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成要殺他恩師。」

　　孟關合上冊子，推了推眼鏡，遮住眼底的嫌惡。

　　王紅紅挨著孟關坐，伸著腦袋也跟著看了一遍，但根本沒看明白，傻乎乎問孟關：「為啥？」

　　「……」孟關不得不解釋道：「這本冊子是李成貪污受賄的證據。」

　　「貪污受賄？」王紅紅這些天為了找到王秋，一直派人盯著李成。

　　說實話，李成作為京市副市長，格外低調。

　　住的房子、車子都是政府提供的，吃穿拉撒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看著真不像貪財的人。

　　王紅紅問：「那他貪的錢都去哪了？」

　　葉柔解釋道：「李成不貪財但官癮很大，這本賬冊就記錄他用職務換取錢財，再用錢財搭梯子往更高處爬。」

　　王紅紅一拍手：「難怪他升的這麼快！」

　　孟關放下冊子：「現在問題是怎麼抓他。」

　　王紅紅不明白：「還能怎麼抓，直接報警抓，我們不是有證據了嗎？」

　　「沒文化真可怕。」孟關壓住無語情緒，講解道：「這本冊子不能作為關鍵證據，因為李成完全可以說我們偽造。」

　　「啊？」王紅紅懵了：「這不一筆筆數都記著呢嗎？」

　　「隻有錢數不行，相關證據也要有。」

　　見王紅紅眼裡轉蚊香圈，孟關懶得和他在解釋，轉向江辰和葉柔，等著聽他們的想法。

　　「要核實這一筆筆錢數，難度太大，最開始一筆是從二十二年前開始，去哪裡找證據和證人。」葉柔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要從李成雇兇殺人著手。」

　　孟關不贊同道：「王金水這個關鍵證人死了，王紅軍的屍體鑒定報告也也早就被毀了，怎麼定李成的罪？」

　　王紅紅興奮道：「讓李成親口承認殺人！」

　　孟關白他一眼：「你當李成是傻子，你問他就說。」

　　王紅紅跳起來，指著葉柔道：「我確實不行，但嫂子可以啊，讓嫂子用金針紮他一下，他不就什麼都說了，就像博物館那次！」

　　想起嫂子審問胡興的事，孟關思量片刻，竟也認同道：「仔細想想，確實有操作空間。」

　　王紅紅舉起一根手指頭：「還有一個問題。」

　　孟關心有靈犀道：「嫂子沒法近李成的身。」

　　王紅紅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問題。」

　　一直安靜的周亮忽然出聲：「你們不知道？」

　　眾人看向他：「知道什麼？」

　　周亮：「後天是李成老婆生日，要宴請賓客，聽說要大辦，還上了報紙呢！」

　　「那太好了！」王紅紅高興的恨不得蹦起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被寄予厚望的葉柔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面露猶豫，

　　江辰趕走三人，問葉柔在擔心什麼。

　　葉柔坦誠說出自己的顧慮。

　　「我為了問出虎子在哪裡，對趙月紅用了這一招，但趙月紅竟然咬傷舌頭，擺脫了我的控制。」

　　江辰：「你是怕李成也這麼做？」

　　葉柔點頭：「李成絕不好控制。」

　　這確實是個問題，生日宴一定會來很多人，他們至多隻有一次機會。

　　如果錯過，李成一定心生提防，再想靠近，難如登天。

　　江辰指腹規律敲擊桌面，忽然他想到什麼，問葉柔：「趙月紅的心性會比那兩個R國間諜強嗎？」

　　葉柔搖搖頭：「不可能，間諜經過特殊訓練，心性絕非趙月紅能比。」

　　江辰指出矛盾點：「那他們當初為什麼會那麼配合，如實交代所有信息？」

　　葉柔深思一瞬，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那兩個間諜被連番審問，連著好多天都沒有睡覺，心神疲乏才讓我鑽了孔子。」

　　江辰含笑誇獎：「還是我老婆聰明。」

　　葉柔再接再厲，徹底打開思路：「所以在宴會前，不能讓李成睡覺，或者說要讓他精神一直很緊繃。」

　　江辰想到啞婆：「讓啞婆給李成下藥？」

　　葉柔搖搖頭：「那樣太危險，啞婆有可能暴露。」

　　忽然她想到一個好主意，殷紅唇瓣勾起：「我有辦法了。」

　　——

　　李成開門，正對上一張臉。

　　三道刀疤橫跨面部，極其猙獰。

　　李成心臟驟縮，反應過來，後怕道：「啞婆你嚇我一跳。」

　　啞婆鞠躬道歉。

　　李成擺擺手，將公文包交給她：「晚飯吃什麼？」

　　「……」啞婆指了指自己嘴，又擺擺手。

　　李成一拍腦袋：「忘了，你不會說話。」

　　他又習慣性訓斥道：「啞婆，你這還是要學寫字，你要和人交流。」

　　啞婆安靜聽著。

　　姜若柳手摸著肚子走出來，笑盈盈道：「好了，別為難啞婆了。」

　　她示意啞婆去廚房，啞婆感激走開。

　　李成扶住她：「還沒夠三個月，要小心養著。」

　　「我知道。」姜若柳溫柔道：「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太無聊了。」

　　「無聊？」李成連忙道：「我叫人去買台黑白電視機擺在卧室裡，好不好？」

　　「別。」姜若柳趕緊拉住他：「左右鄰居都看著，買電視太高調了。」

　　李成隻好又道：「聽說京市最近很流行一個電影，叫什麼《涅盤》，明天我沒事，可以帶你去電影院看。」

　　他說完又立刻反悔了：「算了，影院人更多，外面冷，剛下過雪，萬一滑倒可不得了，還是在家裡，安全。」

　　姜若柳笑他：「你還說我，你比我更膽小。」

　　李成摸著姜若柳肚子：「等了這麼多年才盼來的寶貝，再小心都不為過。」

　　姜若柳也笑得一臉幸福。

　　吃了飯，夫妻倆躺在床上，姜若柳翻來覆去睡不著。

　　李成無奈：「在想什麼？」

　　姜若柳坦然說出自己的顧慮：「生日宴會是不是太高調了。」

　　李成摟住她：「低調這麼多年，就高調這一次，沒關係的，別多想了。」

　　姜若柳依偎在他懷裡：「可王秋還沒有找到。」

　　李成笑道：「用擔心，粵東那邊來了消息，說王秋生病了，得的是絕症，沒有多少時間了。」

　　「沒準已經死在來京市的路上了。」

　　聽李成這麼一說，姜若柳放下心，很快就睡了。

　　李成蹭蹭嬌妻髮絲，也沉沉墜入夢鄉。

　　【造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