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要是再不做手術，你哥可能活不過這個月……」孫母捂著眼睛，哭了出來。

　　孫秀秀心疼的拍拍孫母的背，「媽，別哭了……」

　　「唉，我就知道你們請我來沒什麼好事！又是來借錢的吧？」孫琳抱著胳膊，盛氣淩人。

　　「姑姑，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們已經攢了很久了，可手術費還是差五十塊。」孫秀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孫琳扯出一抹蔑笑，「呵呵，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去年我前夫入獄，我們家都揭不開鍋了，我要給兒子交學費，你們咋不借我？」

　　「我們孤兒寡母都那麼慘了，讓你們拿三十塊都不幹！給我幾個雞蛋就打發了！」

　　孫母用手背抹抹眼淚，「小姑子，你真誤會了！你兒子要上高三，可我們秀秀去年也要上高二啊！家裡當時隻有三十塊！但凡有多的，我們肯定借。」

　　孫琳夾了她們一眼，聲音陡然提高，「一個小丫頭片子上什麼學！讓女孩上學就等於冬天穿大貂！你們寧願把錢砸在一個姑娘身上，都不願救濟我兒子！」

　　這讓孫秀秀有點生氣，「媽，我們不借了……」

　　「你這妮子，說什麼胡話？」孫母擠擠眼，示意孫秀秀閉嘴。

　　孫琳輕笑，「呦，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還說不得了！」

　　孫秀秀氣得嘴唇發抖。

　　「小姑子，我們去年真的是無奈！可現在你兒子上大學了，你還嫁給了捲煙廠的主任，這麼風光！五十塊錢而已，你就幫幫我們吧！」孫母弓著腰，跟要飯似的雙手作揖。

　　孫秀秀看到母親奴顏婢膝的樣子，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股熱淚直升到眼中。

　　人的成長，往往就是在一瞬間！

　　她咬著牙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給這惡婆娘好看！

　　包廂裡吵鬧的聲音都傳了出來，沈清歌不放心的趴在門上聽。

　　孫母求了半晌，孫琳才道：「五十塊錢而已！好大的口氣！那你給我五十塊錢瞧瞧！」

　　「姑姑，我們會還錢的！你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到時候還你六十塊！」

　　過兩個月她就能攢六十塊工資了，反正現在全家都可以吃飯店的剩飯剩菜，沒花錢的地方。

　　「你們真是瘋了，為了騙錢什麼話都敢說！」

　　孫母道：「小姑子，我們秀秀說的是真的！」

　　「閉嘴！我們孫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這樣吧，秀秀，我們簽一份合同。」

　　孫琳從皮包裡拿出紙筆寫了份合同。

　　「是這樣的，我們家老鄭想要調到分廠當廠長，可廠長不肯批。兩個月後你要是還不了錢，你就去跟廠長相相親，說說情唄。」

　　孫母臉色一變，「你們的廠長……多大年紀了？」

　　孫琳的臉黑了，訓斥道：「你問這句就是多餘，我可是秀秀的姑姑，我還能害秀秀？捲煙廠的廠長可年輕了，才……三十八歲。」

　　頓時，孫母快要暈過去。

　　比孫秀秀整整大了二十歲啊！

　　「不借了，我們不借了！我才不賣女兒！」孫母拉著孫秀秀就要走。

　　虧她還真以為孫琳會好心給他們秀秀介紹對象。

　　門外的沈清歌都聽不過去了，五十塊錢而已，就要賣自己的侄女？

　　「不……媽，我願意簽！我願意！」

　　「妮子，要是還不起咋辦？你這輩子就毀了！」

　　孫琳笑道：「還是秀秀聰明，你媽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面！這麼好的條件還以為我在害她。」

　　孫秀秀正欲簽字，砰——

　　門被打開。

　　孫琳的臉色一下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