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蘇梅對你進行了人格上以及身體上的攻擊和侮辱？」

　　沈鴻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眼神十分古怪。

　　馮大偉連連點頭。

　　「對，就是這樣，我一激動就去找蘇知青理論，沒想到蘇知青一言不合就動手，我的膝蓋現在都還疼。」

　　他撿了對自己有利的事說，隱瞞了是他先動手蘇梅才反擊的事實。

　　蘇梅挑挑眉，沒有立即反駁。

　　沈鴻拿起茶缸子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問馮大偉。

　　「當著你面罵的？」

　　「那倒沒有。我讓華知青去請她來參加明晚的歡送會，是華知青給我轉述的。」

　　馮大偉看向縮在角落一聲不吭的華盈盈。

　　「華知青你說句話啊。」

　　華盈盈：……

　　「華盈盈同志，你把實情說出來，要是蘇梅同志真的有不好的行為，大隊會為你做主的。」

　　一旁的會計沈慶來鼓勵地看著華盈盈。

　　沈慶來不過離開大楊樹村一個多月的時間，再回來的時候村裡大變樣，大隊長鬍巴因為幫助王來弟拐賣婦女進了局子，雖然最後安然無恙回來了，大隊長的職務被擼了。

　　大楊樹大隊的權柄一下子就落在沈鴻手裡，副隊長錢滿福和沈鴻一直是一個戰壕的同志，沈慶來以前是誰也不站的，可回來之後感覺自己被邊緣化了，這怎麼能甘心？肯定要想辦法從沈鴻手上分一部分的權利。

　　沈慶來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不說話的蘇梅。

　　這個新來的知青和沈鴻走得很近，不僅租了他家的房子，兩邊走得一直很近。

　　華盈盈手攥成拳，心虛地咬了咬下嘴唇，心一橫說道：「對，蘇梅說過那些話，沈支書，沈會計，我覺得蘇知青是不是有狂躁症，才會動不動就打人。我隻不過是讓她和馮大偉同志道歉，她就對我動了手，她太危險了。」

　　沈慶來皺了眉，再次看向蘇梅。

　　「蘇梅同志，他們說的是不是實情？」

　　蘇梅斬釘截鐵說道：「不是。」

　　沈慶來不贊同地說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否認，道歉然後賠醫藥費吧。」

　　馮大偉一聽到還有醫藥費立即激動起來。

　　他攤開手掌獅子大口道：「五塊錢，我懷疑膝蓋被她踢斷了，要去醫院做檢查。」

　　蘇梅突然咧開嘴笑了。

　　「沈支書，我懷疑沈會計和馮大偉同志以及華盈盈同志有不正當的交易，我要寫舉報信舉報他。」

　　哐當。

　　沈慶來手一抖，把放在桌子上的墨瓶碰倒了，灑了一地的墨汁，他的棉褲和棉鞋上也濺上不少。

　　他黑著臉呵斥蘇梅。

　　「你不要胡說八道。」

　　蘇梅聳聳肩，說道：「我可沒胡說，沈會計僅憑他們兩人的話就斷定是我的錯，公安斷案還需要找雙方問話證據確鑿才能定罪，沈會計問都不問我事情經過就讓我道歉，我有理由懷疑沈會計收受賄賂。」

　　嘭。

　　沈慶來又碰翻了放在桌角的暖水瓶。

　　暖水瓶內膽破碎，熱水迸射，燙得沈慶來嗷嗷叫。

　　沈鴻的嘴角抽了抽。

　　「蘇知青，不至於哈。」

　　蘇梅給沈鴻面子，沖著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也隻是猜測，沈會計能證明他們說的話的真實性嗎？」

　　這要怎麼證明？

　　沈慶來看向華盈盈和馮大偉，希望他們能主動提供證據。

　　馮大偉看向華盈盈。

　　華盈盈心虛地避開他們的目光。

　　「那時候周圍沒有人，我，我……」

　　蘇梅逼問道：「那就是沒有人證咯。」

　　「可是你真的說過那些話。」

　　「證據。」

　　華盈盈：……

　　蘇梅看向沈慶來，「她沒有證據，我還需要道歉嗎？」

　　道個屁的歉。

　　沈慶來一肚子的火，又是墨汁又是開水，要是他再讓蘇梅道歉，說不定她真會去公社舉報自己。

　　蘇梅足夠的瘋。

　　「好，既然他們拿不出證據，那我來解釋一下我為什麼動手打人。」

　　這下輪到華盈盈和馮大偉緊張了。

　　蘇梅指著馮大偉說道：「我和他連話都沒說過，他攔住我的去路開口就污衊我，然後還想拽我手，我隻是出於自衛才反擊。」

　　沈慶來學著蘇梅的口吻說道：「那你有證據嗎？」

　　蘇梅自信滿滿道：「我有人證，他。」

　　他指向門外，廖東和廖西兄弟兩人一身風塵走了進來。

　　……

　　廖西不用人問就積極給蘇梅作證。

　　「對啊，我親眼看見那個叫馮大偉的男人要動手拽蘇知青，蘇知青迫於自衛才動手踢他的膝蓋的。」

　　馮大偉：……

　　他沒想到還有人看見他的行為，立刻尷尬的腳趾扣地。

　　沈慶來：……

　　廖西又指著華盈盈說道：「那個女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蘇知青，要蘇知青道歉，攔住了蘇知青的路不讓她走，蘇知青警告過後她還不讓開，被摔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