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去後面菜地摘了三根茄子，三根黃瓜去隔壁看望廖東。

　　她拉著蘇梅和林紅梅一起。

　　金絨見是她們，笑著把人請進家裡。

　　「廖東他一早就起來了，去城裡了。」

　　沈柔有點失望，不過聽見廖東沒事她又有點開心。

　　三人在廖家喝了口水和金絨聊了幾句就回家了。

　　張青在外面喊蘇梅。

　　「蘇梅，咱們一起去城裡看肖衛國同志吧。」

　　她其實想自己去，又怕人家不讓他進去看肖衛國，就打算把蘇梅叫上。

　　蘇梅和他們關係好像不錯。

　　「不去。」

　　蘇梅哪裡有功夫去城裡。

　　她要在後院找塊地建洗澡間，要把空地收拾出來，還要去隔壁村買磚買瓦片。

　　忙得很嘞。

　　張青不放棄，繼續誘惑道：「你難道不想讓肖衛國同志知道是你背他下山的嗎？」

　　蘇梅總算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建議道：「要不你去找肖愛國一起去？放心，肖愛國是肖衛國的堂兄弟，會放他進病房的概率很大。」

　　張青臉上湧上被看破的窘迫，漲紅著臉說道：「你胡說什麼，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麼會進不去病房？」

　　蘇梅聳聳肩。

　　「隨你咯，反正我沒空。」

　　沈家要辦喜事，這兩天進進出出許多人，看見兩個知青好像起了爭執，一個個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張青的臉更紅了，都發紫了。

　　「蘇梅，你和肖衛國好歹是老鄉，不該去看看他嗎？」

　　「這就不勞你操心，你去你自己的。」

　　「蘇梅……」

　　張青都要被氣死了，忍不住大叫起來。

　　蘇梅拿著鋤頭轉身去了後院。

　　她一走，張青就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一個個用八卦的眼神打量她。

　　張青渾身不自在，隻好回知青點去找肖愛國。

　　肖愛國根本就沒有去醫院看肖衛國的打算。

　　他還記恨著上次挨的踢，想著肖衛國這次要是直接廢了才好。

　　肖衛國是獨子，他廢了肖愛國才有去京城的可能。

　　所以當張青提議要一起去城裡看望肖衛國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你怎麼這樣，他可是你哥！」

　　張青實在沒預想到自己會被接二連三的拒絕，心中惱怒，說話都帶上了質問的語氣。

　　肖愛國漫不經心翻著手上的書，眼皮都沒撩開，說道：「張姐，你想去自己去吧，管我去不去做什麼。」

　　這話竟然和蘇梅說的差不多。

　　「……」

　　「不去拉倒，自己去就自己去。」

　　肖愛國合上書摔在桌子上，心煩氣躁地踢了一腳桌子腿。

　　聽說肖衛國中了一槍，他還偷偷高興了半天，結果人一點事都沒，說不定這次還立功了。

　　立功就代表著升遷，可以離開黑水縣這個鬼地方。

　　而他還要在這裡不知道當多久的知青。

　　同樣姓肖，憑什麼？

　　傍晚大家從地裡回來，看見灰頭土臉從城裡回來的張青。

　　「喲，這不是張知青嗎？從城裡回來了？救命恩人當上沒？」

　　最近很久沒蹦躂的華盈盈突然刻薄的開口。

　　她嫉妒啊，那天她沒上山，要不然發現肖衛國的人就會是她，哪裡輪得到張青這個醜八怪。

　　嫉妒使人心理扭曲，平時偽裝的和善也沒了，臉上都是嘲諷和刻薄。

　　張青停下，轉過身瞪著華盈盈。

　　「華盈盈，你少給我陰陽怪氣，你恨不得是你自己吧。」

　　「放屁，也就你，隻是看見了人就敢大言不慚說是救命恩人，人家蘇梅可是把人背出山了，人家有說自己是誰的救命恩人嗎？」

　　「停停停……」

　　蘇梅路過這邊，強勢打斷兩人的對話。

　　「你們吵你們的，別扯我行嗎？」

　　華盈盈：……

　　張青：「哼。」

　　唉。

　　蘇梅搖搖頭。

　　這些知青天天吃不飽還閑得，一天能吃上幾兩肉啊，還有時間在這裡打嘴炮？

　　像她，不缺錢不缺吃，照樣該下地下地。

　　「走了，回家吃飯了，紅梅我們晚上吃什麼？」

　　「挂面吧，多放兩個雞蛋，家裡還有一小塊五花肉，煸了油煮麵，賊香。」

　　「那還說什麼，快回家吧。」

　　咕嘟。

　　咕嘟。

　　光聽她們說就像已經聞到了豬油的香味，不少人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特別是張青和華盈盈，她們都不知多久沒聞到肉香了，平時炒菜豬油都不捨得放。

　　兩人索然無味地停止了打嘴炮，互相瞪了一眼對方，散了。

　　……

　　跨國盜獵案暫時告一段落。

　　黑水縣派出所犧牲了兩名公安幹警，三人重傷。

　　今天艷陽高照，金色陽光灑滿大地，驅散人間的黑暗。

　　黑水縣烈士陵園。

　　兩位犧牲的公安幹警的追悼會剛結束，肖衛國坐在輪椅上由曾小敏推著前行。

　　「肖衛國，你答應所長之後回醫院乖乖養傷的。」

　　「嗯。」

　　「那我叫他們送你回去。」

　　曾小敏讓另一名同事照看他，自己去安排車輛送他回醫院。

　　石山水受傷過重，還傷在腿上，已經被石家人接去省城治療，另一名受傷的公安也一起去了。

　　肖衛國雖然胸口中了一槍，但奇迹般的隻是輕傷。

　　那枚子彈卡在胸骨上，差一點就射穿他的肺部。

　　醫生強制他留院觀察，等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了在回所裡。

　　肖衛國和石山水這次立了功，很可能會往上調，據傳是調往省公安廳刑偵隊。

　　曾小敏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在發獃的人。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自從醒過來後，本來就話少的傢夥更沉默了。

　　「走吧，咱們坐老所長的車回去。」

　　病房門口，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提著一袋子蘋果站在那兒。

　　「蘇梅，你來了。」

　　曾小敏一看見蘇梅就笑彎了眼。

　　「我們來看看肖衛國同志。」

　　肖衛國剛才還氣質消沉，看見蘇梅來看他眼睛頓時亮了，臉上煥發出許久沒有的神采。

　　「你來了，蘇梅。」

　　「嗯，你怎樣了？身上的傷還疼不疼？」

　　肖衛國在曾小敏的攙扶下慢慢挪到床上。

　　他可憐兮兮看著蘇梅。

　　「蘇梅，是你把我背出山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