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狂飆演技
唐從文少時好友,文學大師蘇景年冷冷看著趙全。
「趙全,你兒子六歲時高燒,藥品稀缺,是從文為你兒子找了葯,將他救了回來。」
「可你是怎麼報答從文的?加害他獨女,甚至為了頂替從文的身份,將從文屍體燒成焦炭。」
說到這裡,蘇景年聲音泣血。
受邀來的賓客都是唐從文多年好友,不忍心聽下去,想到好友凄慘遭遇,紛紛掏出手帕拭淚,更有脾氣爆的,再也忍耐不住,指著趙全破口的大罵。
面對眾人指責,趙全竟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說是很淡定。
他穩穩坐在輪椅上,微微一笑道:「故事很精彩,但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唐從文?」
「你!」蘇景年被他的無恥驚得喘不過氣。
趙全大笑起來。
這笑聲不尖利刺耳,是一種讓人膽寒的冷笑。
「憑你們三言兩語,就想定我的罪,真是可笑。」
眾人見他氣焰囂張,氣的握緊拳頭,臉龐漲紅,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趙全說的沒錯,確實沒有證據。
怎麼證明趙全不是唐從文?
如果現在是五十年後,葉柔可以說利用DNA技術。
但這個時候DNA鑒定技術還沒有被研發出來。
歷史上,DNA技術問世時間是1984年,1986年,DNA鑒定技術第一次用於刑事案件。
而現在是1979年。
最關鍵的是,唐從文除了唐盼夏已經沒有其他在世親人。
要用唐盼夏證明的前提是——她的身份確定無疑。
但趙全完全可以用唐盼夏失蹤多年的事大做文章,藉此否定唐盼夏身份。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悖論。
唐從文死在十幾年前的M國,屍體被燒毀,這麼多年過去,想要找證據,難如登天。
趙全就是想明白了這些,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蘇景年氣急敗壞道:「趙全,從文對你有恩,你如此對他,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良心?呵!」
趙全輕蔑一笑:「值幾個錢。」
蘇景年身子晃了晃,手使勁捶了捶於堵的胸口。
唐盼夏慢慢推開葉柔的手,緩緩走向前,居高臨下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趙全。
趙全淡定和她對視。
唐盼夏顫著聲音道:「我父親有沒有臨終遺言?」
趙全冷冷一笑:「抱歉,這位女同志,我不認識你父親。」
唐盼夏再也剋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揪住趙全衣襟:「告訴我,我父親臨死前說了什麼!告訴我啊!」
趙開見唐盼夏突然抽瘋,連忙跑過來要拽唐盼夏。
還沒碰到人,就被跟上來的葉柔踹飛了。
這一腳含著怒氣,趙開飛的比剛才的趙自茹還要遠。
葉柔走上前,拉開小姨。
趙全整理著被揪亂的衣襟,沖著唐盼夏笑得挑釁,有恃無恐。
唐盼夏眼見殺父仇人就在面前,卻拿他一點辦法沒有,心力交瘁,竟暈了過去。
「小姨!」葉柔連忙一把扶住人。
紀春明焦急走上前,打橫抱起人就往外沖。
趙自茹想要攔,卻被趙全叫住:「讓他們走。」
葉柔三人一走,蘇景年等人也不願再待下去,紛紛表示要走,讓趙全父子交還文物。
趙全攤手一笑道:「抱歉諸位,家裡著火的地方,正是存放文物的倉庫。」
蘇景年不信他的話,當即選擇報警。
公安裡裡外外將唐家搜了一圈,沒有找到那批文物。
面對要求索賠的眾人,趙全竟耍賴道:「我深感抱歉,願意賠償,但我現在沒錢,不過,我可以寫欠條給大家。」
「但是,我馬上就要去M國了,欠的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
「你!」蘇景年指著趙全的手鬥個不停,臉色鐵青。
趙全微微一笑,滿臉無辜。
蘇景年怕再待下去會被趙全氣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吞下了這個啞巴虧,甩袖離開。
趙全暢快大笑。
今天過去,他們一家又要有錢了!
——
蘇景年怒氣沖沖離開唐家,上了一輛早就停在拐角等待的吉普車。
一上車,剛坐好,蘇景年怒氣沖沖的表情一收,鎮定看向坐在前排的年輕女孩:「他會上當嗎?」
前排女孩轉頭,澄澈狐狸眼上挑,笑得狡黠。
「他會的。」
蘇景年是第一次見葉柔,但不知為何,聽了她的話就像是吃了定心丸,提著的心慢慢回到了原位。
不過,想到在宴會上忽然暈厥的唐盼夏,蘇景年又緊張起來。
原本計劃沒有唐盼夏,宴會上見到小夏突然暈厥,蘇景年嚇了一跳,差點衝過去。
「小夏她沒事吧?」
「放心,小姨是裝的。」葉柔眨眨眼,笑得調皮:「既然能騙過您,那趙全一定不會懷疑的。」
除了小姨被拐,意外出現在唐家,其他一切都在葉柔掌控之中。
趙家父子將邀請信一發出,葉柔便猜到了他們的計劃。
伍四被抓一夜未歸後,趙全父子便猜到人肯定是被抓了。
伍四極聽他哥哥伍三的話,不會輕易供出他們一家。
不過,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京市。
趙全父子不甘心空手離開,便想出了這個讓文物主動送上門的計劃。
打著老友重逢的旗號,借著鑒賞會名義,廣邀唐從文舊時好友,待他們帶著文物上門,借口統一展出將文物收走,到時候再借口意外,將文物昧下。
至於什麼意外,很好猜。
自然是趙全父子的拿手好戲——火災。
葉柔想明白關鍵後,便決定將計就計。
這個計劃順利實施的關鍵是,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要配合行動。
所以,葉柔才會說需要紀春明出面。
由紀春明帶著唐盼夏,去見所有收到信的人,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父親遇害的事坦然告知,請他們配合。
有嫌麻煩或者怕惹禍上身的不肯配合,但也答應不會說出去。
但更多的人答應前來。
蘇景年原本對紀春明的話將信將疑。
畢竟老友女兒消失那麼久,他對其印象已經極其稀薄,甚至連臉都記不太清了。
突然出現一個女同志,自稱是老友女兒,還說老友已經被殺害,現在的這個「唐從文」是別人假扮的。
這種事實在太離奇,他根本不敢信。
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來參加宴會,但在見到「唐從文」的第一面,蘇景年的心便徹底冷了下去。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