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給大人一壇黃酒驅驅寒
「你可真笨,江娘子不是喊了你做事情前要動腦子嗎?」
王小五忍不住小聲指點她。
大妞一蹙眉:「我動過腦子的,我們家的東西不能讓他們搜,萬一他們偷偷摸摸藏點什麼怎麼辦?!」
王小五:「……」
是沒錯,但是你沒看到這些人兇神惡煞的嗎?人家捅你一刀腦袋都沒了!
不過他選擇閉上嘴巴,這個大傻妞,他反正覺得自己說不通她。
「你們別說話了,在這等我們下來。如果人家要問什麼大妞,你就別說話了,讓小五說,車上的東西他們要拿走什麼,你們也別走了,讓他們拿走就是了。聽到了?」
周澤勛低聲道。剛才那一幕著實讓人心驚,要不是小五眼疾手快,大妞不死也得殘。
「聽到了。」小五答。
「聽到了……」大妞有點沮喪。
他又回到客棧門口,值守的頭領穿著甲胄,一手叉腰,一手按在刀鞘上。
「這位公子會功夫?」頭領問,毫不掩飾心中的戒備。
「會,我爹以前做過鏢師,教了我一些拳腳功夫。」
「你那小丫鬟也會功夫?」
「軍爺說笑,她一個丫鬟會什麼功夫?不過天生力氣大,跟著照顧我夫人的。」
江承雪在樓梯口等著,周澤勛回來,兩人復又上樓。
樓上房間倒是多,不過一上樓便有士兵過來給他們帶路。
來到一間屋子前,士兵敲敲門,那裡面一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來:「進——」
士兵推了門,對二人道:「你們進去吧。」
房間不大,裡面就隻有一人,身材不高,面容瘦削,眸光銳利。風餐露宿,難掩疲憊。
兩人踏進門中,便都皺了皺眉。
「大人,屋裡有沒煙。」
「煤煙?」
嶽良看向面前的爐子,他把屋裡的桌子移到爐子邊,在這二人進屋之前,他恨不得張開懷抱,把整個爐子抱在懷裡。
這該死的北方冬天,太難挨了,出行前,他還覺得自己帶足了衣物,結果還不是凍得跟狗一樣。
他比下面那些士兵好上太多了。不過也難說,下面的幾個人擠一個被窩,暖和,他自己雖然佔了一間屋子,屋子裡面還燒著爐子,可一個人一個被窩也冷的夠嗆。
話繞回來,燒個煤當然有煤煙,一天天聞著這味道,他都覺得自己活不久了,晚上再冷都要開個窗,第二天起來頭痛的要死,還嘔吐。
「燒煤難道還能沒有煤煙?」
江承雪走到爐子前,爐子邊放著幾塊黑黝黝的煤炭。
「大人,這種煤一定要有煙囪才能燒,這煤煙要從煙囪裡面倒出去,否則的話,人會煤煙中毒,輕則頭痛嘔吐,重則……」
嶽良驚得額頭冒汗:「重則怎麼樣?」
江承雪:「煤煙中毒而死。」
這也是楊氏為什麼不讓孩子跟他們一個屋的原因之一,生怕他們晚上沒把爐蓋蓋好,孩子身子弱,大人扛一扛能過去,孩子就不一定了。
楊氏他們住那屋裡面是火牆,爐子在外邊燒,裡面就熱,省去了煤煙中毒的風險。
嶽良額頭滲出的汗水簌簌地往下掉,那煙子還能要人命?他都這麼過了好些天了!
這麼說來,他還真是福大命大了,居然還活著?!
「你們北方不是都燒這煤塊嗎?」
「像這種沒有煙筒的爐子,燒的都是沒有煙的木炭,隻是木炭相對於煤炭不經燒,而且價格也稍貴一些。」
嶽良點點頭,黑著臉叫了一聲:「來人——」
「大人?」
剛才領他們進來的士兵推門進來。
「你讓兩人去砍點木材回來,跟下面說,這煤炭有毒,沒有煙囪不能用。」
「啊,這……」
雖然這煤炭用著是有點難受,可暖和呀,不燒煤,燒什麼?
嶽良:「派幾個人去砍棵樹回來燒。」
相比於這煤煙,他覺得還是燒木柴的煙更難忍受,至少木頭的煙不暗箭傷人,有煙看得到。這煤煙,隻聞著難受,看卻看不到。
這些天他還以為是自己作為南方人太矯情,沒適應北方的生活,這煙可能聞著聞著就習慣了。
幸好呀,他沒有每天晚上緊閉門窗去熟悉這煤煙味。否則自己現在估計已經死硬了。
士兵走後,嶽良又將窗子開大了些,外面的寒氣和新鮮空氣迎面而來,又神清氣爽又冷得牙齒打架。
嶽大人強裝鎮靜,回到桌前坐下。
周澤勛和江承雪默默無語地等著這位大人把事情安排完。
「你們二人從雲州城來?明珠城離此處還有多遠?」
趕緊的吧,他已經忍受不了這路上的破天氣了。
周澤勛:「回大人,我二人確實從雲州城來,今早天亮才從城門出發,我們把車跑得快,若是步行,大約要兩日。」
嶽大人唔了一聲,指了指桌對面,讓他們坐下。
他也很想知道雲州城的狀況。
周澤勛和江承雪互看一眼,這位大人的樣子像是要跟他們說很久。
周澤勛拱手:「與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兩位下人,一男一女,行,來的一路他們都凍壞了,能不能請大人給我們安排兩間房?男人一間,女人一間,好讓我們安然度過今夜?大人放心,我們進了屋一晚上絕不踏出房門一步。」
嶽良:「給你們安排兩間房,倒也不難……」Z.br>
客棧房間多,有點官銜的才安排進客棧裡面睡,剩下的都安排在外面的行軍帳篷,倒班值夜。
嶽大人擔心的是,這四人到底安不安全?他好不容易把糧食運到這裡,眼看勝利在望,不要功虧一簣。
「大人放心,我們雖然皆是登記在冊的良民,此次離開雲州城,是為了去南方做點生意,若不是外邊天寒地凍,又有狼群,我們斷然不敢打擾大人。」
周澤勛將身上的一兩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推到面前這位的眼前。
「我們車上還有一壇黃酒,雖不是好酒,但卻是驅寒的好東西。」
嶽良對這一兩銀子無感,聽到黃酒眼睛登時一亮。
他就愛這一口,從景州買的那壇酒,一路走,一路喝,現在已經喝完了,他還正愁沒酒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