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問問試試?
很快破浪也走了,通判薛炳福小聲說:「二殿下還跟以前一樣冷,嚇的我都不敢出聲。」
尹衫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還真是一句話都沒敢說。」
薛炳福苦笑,「這不是以前被二殿下訓怕了嗎?大人你就省省心吧,你還去問二殿下,他會理你才怪。」
倒是心腹摸著下巴說:「我倒是覺得二殿下多了些煙火氣。」
「應該是開竅了,有了意中人了。」尹衫哈哈笑起來,「他可找我要了西洋鏡送女子,應該就是那位女大夫。」
薛炳福卻搖搖頭,「恐怕難吧,他那個身份,如今的局勢,親事怕也得選有助力的。」
……
半夜,白半夏悄悄爬起來,接替了陳如楓,真準備開始給病人掛吊水,就看到齊鎮從牆外跳了進來。
「怎麼不走大門?」她問道。
「門今天呀呀響,怕吵醒別人。」齊鎮朝白半夏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略有些不爽,自家人就算了,明明是個外人,竟然去跟半夏睡一張床了。
白半夏笑起來,「我發現你好像不喜歡杜蕙?」
「男女有別,我必須不喜歡。」齊鎮認真的說,心裡還補了一句:我隻喜歡你。
隻是這句他沒敢說出口。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吧,我去看著病人。」白半夏催促道。
齊鎮知道她又要悄悄弄奇怪的東西了,也不戳破,點頭就要走。
突然,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鼻子吸了吸。
「你身上怎麼有熏香味兒,你去見誰了?」她挑了挑眉毛,「我們鄉下人可用不起熏香,你這是見什麼富家小姐了嗎?」
她不是懷疑他,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可人家如果真見富家小姐,人家就是在真要討個富家小姐做媳婦,不也是應該的?
長的又好看,又有本事,眼光肯定高了。
可是,為什麼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捏了捏拳頭,難道齊鎮還是會離開嗎?
齊鎮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一把抓住了她緊握的那隻手,輕輕的讓她手指放鬆開。
「你這麼使勁,不是想打人吧?」他笑了起來,心情格外的好,「沒有什麼富家小姐,也沒有別的女子,是尹衫。」
「啊?」這話可把白半夏給驚到了,「知府大人跑來了?」
齊鎮本不想讓她知道尹衫親自來找他的,他還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的那個身份。
但現在她都要誤會了,他可不想尹衫這點破事讓他跟半夏起了誤會。
要怪都怪尹衫一個大男人衣服弄什麼熏香,就面對面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氣味都染到他身上了。
「嗯,他挺關注地動之事,怕百姓因此受苦,找我詢問情況。」齊鎮說道。
白半夏鬆了口氣,「那就好。」
可是說完,她的臉就紅了起來。想到剛剛自己誤會了,還有那個反應,真有點難為情。
齊鎮低低的笑了一聲,「你剛剛生氣了?」
「沒有,我、我就是想如今這個情況,你還有心思跑出去幽會,哼。」白半夏紅著臉,嘴硬的說。
「所以你錯怪我了,也沒點表示嗎?」齊鎮眉眼挑了起來,顯得有些狡詐。
白半夏臉更紅了,「那是我不對,錯怪你了。」
「不能就這麼一句糊弄過去,不如你答應我,以後有事先相信我,給我解釋的機會。」齊鎮想到了很多,怕有一天她會因為他的身份惱了他。
白半夏認真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半夏,謝謝你。」齊鎮聲音很輕很溫柔,彷彿在耳邊的呢喃,白半夏臉更燙了,急忙說:「快去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說。」
「好,你中間也找機會眯一會兒。」齊鎮說完就走了,但白半夏不知道的是,他並沒隔壁睡覺,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幫白半夏盯梢,免得有人半夜醒來撞破了她的秘密。
白半夏在病房雙手捂臉,臉上很燙,手捂了半天,才讓熱度降了下來。
她急忙收起旖旎的心思,開始給傷者掛吊水。
這玩意每天都要積分兌換,她的心都在滴血,但好在今天不用皮試了,需要掛吊水的人也少了一半。
也是古代人沒用過抗生素,沒有耐藥性,效果格外的好。
等掛好吊水,她又給其他人檢查了一下,確定都沒問題之後,她坐下開始打起了瞌睡。
大概因為齊鎮說了句「你中間也找機會眯一會兒」,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好像魔咒似的,她眼皮子直打架,終於扛不住睡了過去。
屋檐上,齊鎮輕輕跳下,無聲無息的進了屋,站在了她面前。
就見她睡著往前垂頭,腦袋靠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就這麼靠著繼續睡了。
就算齊鎮不來,她頭朝前點著,但也不至於真的摔過去,隻是頭那麼垂著肯定不舒服。
如今就好像面前有個大號的抱枕,又暖暖的,格外舒服。
睡的迷糊的白半夏伸手抱住了「大抱枕」,腦袋還在「大抱枕」上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
齊鎮笑起來,擡手想摸摸她的頭,但手到頭頂還是頓住了。
他收回了手,怕把她吵醒了。
白半夏就這麼抱著她的「大抱枕」舒服的睡了快半個晚上,因為太舒服了,還把口水蹭到了「大抱枕」上,她迷迷糊糊的拿手擦了擦口水,慢慢坐直了身子。
齊鎮唰的一下飛身出了屋子,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白半夏慢慢睜開眼睛,給點滴的速度調快了一點,又重新做回了凳子上。
她揉了揉脖子,咦,怎麼今天脖子不疼,按理來說這樣睡覺不該脖子挺累嗎?
突然,她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剛剛她抱過什麼東西?
她眼睛猛的睜大,大號抱枕,沒錯了!
這味道是齊鎮身上的,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熏香味,是他不會錯。
白半夏心裡猛跳,那齊鎮看到輸液器了吧?天哪,她要怎麼跟他解釋?
這麼一想,她就坐不住了,在屋裡跺起了步子。
裝傻,就說他眼花看錯了?
或者說是她師父留下的寶貝,因為太稀罕了,不敢拿出來,怕被人搶去。
好,就這樣說,關鍵時候還得靠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