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衛漢風來找蘇梅。

　　「馬總要舉行動土儀式，邀請老闆出席，您要去嗎？」

　　馬珠珠的動作挺快的，蘇梅的資金一到位，她就把地拿到了手，立馬招兵買馬開始建廠房。

　　按她的話說，時間就是金錢，現在大家都盯著深市這塊肥肉，慢一步就少賺不少錢磨磨蹭蹭湯都喝不上。

　　「剛好我要去一趟港城，就順道去一趟羊城吧。」

　　蘇梅把一個飯盒給他，「這是我給你留的雞湯，還有啤酒鴨，酸菜魚，晚上回去自己熱一熱就好。」

　　「謝謝老闆。」

　　「你也收拾一下，把工作安排好，後天跟我一起去港城。」

　　「好的，沒問題。」

　　衛漢風提著飯盒，精神滿滿回了五馬巷子。

　　他住的那幢房子，成了小團隊的辦公地點，除了他還有兩個助理也住在這裡。

　　他們平時的飯菜都是讓隔壁的方大京母親煮好端過來的，三個人也不挑剔，人家煮什麼他們就吃什麼。

　　「老大你回來了。」

　　盛開正在整理文件，擡頭就看見他們老大提著飯盒走進來。

　　「哇，老大你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另一個助理劉德慶扔下手上的筆跑了過去。

　　「咱們老闆給的，都是好吃的，在外面可吃不到，德慶，你拿去熱一下，順便讓嬸子不需要煮咱們的晚飯了，蒸一鍋飯就行。」

　　「好嘞，我這就去。」

　　衛漢風的普通話還不是非常標準，經常說著說著就帶出一股塑料味，因此他特地選了兩個土生土長的京市人當助理。

　　在環境熏陶下，他的普通話呈現出質的飛躍，現在已經學會說兒化音了。

　　「對了盛開，我後天要跟老闆去港城，你們顧好這邊，有什麼事和陳老師說。。」

　　「放心吧老大，我們能行的，你放心跟老闆去出差吧。」

　　陳正元也有助理，不過他的助理在別的地方辦公，比如虎獅安保公司，俏佳人服裝廠，還有俏佳人服裝店。

　　現在廣市的服裝廠要動工了，他還需要帶人去廣市一段時間，又碰上年尾，他忙得連家都回不去。

　　蘇梅正在招會計，可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有經驗可以直接上手的人。

　　衛漢風喝了口薑茶，舒服地喟嘆一聲。

　　「今天有人來應聘嗎？」

　　「沒有。」

　　盛開剛說完，劉得慶就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老大，有人來應聘會計了，你快出來看看。」

　　衛漢風放下杯子立馬走了出去。

　　來人手上拿著一份報紙，穿著打著補丁的棉襖，一頭短髮稍顯淩亂，卻蓋不住那張清麗的臉。

　　「同志，你是來應聘會計的？」

　　女人點了點頭。

　　「快進來，咱們裡面聊，外面冷。」

　　盛開倒了杯薑茶放到女人面前。

　　女人怯怯地捧住了茶杯。

　　衛漢風注意到她的手被凍得通紅，手指關節上還長出了凍瘡。

　　他沒有催促女人，等她小口小口喝完薑茶暖了身子才問道：「不知同志怎麼稱呼？」

　　「我，我叫劉芳，京，京市人。」

　　「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

　　劉芳的目光一直盯著茶杯，緊張到嘴唇泛白。

　　被三個男人圍著問話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經歷。

　　劉德慶看出她緊張，笑著活躍氣氛：「你也姓劉啊，我也姓劉，說不定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你比我大兩歲，我可以喊你姐嗎？」

　　「啊？！」

　　劉芳表情獃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可以。

　　劉德慶就真的喊她姐，問她從哪裡過來的，以前在哪裡工作，可結婚了？

　　「我，我從紅星村來的，以前，以前在酒坊幫忙，是吳憂同志讓我過來面試的，說我在這裡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還，還沒有結婚。」

　　劉芳一開始還會結巴，後面越說越順暢，說自己還沒結婚的時候還不好意思起來。

　　「喲，是吳經理介紹你來的，早說啊，都是自己人。」

　　劉德慶熱情地抓了一把花生給劉芳。

　　劉芳接過花生，小聲說謝謝。

　　衛漢風見她不怎麼緊張了，就問了她一些簡單的財務知識。

　　劉芳不是全部答得上來，但大部分回答的還不錯。

　　他又把陳正元留下的面試考題讓她做，總的來說做的還不錯。

　　劉芳覺得自己答得不怎麼好，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我可以學習的，我報了夜校，我會儘快學會的。」

　　衛漢風笑了笑，說道：「你做得挺好的，當然了，學習肯定是要學習的。」

　　他把材料都收集好，裝進紙袋裡，「不過我現在不能給你答案，你能留個聯繫方式嗎？到時候有結果我找你。」

　　「可，可以。」

　　劉芳又開始結巴了。

　　她留了一串電話號碼。

　　劉德慶一看數字就認出是酒坊的座機號碼。

　　「這，這是吳經理，是他，他辦公室的號碼。」

　　劉芳紅著臉解釋了一句。

　　劉德慶和盛開意味深長哦了一聲。

　　劉芳的臉更紅了。

　　衛漢風正想說讓她回去等消息，陳正元提著公文包大步走了進來。

　　「有人來面試了？我留的題做了嗎？給我看看。」

　　他把公文包扔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坐到衛漢風身邊，拿起劉芳做的題認認真真看了一遍。

　　然後又起身回到自己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沓票據給劉芳。

　　「你把這些整理好，有沒有問題？」

　　「沒，沒問題呢，我，我這就開始。」

　　陳正元指著一張空著的桌子說道：「你去那邊坐吧。」

　　「好。」

　　劉芳拿著票據坐在那張空桌子前就開始整理。

　　衛漢風：「沒關係嗎？」

　　「沒關係，都是一些報銷的發票。」

　　陳正元站起身往屋外走。

　　大門口，穿著黑色棉襖的蝦仔靠在牆上吸煙，看見陳正元出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陳大哥，咋樣，她行不行啊。」

　　「還成，我留下她了，帶她幾天，要是她上手快就可以轉正。」

　　「謝謝陳大哥。」

　　蝦仔咧著個嘴笑。

　　「你小子，什麼情況老實交待？是不是談戀愛了，和你姐說了嗎？」

　　「沒，還沒，我就覺得她可憐，幫幫忙。」

　　陳正元可是過來人，一眼就看穿蝦仔的遮掩，他也不說穿。

　　蝦仔求道：「陳大哥，她一個月能領多少工資？能不能先預支半個月的給她，我帶她去買身新襖子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