引出來了。
「王亮媳婦你幹啥,你聲音小點兒,來這裡耍潑了,我們四個人在裡面幫忙照顧著,真瞞了什麼還能不跟大傢夥說了?」劉三強壓低了聲音說道。
趙平媳婦也走到門口,勸道:「行了行了,快回家去吧,別在這裡添亂了,我們也忙的很,白大夫也夠辛苦的了。」
「你、你們是拿了她的好處吧?她給你們多少錢,你們給她做狗?」王亮媳婦氣憤的罵道。
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
「我們一文錢都沒拿,是自願來照顧受傷的鄉親的,要不是看王亮的面子,我直接抽死你。」趙平媳婦性子不弱,直接懟了回去。
確實他們是無償來幫忙的,白半夏本想說這事給每個人發一點補貼,但想想還是暫時不說了。
免得一聽有錢,好些人都爭著來,被選中的人也容易拉了仇恨。
所以她琢磨先說是無償的,等過陣子再跟周海說一聲,讓縣衙給發點賞銀,表揚一下,賞銀不用太多,就是一種肯定和鼓勵,也算是光耀門楣的事。
果然,就有人愛拿錢說事兒。
「別在這鬧騰,我夜裡照顧病人睡眠不好,脾氣也不是太好,你再鬧騰就別怪我動手了。」白半夏冷了臉,以她護短的性子,四名護理人員已經被她視為自己人了,沒得被這種瘋婆子侮辱的道理。
「你敢!」王亮媳婦喊了一嗓子,還要再說話,卻不想白半夏突然擡腳踹了過去,她連叫都沒來得及叫,整個人就好像沙包一樣飛了出去。
趙平媳婦都看傻眼了,白半夏就那麼輕輕鬆鬆一腳,直接把人踢出去五、六米遠,王亮媳婦落地後又連摔了幾個跟頭,咕嚕嚕的滾的更遠了。
「好傢夥,太厲害了……」趙平媳婦忍不住誇道。
劉三強也笑了,說:「踢的好,免得再跟她廢話,晚點我回家的時候跟王家說說,讓他們好好管管這人。」
「你們別在意她的話,繼續去忙吧,辛苦了。」白半夏朝兩人點了點頭。
兩人應了回去忙碌起來,但兩人心裡都明白,白半夏那一腳是為他們出氣的,因為王亮媳婦侮辱他們。
照顧病人很累,但此刻他們心裡是暖的。
王亮媳婦摔出去人都傻了,暈了半天才醒過來,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哭哭啼啼的去找村長告狀了。
「好好的日子不想過了就直接說,我跟老王家講一聲,給你休回娘家。」老村長不客氣的說道。
「村長你怎麼能這麼偏心一個外人?我不過想見見我男人有什麼錯?她怎麼能隨便打人呢?」王亮媳婦一邊說一邊哭,她渾身是土,頭髮也散亂了,看模樣是有些可憐。
她一擦眼淚,臉上的土跟和泥巴似的糊了一臉。
「村長,你還看不出嗎?李家就被她折騰沒了,誰都不能跟她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