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偉和華盈盈回到知青點，門一關上，華盈盈就挨了馮大偉一腳。

　　「華盈盈，你這個賤人，害我差點不能回城。」

　　華盈盈捂著臉趕緊跑回屋裡，關上門，將身體靠在門闆上防止馮大偉推門進來。

　　馮大偉還是有理智的，他過兩天就走了，沒必要再生事端。

　　反正剛才已經扇了華盈盈一巴掌，也算為自己出了氣。

　　華盈盈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有人靠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腿一軟順著門闆滑到地上。

　　屋裡的人都奇怪地看著她。

　　林穎嗤笑一聲，嘲諷道：「你這是又去自取其辱了？「

　　華盈盈沉默不語，走到炕上自己睡的位置躺下，整個人蒙在被子裡哭泣。

　　幾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林穎：「別管她，一天天凈作妖了。」

　　……

　　蘇梅三人拿上毛巾，香皂，臉盆和換洗的內衣內褲要去城裡澡堂泡澡。

　　這次她們沒有坐班車，而是乘坐隔壁大隊的騾車進城，一人隻要三分錢，可比坐汽車便宜多了。

　　等騾車的人很多。

　　李荷花瞅見她們三個，個個穿得漂亮鮮亮，那小臉別提多白凈，嫩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村裡的姑娘可沒有這種好顏色。

　　她的心思又活絡起來，前段時間因為和王來弟鬧氣，差點忘了給自家兒子找媳婦的事。

　　要是能娶上這三個中的一個，兒子還不得天天咧著大嘴笑。

　　胡金秋也是這樣覺得的。

　　他的目光一直在三個漂亮的女知青身上轉，幻想要是有一個是他的媳婦多好啊。

　　隔壁的騾車一來，大家爭先恐後往車上爬，生怕沒搶到位置被落下了。

　　蘇梅一馬當先，擠開想要把她推下車的大媽大嬸，一屁股坐在最好的位置上，順便把沈柔林紅梅拉上車。

　　李荷花就是被蘇梅擠下去的人之一，等她想再往上爬的時候，騾車上已經沒有位置了。

　　趕車的大爺揮起鞭子大聲吆喝道：「坐滿了坐滿了。」

　　然後抽著騾子往城裡去。

　　李荷花氣得破口大罵。

　　要是娶這種兒媳婦進門，她這個婆婆會被壓得擡不起頭的，不能娶不能娶。

　　……

　　三人進了鋼鐵廠的澡堂，把澡票給了服務人員，服務員讓她們自己去找位置洗。

　　這裡的澡堂都沒有隔間的，噴頭和噴頭之間完全沒有阻擋，大家都赤條條地站在下面洗澡。

　　也有浴池，冒著白霧的池子裡擠了十幾個人，池子裡的水都渾濁了，水面上飄著密密麻麻的白色污垢。

　　哪怕對澡堂有過設想的蘇梅也受不了，心裡有了退意。

　　沈柔被澡堂裡的場景刺激得全身起雞皮，她渾身刺撓地說道「蘇梅，要不咱們還是算了，不洗了。」

　　大家赤裸相對還可以客服一下，可那池子裡的水實在太髒了，她接受不了。

　　林紅梅也接受不了池子，淋浴可以。

　　蘇市也有澡堂，不過蘇城的澡堂淋浴都是有布簾隔著的，人進去，簾子一拉，隻能看見頭和腳。

　　蘇梅咬咬牙，說道：「咱們在噴頭底下洗。」

　　沈柔很想說不要，她不洗，可她都快一個月沒好好洗個澡了。

　　她們租的房子條件有限，天又冷，很難洗個全乎的澡。

　　沈柔一咬牙。

　　「好，洗。」

　　光著身子端著臉盆從她們身邊經過的大嬸調笑道：「小姑娘，不要害羞，大家都一樣，沒什麼好害羞的，脫了，痛痛快快洗個澡。」

　　然後蘇梅三個脫了衣服，往淋浴噴頭下面一站，哄鬧的澡堂瞬間安靜。

　　哪來的小姑娘，身上的皮子也太嫩太白了。

　　大家同時看看自己的身體，同時感嘆一句，年輕就是好啊。

　　蘇梅洗得賊快，後背她擦不到就讓林紅梅給她搓。

　　三人互相搓了背，打上肥皂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

　　從澡堂出來，蘇梅覺得空氣都清新了，整個神清氣爽。

　　她決定了，要去十三彎多整點澡票，以後有空就來城裡洗個澡。

　　這次不是她一個人來的城裡，蘇梅沒有帶另外兩個去十三彎，而是直接去了供銷社。

　　林紅梅把自己織的兩件毛衣，兩雙手套拿了出來。

　　供銷社的經理一眼就看上，開口就說三十五塊。

　　林紅梅想要答應，被蘇梅扯住了。

　　「不好意思，我們不賣了。」

　　經理哪裡會看不出她們是嫌棄給的價錢低了，但他不會加價的。

　　「你們可別想走什麼歪路，毛衣賣我這才是最好的。」

　　蘇梅笑眯眯說道：「您想哪去了，我隻是剛好想起我姐家還有兩個孩子，這衣服正好給他們穿，過年就不用買新衣了。」

　　買毛線都花快三十塊，三十五塊虧他說的出口。

　　明天是虎年，林紅梅織的兩件毛衣都有虎頭虎腦的小老虎，一件還是連帽衫，腦子上帶著兩隻尖尖的老虎耳朵，黑水城從來沒有見過的款式。

　　三十五塊一點賺頭都沒有，鬼才賣。

　　蘇梅拉著林紅梅就走。

　　經理一點都不急，講價的手段他見得多了，不就仗著自己貨好拿喬嗎？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