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夏十分贊同,這就類似於一對一的家教了。
隻是這人要怎麼找,去哪裡找,是個問題。
「對了,許大夫在這一片四處行醫,知道不少人家的情況,晚點我問問他。」白半夏說道。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許大夫已經在白家了,說是等了白半夏半天。
許大夫悄悄朝她使眼色,顯然已經幫她圓謊了。
白家吵架動靜那麼大,許大夫不會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再加上他行醫多年累積的情商,這點話還是會說的。
「我來給你還銀子,就想親自交給你。」許大夫說。
「那剛好了,我也有事找你呢。」白半夏笑著說。
大家也注意到白生明回來了,還帶了隨身的包袱,老太太想問,但許大夫還在,硬生生忍住了。
「我二郎哥想找個秀才做老師,突擊學習一下,看看回頭能不能考上秀才。」白半夏說道。
許大夫聽了說:「你家二郎還不是童生吧,如果想考秀才,得有人推薦。」
白半夏飛快的朝齊鎮看去,她一個現代人還真不知道這規矩,前身也是不了解。齊鎮微微搖頭,示意他也不知。
「不過也無妨,先學著,到時候再找人推薦就是了。」許大夫看向白生明,「你要想儘快考上,少不得頭懸樑錐刺股的學習,得吃不少苦。」
白生明臉上帶著堅定之色,「我不怕吃苦,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你這腦袋機靈,興許真能成咱村這幾年裡的第一個秀才呢。找先生的事情我琢磨一下,一時半會有些想不起來,我明天再去打聽一下,儘快給你們迴音。」許大夫說。
白半夏點頭,「謝謝你了。」
「謝啥,我都沒謝你幫我呢。」許大夫朝她使眼色,「我有個方子沒琢磨透,咱們去後院聊聊。」
「好。」白半夏會意,是要跟她細說賣止痛藥給楚源的事。
兩人去了後院,許大夫拿出了十八兩銀子遞給她說:「我跟那小子說這葯太少了,三顆都給他,但是要加一點,最後談了十八兩。」
白半夏取出五兩銀子給許大夫,許大夫卻死活不收,「哎呦我之前賺的五兩銀子都是你白給我的葯,我再拿就貪心了,不行不行。」
「你知道那個楚源今天去找我說什麼嗎?」白半夏把楚源的話學給了許大夫聽。
「那臭小子太不要臉了!」許大夫跳起來,「他問我哪裡來的葯,是不是你給的,我就猶豫了一下,那小子賊精就看出來了,竟然還挑撥離間起來了,話說他不會真的賣了十五兩吧?」
白半夏笑著說:「賣價他不一定說高了,但這個價也可能就急用的人出的。先不管他,我二郎哥的事就麻煩你多操心操心了。」
「行,交給我。」許大夫樂呵呵的答應了。
最後他走的時候,白半夏還是堅持給他分了三兩銀子,說是原本隻打算賣五兩一顆的,許大夫幫忙談高了價格,也該是他的辛苦費。
她跟許大夫說話的功夫,堂屋裡卻已經吵開了。
「怎麼說風是風,說雨就是雨了?人家讀書十幾年也不一定考的上,你這個年紀能有啥機會?好不容易跟著師父學了兩年要做賬房先生,你折騰啥?」老太太不贊同的說。
老爺子眉頭也擰在一起,雖然沒說話,但看錶情同樣是不贊同。
白山看著兒子問:「你怎麼突然想讀書了?」
白生明怕他們責怪白半夏,更不能提何雲蘭的事,隻能硬著頭皮說:「我打小就喜歡讀書,但是不敢提,現在師父也支持我讀書,我也想考個秀才給家裡爭光。」
「那你要考不上,賬房先生也做不了了,豈不是啥也落不下?」老太太一臉的不贊同,但到底是最驕傲的孫子,說的委婉了一些。
李氏站在一邊張了張嘴,但到底沒開口。
她其實是想支持兒子的,但是讀書要花錢,還是要花大錢,她開不了這個口。
「以前做學徒多少還有點收入,現在跑去讀書不要花錢嗎?」白水從屋裡走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說,「家裡有多少銀子供你?你要是考不上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白生明臉漲紅起來,白水的話無疑於打了他一耳光。
「讓你供了嗎?」白半夏走了進來,「是我給二郎哥出的主意,你們別說他了,他讀書我來供。我今天也把話放這了,家裡如果誰是讀書的料,我也一樣供。」
「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你能供的起嗎?」白水不屑的說。
白半夏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不客氣的說:「那就不勞你操心了,你最好少說幾句喪氣話,如果影響了二郎哥的鬥志,別怪我當著全村人的面抽你!」
「你……」白水還要說,卻被老爺子喝住了,「行了,別總吵吵鬧鬧的,談正事。」
還是老爺子能抓住主題,白水這樣找茬根本沒任何作用,就是耽誤大家的時間。
老爺子都發了話,白水也不敢多說了,隻是一直用眼睛在斜白半夏。
「半夏你怎麼突然就建議你二哥考秀才了?」老爺子擰著眉頭問。
「我在鎮上聽到些消息,說京中皇帝換了,聽說要提前開恩科,而且會加大通過的人數,我覺得對二郎哥是個機會。」後面當然是她編的了,不然怎麼說動老爺子?
她繼續編道:「另外,我在給縣令大人的父親治病時,聽他老人家講過,說我們做買賣再賺錢,也隻是日子富裕些。家族要想興盛,家中子弟還得讀書走科舉。」
「讀書沒有捷徑,萬一二郎不行呢?」老爺子問道。
「我想以二郎哥的本事,即便現在沒去做賬房先生,讀了一年半載的書後,還愁找不到個賬房先生的差事?讀書能增長人的見識,書中自有黃金屋,即便不考科舉,二郎哥讀了書也隻會身份更高,哪有走下坡路的道理?」
她看到老爺子眉頭舒展了一些,就知道她說到點子上了。
「二郎哥沒繼續做學徒,最多是每個月少給家裡一點銀子,但家裡多了個讀書人,卻有莫大的好處,爺爺你出門都有臉面不是?」
老爺子很愛面子,這一點又說到他心坎上了。
就好像在現代,一群老大爺聚一起下象棋,其中一個的老大爺的孫子考上北大了,那絕對是眾人羨慕的對象,老人家能吹一輩子。
「臉面?考不上更有臉面。」老太太不高興的甩臉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