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國的婚席辦得挺有面的。

　　新娘子也很好看。

　　蘇梅她們也被叫過去喝酒。

　　這次往那一坐沒人再敢有什麼歪心思。

　　結婚後，陳玲玲就在沈家住下來了。

　　一開始張桂英心裡還有點疙瘩，相處幾天後發現這個新媳婦乖巧得不行，整天跟在自己身後叫媽，長得又好看，一下子心裡的疙瘩就化了。

　　去哪裡都要帶著陳玲玲，見人都要介紹這是她大兒媳。

　　介紹完之後還期待地看著對方，等著人家誇呢。

　　陳玲玲也不怕生，讓叫人就叫人，喊去串門就屁顛屁顛跟著去，活像婆婆的小尾巴。

　　張桂英生了兩個兒子，一直想要個閨女，現在好了，大兒子娶了媳婦，她也多了個閨女，心裡別提多樂呵了。

　　蘇梅在家裡躲了幾天，實在是無聊了，想著自己接下來不能一直躲著吧，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

　　她拿上鑿冰的錐子，提上家裡最大的桶，叫上廖西一起去河裡抓魚。

　　廖西：「蘇梅姐，咱們還是別去吧。」

　　撈魚的位置就在山裡，他怕阿瓦一直躲在山裡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蘇梅嫌棄一個桶不夠，又去隔壁借了一個桶。

　　「怕什麼，我能一輩子都躲著不成。」

　　不服就幹，生死看淡。

　　憋屈的窩著不是她的追求。

　　廖西見勸不動，趕緊去自己家拿了網兜和桶一起跟著去。

　　有自己在還能保護蘇梅姐。

　　蘇梅走在前頭，他跟在後頭。

　　那些看見他們要去撈魚的村民都嘆氣搖頭，河早就給凍上了，撈啥子魚咯。

　　兩個傻子。

　　蘇梅才不管他們，帶著廖西來到老地方，放下桶就去河裡鑿冰開洞。

　　這事對別人來說很難，對蘇梅來說很輕鬆，不到半個小時就鑿穿了冰面。

　　「廖西，過來幫忙。」

　　「來了。」

　　廖西拿著錐子和鎚子走過去。

　　兩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在冰面上鑿出一個半米寬的冰洞，一條青色大魚慢悠悠地從洞口路過。

　　「好了。」

　　蘇梅從隨身的軍綠色小包裡拿出一個蘋果，用力掰成兩半，分了一半給廖西。

　　「你吃。」

　　廖西不好意思地說道：「蘇梅姐我不吃，你自己吃。」

　　「這一半我要拿來餵魚，你吃就是，我都吃的不愛吃了。」

　　廖西羨慕地看著她。

　　這年頭還有人吃蘋果吃膩的，要是他能天天吃蘋果，肯定一輩子都吃不膩。

　　他拿過蘋果啃了一口，發現蘇梅給的蘋果特別甜，特別香，特別好吃。

　　他又啃了一口，就捨不得吃了，想留回去給阿媽吃。

　　「你去岸上待著。」

　　「蘇梅姐我就留在這裡唄。」

　　蘇梅想了想，也行吧。

　　都不用蘇梅喂，河裡的魚像是能聞見蘋果散發出來的香味，已經頭挨著頭擠在了洞口。

　　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魚嘴一張一合，等著蘇梅往下扔蘋果呢。

　　廖西看呆了，這些魚是不是腦子被凍住了，以前不是一有點動靜就跑嗎？今天怎麼自己送上門？

　　前幾次他跟著蘇梅來撈魚，那時候河面還是流動的，雖然那些魚自己會往蘇梅網兜裡鑽，但沒有今天的畫面震撼。

　　「還愣著幹嘛，去拿桶拿網。」

　　蘇梅一看這還等什麼，趕緊撈啊。

　　她把蘋果捏碎扔進水裡。

　　魚兒瞬間沸騰，跳躍著去搶飄在水面上的蘋果渣。

　　有些魚跳得太用力了，一不小心就躍上了冰面，在那裡死命蹦躂著。

　　廖西再一次傻眼，這啥情況啊。

　　「把網給我，先把冰面上的魚都撿了。」

　　「好好，我這就來。」

　　廖西跑過去，撲在冰面上最大的一條魚身上，傻笑著抱著魚扔進桶裡。

　　蘇梅網兜一抄，兩條三四斤重的胖頭魚就到手了。

　　兩人分工合作，沒多久就把帶來的三個桶都裝滿了，還有一些裝不下的，就拿了草繩串起來，回去的時候提溜回去就可以了。

　　兩個人坐在岸邊喘氣。

　　廖西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什麼時候冬天捕魚這麼容易了？

　　太不真實了。

　　「蘇梅姐，要是別人也來咱們這個洞撈魚怎麼辦？」

　　這可是他們找的位置，洞也是他們開的，一想到別人會來這裡撈魚，他心裡就不得勁。

　　「來就來唄，河也不是咱們的，能撈到是他們的本事。」

　　蘇梅倒是不在意，她還巴不得有人能來撈幾次，分散分散注意力。

　　她取下腰上的水壺，大口喝了一口水，放下水壺擰蓋子的時候，就看見上次遇見的那個叫阿瓦的深山獵人正站在不遠處，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

　　「蘇梅姐，怎麼了？」

　　廖西見她表情有異，忙問她看見了什麼。

　　蘇梅示意他往身後看。

　　然後就看見了正大步走過來的阿瓦。

　　「卧槽，蘇梅姐，別怕。」

　　廖西大喊一聲，攔在了阿瓦身前，用土話和他交流。

　　阿瓦這次沒再用危險不善的目光看蘇梅，反而帶上了些許崇拜。

　　蘇梅：？

　　阿瓦不知道說了什麼，廖西突然激動起來。

　　大聲和他爭辯了幾句，然後氣呼呼回來和蘇梅傳話。

　　阿瓦就站在那裡沒動。

　　蘇梅問道：「怎麼了？」

　　廖西憤怒道：「阿瓦要和你比試，呸，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這麼不要臉。」

　　一個快兩米的大漢和一個嬌嬌小小的小姑娘比試，虧他說的出口。

　　「比試什麼？」

　　蘇梅來了興趣，要是打一架的話她可以。

　　在師父那裡也有人給她對練，但大家都是點到為止，缺乏實戰性。

　　廖西見她不害怕反而興奮起來了，表情頓時僵住。

　　「蘇梅姐，你想打嗎？」

　　「想，贏了怎樣，輸了又怎樣，他說了嗎？還有為什麼突然要和我比試？你去問問。」

　　廖西看她不像是開玩笑，認命地又去問了一遍。

　　「她說你很厲害，能捕到這麼多的魚，隻要你能打贏他，他就不要你當婆娘，還願意用剛獵到的狍子和咱們換魚。」

　　「那我輸了呢。」

　　「跟他回山裡。」

　　「行，那就打一架。」

　　蘇梅把身上的東西都解了下來，脫下身上厚重的棉襖，沖著阿瓦勾了勾手，又指了指空地中央。

　　「去那裡打。」

　　阿瓦點點頭，擡腳往那邊走過去。

　　蘇梅奇道：「他能聽懂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