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幫你,但有條件
江承雪急忙起身,肖家老爺將小匣子輕輕打開,露出裡面的碧玉鐲子。
色澤瑩潤沉穩,隻是看一眼,便覺得肯定價值連城。
「這本該是你外祖母交於你,她那院子的人都不讓出院子,她也出不來,這事就由我來做了。雪兒,拿著吧。」
江承雪垂首而立,卻並沒有去接玉鐲。
「外祖父,這玉鐲雪兒不敢拿。」
「為何?」
肖家老爺一愣,這孩子是不明白嗎?這鐲子是肖家對她身份地位的認可啊。
「外祖父,雪兒真的不敢。」
正在這時一男子大步跨進屋內,江承雪側頭看去,見他身穿玄色衣衫,氣宇軒昂。
她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看過來。
江承雪立即又轉回臉。
周伯路提醒過她,如今周澤勛恢復正常,脾氣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
此時一看,果然不一樣,原本每天臉上都掛著的孩童笑容,現在沒有了,隻剩下成熟和莫測,身上還透著源於骨血的高貴氣質。
讓人有了觸不可及的感覺。
她悄悄地擰攪著手指頭,微垂的面龐上微笑變得更加淡然和沒有溫度。
「外祖父,」周澤勛見禮,一開口,連說話都變得和以往不同,真正從一個孩童變成了男人。
「我帶娘子去外祖母那邊。」
周澤勛說完便拉了江承雪出門,顯得有點著急。江承雪微微一愣。
「這……」
肖家老爺看了看手裡沒能送出去的玉鐲,微微搖頭,罷了,以後吧。
一出門,周澤勛便對周伯路道:「恩師,我帶雪兒去走走。」
江承雪心裡恍惚,自己最親近的人一下子變化這麼多,也不叫周伯路爹了,變成恩師了。
也不叫自己娘子了,改叫雪兒了。
再回神,兩人已經來到一處涼亭。
往年這裡應該很是漂亮,現在入眼的都是光禿禿的土地,毫無景觀所言。
「雪兒,你坐完月子了?」
周澤勛忽然變臉,從不苟言笑的模樣忽然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傻子似的。
一把抓著江承雪的手往自己胸膛貼:「早知道你能出月子了,我就去找你了。」
江承雪先是被弄得一蒙,隨即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周澤勛也一愣,低頭問:「娘子,你生氣了?」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自己屏蔽得挺好的情緒就往心頭翻湧。
你既然好了,為什麼不讓爹娘跟自己說一聲,弄到最後自己才知道,所以我對你根本不重要對吧?jj.br>
你既然好了,為什麼都不回那個宅子一趟,就算進不了自己的房間,哪怕在門外吭一聲,自己也不必天天猜測你的好壞!
你既然好了……
江承雪背過身去,差點沒崩住表情。
「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聲音很平靜。
周澤勛聽了,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娘子,你說。」
「你日後是怎麼打算的?」
周澤勛道:「娘子你指的是什麼?」
江承雪看著周圍,因為光禿禿的,一目了然,院子裡遠遠的才見一兩個下人走動。
「你日後是想成為王爺,還是……」她將聲音努力壓到最低,「還是想成為皇上?」
周澤勛一愣隨即笑起來,將面前的人兒往身邊拉了拉,但江承雪倔強地將他的手推開了。
「娘子,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在說謀反的事情嗎?」
江承雪微微蹙眉,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如實回答我,我要是洩密你就斬我的頭就是了。」
「胡說!」周澤勛表情一凜,伸手捂住她的嘴,隨即又緩和道,「做王爺又如何?做皇上又如何?」
「我幫你。你應該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吧?你要是還記得,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可以幫到你,民以食為天,現在就是最缺食糧的時候,無論你要做王爺還是皇上我都能幫到你。」
周澤勛看著面前這嬌小的人兒,以前自己傻的時候沒發覺,現在發現自己娘子小小的一點,被人碰了撞了可能都要摔在地上呢。
但她此時面無表情的嚴肅模樣,讓他有點緊張,彷彿他們兩個就是陌生人罷了。
「娘子,你——」
「我有條件。你可以利用我的資源達成你的目的,但我也有我的條件。我要和離,我的孩子我要帶走。」
「你又胡說!」
「聽我說完。你應該也知道江元佰家那德行,我是江家的女兒,在那樣的環境之下怎麼可能長成大家閨秀,實話說吧,我才疏學淺粗俗無禮教,鼠目寸光,且心胸狹隘,實在高攀不起。你日後成了王爺或是——,也不想有人對你的原配指指點點吧?
而我要的感情你也給不了,你這輩子不可能隻守著我一個女人,但我卻無法接受你三妻四妾,不如趁著我們還沒有感情早早做個了斷,對我們都有益處。
至於這個孩子,他絕不會是你唯一的孩子,以後你會擁有很多孩子,你的愛也會分配給不同女人所生的孩子,不差這一個。但對我來說,他是無可替代的,我能為他付出一切,你不能。再者,你要是真的心疼這個孩子,也該將它交給我,至少他在我身邊更加安全。不是嗎?你可以放心,我能夠讓他活得很好。
「隻要你答應,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江承雪說完,便盯著周澤勛的眼睛,感受到他眼中有憤怒,但沒有退縮。
她自己的心裡何嘗不是一番糾結疼痛,她本來已經接受了他的。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有什麼,也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前世就對升職加薪沒有欲求,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煩透了去揣摩別人說的話的意思,也煩透了自己說個話還得在心裡排練一番,就怕惹得別人不開心。
她喜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算是說錯了也能一笑而過,而不是從此被人記恨。她也喜歡像個普通人一樣隨意地走在大街上,而不是出門就要蒙面,小小心心的,束手束腳的。
她最無法接受的是,自己愛的人,同時愛著自己又愛著別人,一想到那樣的日子,就心如刀割。她想要的是確定的愛。
她又不是什麼能夠抗衡世界的神仙,就算是諸葛孔明鬼谷子之類通天地的人物,不照樣被皇權被時代所裹挾?
她不會自大地認為自己能夠讓一個王爺甚至皇上?一輩子獨寵自己一人,她沒那麼狂妄。
感情於她從來都是奢侈品,她曖昧不起,隻能趁早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