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粉唇上揚，清澈的杏眼閃出明媚的光亮，「好！」

　　薄庭心頭重跳了幾下。

　　這女人真乖！

　　薄庭走後不久，兩個飼養員才來。

　　她們都聽說了沈清歌被趕出家門的事，都在安慰她。

　　「沒事的，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沈清歌抹抹眼睛，沒有否認沈家對自己不好。

　　就在這時，杜琪琪來了。

　　「清歌，聽說你昨天被趕出家門了，我來看看你。」她嘴角上揚，眼神儘是嘲諷。「別的知青都在割稻穀，你怎麼這麼閑？你不會偷懶吧？」沈清歌懟道。

　　杜琪琪嗲聲嗲氣道：「我們過一會兒才開始，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怎麼這麼想我？」

　　其他養雞鴨、養羊的男飼養員搬著飼料路過，不禁勸道：「清歌，別人關心你呢，你別火氣這麼大。」

　　「是啊，我們知道你被趕出家門怪可憐的，可你也不能逮著我們亂髮脾氣啊。」

　　幾個男人都幫著杜琪琪。

　　杜琪琪被人擁護，趁機捂著臉哭起來。

　　沈清歌眼神一冷，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起來，「杜琪琪，你冤枉我跟人亂搞，所有知青都孤立你，我都沒說你壞話！現在我被趕出家門了，我們都絕交了，你還來笑話我！」

　　「不！嚶嚶嚶，雖然你跟我絕交，可我仍然把你當好朋友！真的！我哭了一晚上。」杜琪琪說的跟真的似的。

　　幾個男飼養員聽她哭了一夜，都安慰著杜琪琪。

　　沈清歌逼問：「呵呵，你把我當朋友，為啥寧願哭一晚上，也不收留我去你宿舍睡？你會讓好朋友睡在養豬場？」

　　「……」

　　她繼續道：「杜琪琪，你來看笑話就直說唄，還騙別人說我們是好朋友，把別人當槍使，讓別人來得罪我。」

　　「我沒有……」

　　「沒有？那你哭一夜為啥眼睛都沒腫？隻有一種可能，你壓根沒哭！」沈清歌剜了她一眼。

　　杜琪琪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死也沒想到，這個文盲這麼聰明。

　　居然把她的心思全都說出來了。

　　她本想嘲諷沈清歌的，沒想到反而被沈清歌嘲諷了。

　　幾個男人聽了沈清歌的話，這才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他們瞪了杜琪琪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杜琪琪窘得不行，可現在走了豈不是顯得她被沈清歌說中了。

　　「呵呵，清歌，你真的誤會了。」她的視線落在沈清歌的新布鞋上，「你的新鞋是塑料底的，挺貴吧。」

　　「說到這個，你是不是借過我五塊錢？還錢！」沈清歌換下布鞋，改穿膠靴去清掃豬圈。

　　以前她太缺愛，太缺朋友，所以杜琪琪動不動管她借幾毛幾分的，她都借，而且還不好意思讓她還！

　　生怕以後杜琪琪不跟她玩了。

　　杜琪琪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我現在身上沒錢……」

　　「你有錢買頭繩，沒錢還是吧？還錢！」沈清歌又強調一遍。

　　杜琪琪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的布鞋上，眼神散發著妒忌。

　　這雙鞋好像是雙鷗牌的膠底布鞋。

　　要五塊錢呢！

　　她半個多月的工資才能買一雙。

　　沈清歌這麼摳門的人怎麼可能捨得買？

　　不過，她好像最近常跟薄庭一起進城……

　　難道她做買賣了？

　　「等這個月發工資就還你，這點錢，我還會欠你不成？」杜琪琪邊嘀咕邊溜了，生怕被沈清歌追上。

　　上午在養豬場忙完，沈清歌便準備去薄庭家。

　　她往薄庭家的方向走，杜琪琪站在路中間等著。

　　「清歌，聽說你最近常去城裡玩，你手頭這麼寬裕？」杜琪琪問。

　　「我就是有錢怎麼了？城裡能賺錢……」沈清歌話說一半，就把嘴捂住。

　　杜琪琪心下狂喜，她強作鎮定，「這樣啊，我就是問問。」

　　太好了！終於抓住這個文盲的把柄了！

　　居然敢做私人買賣！

　　等她下次從城裡回來，她就要戴罪立功！

　　向村民揭發她！

　　把她抓起來批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