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道了謝，小坐一會兒便走了。

　　黃昏時，沈清歌籃筐裡的糖就都賣完了。

　　她算了一下，賺了幾十塊錢。

　　而且糖是很不容易吃膩的，再加上梨膏糖老少皆宜，很有搞頭！

　　她拎著籃筐離開黑市，小販都朝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個小姑娘貨都賣完了，可以早早回家！

　　他們還不知要賣到什麼時候。

　　出了巷口，沈清歌一眼就看到了薄庭。

　　他拿著一瓶汽水遞給她，「熱不熱？」

　　「還好！我的攤位在陰涼處，人可多了。」她一口氣喝了半瓶汽水。

　　剩下半瓶，她還給薄庭，薄庭全喝完了。

　　薄庭讓她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沈清歌抱著他的腰，「今天賺了二十多呢。」

　　「小清歌好厲害。」

　　「厲害嗎？可你裝了一個電話就要六千多！我得賣一年的梨膏糖不吃不喝才能賺回來。」

　　薄庭輕笑，「我錯了，下次不裝了。」

　　「沒有下次了！你還想裝兩台電話？」她笑問。

　　「別心疼了，明天庭哥給你買金項鏈。」

　　沈清歌翻了個白眼，誰教他的啊？

　　哄女人就買金項鏈？

　　她忍不住問：「你跟誰學的？」

　　「李教授！」薄庭認真的說，「李教授說哄老婆就要買禮物！」

　　「你們不要亂交流了！我才不要金項鏈。」

　　薄庭還說：「李教授說了，男人有點私房錢是好事，逢年過節可以給老婆買禮物，這叫驚喜。」

　　沈清歌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她笑道：「你的驚喜就是金項鏈！我不需要！你們倆能不能聊點有營養的話題？」

　　「我想跟李教授他們一樣，跟你過一輩子！怎麼就沒營養？」

　　她感覺心暖暖的，她抱著他的腰，「我們會在一起過一輩子！」

　　自行車不快不慢的在街上行駛，突然，沈清歌在路邊看見了杜琪琪。

　　才幾個月不見，她居然像是蒼老了二十歲！

　　杜琪琪跟一個虎背熊腰的穿著工人制服的男人並肩而行。

　　「杜琪琪，你個騷貨，老子的脊梁骨都被人戳破了。回家有你好看的！」男人兇狠的說。

　　杜琪琪臉上都是傷痕，鼻青臉腫，她下意識的抖了抖，「嗚嗚……」

　　要不是她染過臟病嫁不到好人家，她死也不會下嫁給一個技工。

　　杜琪琪一扭臉就看見沈清歌、薄庭，她簡直無地自容。

　　「庭哥，你看……」沈清歌拍拍薄庭的背。

　　薄庭掃了一眼，嘴角上揚，「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更適合她。」

　　自行車很快消失在眼底，杜琪琪眼眸黯淡下來。

　　為什麼沈清歌看起來青春洋溢，那麼快樂……可她卻滿身是傷，看起來比鄉下婦女還要落魄？

　　明明她才是從小在市裡長大的啊。

　　「要不是看你家有錢，老子死也不會娶一隻破鞋。」胖男人狠推了一把杜琪琪。

　　杜琪琪單薄的身軀前傾，狠狠摔在地上，摔了一臉血。

　　「嗚嗚嗚……」她也想離婚，可爸媽都不同意！

　　他們說她染過臟病，能有男人要都不錯了。

　　她好悔啊，可是這一生已經改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