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白半夏沒去出攤,在家為考行醫證做準備,另外偶爾接待一兩個來複診的鄉鄰。
雖說白半夏講了複診不收錢,但大家也沒空手而來,有人帶一把菜,有人拿幾個雞蛋,還有人送點自己做的黃豆醬,都念叨著一定要給半夏嘗嘗。
「一定要讓半夏多吃點,小臉都尖了,以前圓圓的多可愛。」崴腳的老婦人送了幾個雞蛋,她今天看過之後就不用來複診了,已經快痊癒了。
倒是她來了幾次跟白老太太熟絡了起來,沒少跟白老太太誇白半夏。
「她非說要健康,害我現在都不好叫她胖丫了,叫胖丫多喜氣。」白老太太抱怨道。
「半夏就是太忙累瘦的,你們半夏是個能幹的好孩子。」老婦人誇道。
老太太點點頭,難得她也誇了一句,「越來越懂事了,對我們也孝順。」
白半夏已經去後院整理草藥了,但她耳力好,能聽到堂屋裡兩人的對話,唇角不由勾了起來。
等到了中午,老太太突然在竈房喊白半夏。
「胖丫你來把這個燉蛋吃了,我蒸多了吃不了。」
白半夏憋著笑往前院走,不想三郎回來剛好聽到,急忙湊過去說:「奶奶,多了給我吃啊,我下地累死了。」
老太太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這是人家送胖丫的診金,說她瘦了,交待了給她吃,你好意思吃嗎?」
「那、那我也瘦了。」三郎委屈扒拉的說。
「去去去,幹活不見你多積極。」老太太將碗擋在身後,沖著後院又喊了一聲「胖丫」。
白半夏過去接了碗,「謝謝奶奶。」
「不是給你蒸的,本來你爺爺要吃,結果又說吃不動了。」老太太嘴上死犟,手裡拿了另一個小碗去給小草了。
老爺子正在院子裡打太極拳,無奈的說:「我幾時說過?」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年紀大記性不好了,早上說過。」
「行行行,我年紀大了。」老爺子哭笑不得的認了。
白半夏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老爺子對老太太真的是縱容的厲害啊。
這就是偏愛,這就是寵溺。
她拿了勺子要吃燉蛋,就見三郎委屈巴巴的盯著她手裡的碗,活像一個幾天都沒吃上飯的可憐孩子。
她到底拿了個小碗,分了一半出來,遞給他說:「最近訓練挺努力,獎勵你的。」
三郎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但他天生眼睛小還是單眼皮,這麼瞪著也沒大多少。
「真給我吃啊?你可說清楚,別回頭奶奶以為我搶你的。」他有點不敢接。
白半夏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搶的過我嗎?」
三郎撓撓頭,「那、那倒是,謝謝了。」
他接過碗,三五下就吃完了,生怕白半夏會後悔一樣。
如果他聽他娘的話不去防衛隊訓練,今天白半夏是怎麼都不會分他燉蛋的,也是看他近來還算努力,也確實是瘦了一些,白半夏才分了他一半。
等白半夏把自己那一半吃完,就放了碗到竈台,對三郎說:「去把碗洗了。」
「那不是女人做的事嗎?我不洗。」三郎一臉的抗拒。
這話不用想就是跟他爹學的,本事沒多少,還大男人主義。
「你白吃了東西就得幹活,叫你洗就洗,不然下次不分你了。」白半夏兇巴巴的說。
這話一說三郎立即慫了,他這個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一聽不分他吃食了,立即乖乖去幹活了。
「我爹也洗碗,大伯也洗碗,怎麼就不是男人了?別總覺得什麼都該女人做,男人懂得尊重女人才配稱為男人,你看看爺爺對奶奶多好,不知道學點好的嗎?」白半夏正色說道。
希望三郎還有得救,免得以後像他爹一樣打媳婦。
三郎沒說話,也沒表示認同,但還是老老實實把碗洗了送回了竈房。
之後白半夏又去配了一會兒葯,爹娘也收攤回來了。
她擡頭看了看天,快要下雨了,齊鎮怎麼還沒回來?
最近齊鎮總往山裡跑,偶爾也帶回來一隻山雞、兔子什麼的,但肯定不是去打獵了,顯得神神秘秘的。
她想了想跟爹娘說了一聲,朝後山走去。
等她上了山,就大喊了一聲齊鎮,很快齊鎮就從山上出現,快步衝到了她面前。
他頭髮上還沾了些木屑,眼睛卻格外的亮,連唇角都是高高的翹起的,顯然心情很好。
「你在幹嘛?手怎麼背在後面?」白半夏伸手去扯他的胳膊,突然跳到他身後去偷看。
其實齊鎮也沒想再藏了,本來就打算回去送給她的,不想她自己尋來了,大概是心有靈犀?
「這是……」白半夏眼睛亮了起來,「醫藥箱?」
齊鎮遞給她,「你看看合不合用。」
「哇,這是你做的?」她總算知道他頭髮上為何有木屑了。
她伸手摸了摸醫藥箱,表面打磨的格外光滑,還塗了蠟。
齊鎮咧嘴笑起來,「摸出來沒?我塗了蜂蠟又仔細打磨了一天,為這個我還去掏了兩個蜂窩。」
白半夏使勁點頭,「摸出來了!」
「打開看看。」齊鎮說著幫她打開了蓋子,介紹起來,「第一層是放你常用的工具,比如開藥方的紙筆、針袋、剪刀等,蓋子密合很好,不要擔心東西會亂了。」
說著他又打開了第二層,「這裡可以放一些常用的藥材,再下面是可以放瓶瓶罐罐,最後一層我沒有分隔出來,看你的需要可以再改。」
他有點緊張的看著她問:「你覺得如何,夠用嗎?」
「夠用!絕對夠用了!」白半夏太喜歡這個醫藥箱了,她伸手摸了又摸,看看這層又看看那層,喜歡之情難以言表。
齊鎮見她是真的喜歡,眼睛都笑彎了,也跟著高興起來。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謝謝啦,沒看出來你木工活也這麼厲害,真是生了雙巧手!」
「也還好。」他才不會說自己一開始失敗了好多次呢。
白半夏沖他笑起來,伸手撿掉他頭髮上的木屑,「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