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嶽大人中毒死了
第六天的時候,抵達景州城。
本來擔心在景州城外會跟土匪流民發生衝突,結果並沒有,一路無驚無險,兩隻孱弱的狼崽子也依然還活著,每一隻每天至少都要喝一大碗牛奶。江承雪留著喝奶茶的小罐奶粉也差不多到底了。
景州城是個不大不小的城池,商業發展一般,顯得閑散鬆弛又有點無味。
幾人進了城,看了一路,不由為梁大夫一家感到冤屈,如果沒有判斷失誤,梁大夫一家在景州城依然還是藥鋪裡面的佼佼者,可惜世事弄人,哪有什麼神運算元和萬無一失。
「這邊比我們雲州城要熱鬧多了呀!」大妞羨慕地看著街上的人,景州比雲州城可暖和太多了,街邊樹木發了芽,蒙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青霧,草皮也是,遠看一片嫩黃,近看又看不到啥。
春意盎然,連帶著城中百姓的面龐都沾滿喜色。
「我們得抓緊時間,春天來得太快了。」周澤勛將窗戶推開,看著外面欣欣向榮的景色和人情有些著急。
抓緊找了個客棧,叫車上值錢的物件搬到房間裡面去。剩下的就交代給店家,讓小二將馬匹牽到後院去喂水喂糧草。
定了房間,便準備出去找個像樣的館子好好吃上一頓飯。
走到客棧門口就看到幾日不見的肖賀正等在客棧門口。
「周公子,江娘子,我有點事情——」肖賀神情嚴肅,拱了拱手。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心裡都有不太好的感覺。
打發小五和大妞先在樓下喝茶等著,三個人又回到樓上房間。
「我回了雲州城跟肖老爺彙報了運糧隊伍的事情,然後又等了兩日,等到運糧的隊伍抵達雲州城,沒想到糧運使嶽大人——竟在抵達雲州前死了!」
聽到肖賀的話,周澤勛和江承雪都愣了,這才幾日時間,那位嶽大人就死了?
周澤勛:「什麼原因而死?」
肖賀:「據說是中毒,毒——是下在酒裡的。」
江承雪眉頭一皺,已經感覺到躺槍的委屈。酒裡有毒?這麼湊巧他們送了一壇酒給嶽大人他就中毒死了?
肖賀繼續道,「嶽大人的手下說那壇毒酒是旅途之中一周姓商人所贈,那商人的名字叫——就是公子。張大人本想把這事情壓下來,但誰知道半日不到這個事情就被人走漏了出去,全城都在傳是公子謀害了嶽大人。」
「我爹他們呢?」江承雪急道。
肖賀道:「夫人不必驚慌,雖然話是傳出去了,但有張大人壓著,說要等你們回去再弄個明白,鄭先生那邊暫時沒什麼大礙……就是恐怕影響生意了……」
想想,人家大老遠運糧食到雲州,你們周家居然把運糧食的大人給搞死了,隻要有人稍加煽動就能激起民憤。讓和周家相關的人家如過街老鼠被百姓唾罵。
江承雪呵了一聲:「他們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們周家對他們的救濟?」
肖賀也為雲州城的老百姓感到幾絲尷尬:「夫人莫怪這些百姓,他們想不到那麼多,有人一鼓動,說你們周家是故意要讓雲州城的百姓吃你們的糧食,讓他們感激你們,說你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公子,夫人,你們消消氣,這一切一定都是肖家背後指使的。肖老爺說了,人肖家會幫著保全,但生意方面的肖府就無能為力了……」
肖老爺一直對公子夫婦做生意的事情意見很大,這次似乎是找到借口了……做生意這事兒多難呀,一不小心就落下爛名聲,這也就罷了,還得欠一屁股債,若是一般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不過肖老爺的這些個態度肖賀肯定不會跟著二人說的。
江承雪擰眉,沒想到這一路順利得過分,麻煩卻在這裡等著他們,讓他們兩人隔著這麼遠,有些力不從心無可奈何。
「公子,夫人,這——?」
你二人是回去呢,還是繼續去做生意呢?
周澤勛:「肖賀,你先下去喝茶,我二人等下就下去。」
「是。」
周澤勛將房門關死,江承雪將周澤勛拉進空間。
這事情來得突然,需要花點時間想想清楚。
兩人進了空間,江承雪先耐著性子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都沒說話,先把茶水喝了,冷靜一下。
周澤勛分析道:「我覺得倒不用太擔心爹他們的安危,朝廷的封賞都還沒下來,張大人於公於私都會儘力保著我們,再者,光憑一壇酒和一個名字,他們定不了我的罪。」
這個時候真切感覺到,拉攏雲州城的一把手張大人真是他們下的最重要的一步棋。任憑別有用心者再怎麼造謠,隻要張大人還在那裡立著,他們就是安全的。
不過不知道張大人和鄭伯路他們要怎樣操作,雖然也不是信不過他們……始終還是要自己回去親眼看見家裡一切如常才放心。
「阿勛,我們還是要儘快回去。」
「我也這樣想,唉,沒想到會是這樣。」
江承雪笑道:「也不用太焦急,這件事對我們的行程影響也不太大,隻不過弄得有點緊巴而已,再說了,我們這次出來時弄糧種的,隻要把糧種弄回去,怎麼也能將功抵過。」
社會輿論其實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哪邊風大哪邊就有優勢。嶽大人這件事不就是麼,因為他運糧使的身份才會掀起波浪,否則換一個別的官職,老百姓才管不了那麼多,肚子餓呢,誰有心情搞八卦。
「那我們——」
「我們告訴肖賀,既然家裡人生命無憂,我們就繼續原計劃。」
江承雪起身走到窗邊看了下外面的春景,和什麼也沒有種的黑黝黝田地,做了兩個深呼吸,「沒關係,我們時間足夠用了。不用著急,該幹嘛幹嘛。嗯,好不容易到城裡了,先邀大家吃個飯放鬆一下。」
回頭看看自己相公,他雖然看著鎮定,但仍隻是個二十歲的年輕男人,且才恢復了正常的心智沒多久,很多道理他懂,但經歷畢竟少,理論和實踐始終有溝壑,眼中的擔憂焦急無法掩蓋。
她粲然一笑,滿臉輕鬆地走過去給他揉揉肩,「看你緊張的,外祖父不也說了嗎?會保護好爹他們的,隻要他們人沒事,被罵幾句,少掙幾個銀子都是小事,而且這種事情早些遇到總比遲些遇到好,其實我們不回去,爹他們自己都能解決掉。別擔心了?」
「嗯。」
周澤勛拉過江承雪的手放在唇邊吻著,光是聽娘子的聲音,他便覺得心裡踏實寧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