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江昭的親生父親
江昭從警局出來,一掃昨晚在宴會上的貴公子形象,垂著頭滿臉陰鬱鬍子拉碴。
王紅紅蹲的腿都麻了,終於等到他出來,趕緊跟上人。
結果這小子也沒回軍區江家,也沒有去找曲之和宋小琴,直接拐個彎出城爬山去了。
王紅紅以為這小子是受打擊太大,要找個山頭自殺,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結果,這小子轉頭進了寺廟,直接找主持,「撲通」一聲跪在主持面前,表示要出家。
主持不收他,他就撞柱以死相逼,愣是讓主持給他剃了頭。
王紅紅在外面都看傻了。
親眼見到江昭被剃成了禿頭,王紅紅都是懵的。
江昭剃了頭,換上寺廟僧人的衣服,拿了個大掃帚就去掃山了。
王紅紅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半天,還是決定在等等看。
這一等還真讓他等到了好東西。
王紅紅從小父母就死了,又被大伯一家苛待,經常睡在外面,牛棚、樹杈、山洞……都睡過,所以找了個寬大能看見寺廟門口的樹杈,歪歪扭扭躺下,抱著胳膊打算先睡一會。
但沒一會,他就受不住了。
山裡蚊子多且毒性強,咬的王紅紅滿身包,癢的根本睡不著,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走的時候,山下忽然上來一夥人。
一行人打著手電筒爬上山,借著手電筒光束,王紅紅看清了走在前面的男人模樣。
不誇張地說,看到那人的瞬間,王紅紅都愣了一下。
看見這男人的第一眼,王紅紅腦子裡忽然蹦出了江得海名字。
兩人五官並不相似,江得海要比這個男人五官更優越。
但兩人氣質實在太相似了。
身穿深色筆挺西裝,立在硃紅色寺廟大門前,眼神陰騭犀利,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麼,嘴角下垂,掃了身後人一眼。
那人點點頭叩響了寺廟大門。
男人掏煙點火,夜幕下,猩紅一點,他仰頭對著明月吐了一口灰白煙圈。
片刻後男人手下回來,身後還跟著個光頭,正是白天剃了腦袋的江昭。
男人指尖夾著煙,懶懶掃了江昭一眼,瞥見他光禿禿的腦袋,嘴角拉直:「跑來出家,真出息。」
陰陽怪氣的一句話,江昭攥緊拳頭,但似是顧忌他出家人的身份,強忍怒氣,目光微垂:「請問諸位找貧僧有何事?」
聽到他自稱貧僧,為首的男人笑得前仰後合,煙都快夾不住了。
江昭性子高傲,哪裡被人如此笑過,當下冷了臉,轉身就要回寺廟。
「站住。」
男人開口,聲線低啞:「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江昭腳步未停,繼續走。
隻聽背後的男人道:「老子是你爹。」
這話一出,驚的王紅紅險些從樹上掉下去。
江昭停下腳步猛地扭頭看向男人。
他那一眼極其複雜。
「跟不跟來隨你。」
男人丟下這句話,轉身帶著人下山。
很快,一群人拐個彎不見蹤影。
江昭立在寺廟門前,沉默半響,忽然追了上去,他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最後竟跑了起來!
王紅紅忙跳下樹,追上去,隻見江昭追上一群人後,默默跟在身後,遠遠看去,新剃的腦袋比月亮還紮眼。
眼見一行人坐上車離開,王紅紅這才連夜趕回來。
王紅紅說完,端起手邊的湯碗狠狠喝了一大口。
江辰對江昭去向不感興趣,偏頭看向葉柔。
她今日穿的是粉色掐腰及膝連衣裙。
這個年代布料顏色深且悶,這麼亮眼的粉色布料,根本買不到,是唐盼夏和宋知書閑來無事,效仿古法染出來的。
粉色衣裙襯的她皮膚極白,細膩如脂玉,像放在粉絲綢墊上的滾圓白珍珠,美艷卻不失清純。
葉柔對自稱是江辰爹的男人很好奇,還要問王紅紅細節,手忽然被江辰牽過去。
他的手很大,骨節修長,可以完全抱住葉柔的手。
葉柔指尖調皮的勾了勾他手心。
江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壓著慾火帶著隱隱的警告。
臭流氓。
葉柔白他一眼,手卻不敢再亂動了,任由男人拉著,轉頭問王紅紅:「他們來京市了嗎?」
王紅紅搖搖頭,「看方向是去了津市。」
說完,見葉柔擰眉,王紅紅自告奮勇道:「嫂子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跑一趟津市,準能查的清清楚楚。」
葉柔沖他搖搖頭:「我隱隱有一種預感,還會再見面的。」
江辰聞言微微挑眉:「你在懷疑什麼?」
「言會上,曲婉寧說過,她隻知道江昭親生父親姓李…」葉柔說到這裡停頓住。
江辰卻聽出她潛在意思,「你覺得他和李廣有關係?」
葉柔點點頭但又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這男人真的和李廣一家有關係,這就說明李廣一家或可能已經回國。
「這事我去查。」江辰捏捏她後頸,目光幽暗。
葉柔抿緊的唇放開,對江辰點點頭。
吃了飯,葉柔去收拾上課要帶的書。
老婆一走,江辰眼尾唇角仍掛著三分笑意,卻看的人脊背發涼。
他問王紅紅:「那人眉心偏左的位置是不是有一顆黑痣?」
王紅紅抓抓頭,「江哥,你這就太為難我了,隔著那麼遠還是天黑,連他鼻子眼睛我都是看個模糊大概,更別說他臉上是不是哪裡有黑痣了。」
江辰道:「你去找曲婉寧問清楚。」
王紅紅點點頭,正好他也吃的差不多了,他一抹嘴,轉身出去。
葉柔收拾書包出來時,便見江辰一個人在飯廳。
他眉眼冷峻,似是在想什麼事情,氣壓很低,壓迫感很強。
葉柔卻不怕,她一靠近,便被江辰察覺。
細白手腕被麥色大手攥住,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手腕青色血管處。
葉柔覺得癢,躲了一下:「你怎麼了?」
江辰狀態明顯不對,似是有什麼心事。
男人撩起眼皮,慢悠悠道:「老婆,我被你榨乾了。」
驢唇不對馬嘴的一句話,葉柔卻莫名其妙聽明白了。
不是他有心事,而是精力消耗太多沒精神。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了!
葉柔白他一眼,「是你自己不知節制,跟我有什麼關係。」
「用完就扔,好狠心。」男人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捂著胸口,挑起的眼尾漫開笑意:「不是你說太Kuai……」
葉柔一把捂住他的嘴,慌張四下看了看,眼見無人,才鬆口氣。
她瞪著江辰,小臉紅暈漫開:「江辰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江辰輕笑,舌尖舔過葉柔掌心。
如觸電的酥麻感炸開,葉柔身子一顫,連忙推開他:「江辰!」
江辰起身抓住炸毛要跑的老婆,無奈笑道:「結婚都快兩年了,怎麼還這麼害羞?」
葉柔臉皮薄,抗議道:「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江辰俯身,鼻尖相抵,呼吸交纏。
葉柔對上他漆黑雙眸,心跳快的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
過快的心跳帶來的緊張感,刺激的孕期本就敏感的葉柔,腸胃忽然收緊,噁心感湧上喉嚨。
她想吐……
江辰看出她臉色不對,面色一變:「乖乖,怎麼了?」
葉柔被嘔吐感沖的雙眼發紅,連忙按壓止吐的穴位才舒服一些。
半響才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想吐。」
江辰看了所有關於孕期的醫書古籍,知道孕期嘔吐是正常的,但知道和親眼所見不同。
他抱住葉柔,聲音歉疚:「對不起,老婆,我不該逗你。」
葉柔眼睛一亮。
她好像……發現了拿捏江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