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葉柔釣魚
這句話一出,不止梁安寧變了臉色,紀雁臉上的假笑也徹底綳不住了。
飯桌上一時安靜下來。
梁安寧不敢置通道:「你說什麼?」
紀雁眼珠一轉,眼眶立刻就紅了,聲音哽咽道:「小柔,我不求你理解我,但你不該這麼說我,即便是我之前有錯,但我也努力在改了。」
葉柔比她更委屈,「我說的是實話啊,你沒錢裝什麼土大款,我提要求的時候,你答應的痛快,我還以為你有錢呢,結果轉頭就給我裝窮賣慘,沒錢你早說啊。」
她的話像是連環巴掌,打的紀雁猝不及防,滿頭金星。
梁安寧像是個局外人,根本沒聽懂,被葉柔一句句窮、土大款,刺激的快發瘋了。
她看向自始至終沉默的梁玉山,失望道:「爸,你沒聽見她說我媽的話嗎?」
梁玉山臉色黑的彷彿能滴墨水。
「你閉嘴!」他壓著怒氣,額頭青筋暴突。
梁安寧被吼懵了,臉上寫滿茫然。
「為什麼讓我閉嘴,明明說錯的是她!」
「你到底作到什麼時候!」梁玉山忍無可忍。
在廚房的吳阿姨,聽到動靜探頭看了一眼,見到梁司令發火,又連忙躲回了廚房。
「我作?」梁安寧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鼻子,「我說的明明都是實話!」
「安寧,你坐下。」紀雁咬著牙道。
「我不坐,你們是瘋了還是聾了,為什麼不說她,反而都來怪我!」梁安寧真的要瘋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
奶奶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坐著,看她的目光格外冷淡。
父親壓著怒氣,看她的目光滿是厭煩。
就連平時寵愛她的母親,目光都帶著惱怒,似是在責怪她不懂事。
這些血緣親人,看她的目光居然如此冷漠生疏,她此刻像是闖入別人家的瘋子。
梁安寧受刺激般移開目光,帶著求助看向江辰。
江辰看都沒看她,而坐在他旁邊的葉柔。
這個小賤人,竟然在笑!
她居然還有臉笑!
梁安寧被葉柔的笑刺激到,指著葉柔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小賤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突然住進梁家是因為爸要陞官了,你貪圖爸的權勢,想把我擠走,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葉柔都有些憐愛她了。
蠢不可怕,但毫無眼色的笨最要命。
小蝦米一個,不值得她關注。
但葉柔要借這條小蝦米釣出大魚。
她溫溫柔柔,和氣道:「梁安寧,你說錯了。」
葉柔站起身,粉色連衣裙像是朵花,嬌嫩艷麗,格外吸引視線。
她聲音依舊溫柔,「梁家的一切本該就是我的,從來不屬於你。」
被指著鼻子說裝闊的紀雁臉色都沒有變,聽到葉柔這句話,卻是臉色大變。
紀雁急急忙忙道:「梁家的所有都是你們姐妹的,從來沒有什麼你我之分,以後這種話都不要說了。」
「媽!」梁安寧帶著怨氣,恨鐵不成鋼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小賤人的意思是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再縱容她下去,以後這梁家恐怕都要改姓葉了!」
紀雁心裡認同女兒的話,面上卻依舊替葉柔解釋。
「你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安寧,你別說了。」
「我偏要說。」梁安寧像是從紀雁的話中得到了某種默許,她揚著下巴,驕傲道:「葉柔,念在你是才來家裡不知道情況,我不和你計較,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外公姓紀,是軍區紀司令。」
葉柔攤手:「所以呢?」
「上次你說爺爺是個掏……」梁安寧似是覺得說出那個字都臟,繞開繼續道:「我回去問過我外公,外公說,爸出身確實不好,但能力不錯。」
紀雁臉色大變,試圖阻止梁安寧繼續說。
但梁安寧到嘴邊的話已經剎不住車了。
「爸有今天是靠我外公,跟你沒什麼關係。」
紀雁瞳孔驟縮。
完了。
她嫁給梁玉山二十年,最清楚梁玉山的脾氣秉性。
他沉默有責任心,對工作上心,對母親孝順,疼愛女兒,即便不喜歡她,從未在外面說一句她不好的話。
但梁玉山最介意一點,隻要戳到,立刻就會爆炸。
早幾年,梁玉山和紀家關係其實沒有這麼糟糕。
畢竟她父親當初對梁玉山確實有提攜的功勞,梁玉山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平時也會去紀家走動。
但三年前發生了一件事。
她一個遠房表弟,沒有腦子的蠢貨,被曲家的人一忽悠,認定梁玉山是吃軟飯,靠著紀家才坐上司令位置,喝醉酒後說話毫不遮掩,當著許多人的面,將這件事扯出來大談特談。
梁玉山當時就在場,甩袖離開,此後再沒有進過紀家的門。
最在意的事情,被女兒毫無顧忌說出來,紀雁腿抖軟了,根本不敢看梁玉山表情。
她在心裡暗暗後悔。
紀月早就和她說過,不要太寵安寧,該讓她受些挫折,改改這個霸道驕橫的性格。
但安寧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捨得對安寧嚴厲。
早知道就該聽紀月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紀雁慌張道:「老梁,安寧還小,她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
梁安寧還傻愣愣站著,沒覺得出什麼不對。
梁玉山聲音平淡到有些詭異。
「她小,那你呢?你平時就是這麼教育她的吧?我梁家的一切都是靠你們紀家起來的。」
紀雁不敢吭聲。
葉柔在心裡替梁玉山默哀,兩個閨女,全都是漏風的小棉襖。
她還要釣大魚,所以對不起了。
「啪啪啪!」
葉柔突然鼓掌,引得所有人看過去。
梁安寧已經察覺到了不安,正手足無措,就聽葉柔突然對她道:「梁安寧,你終於說了一句對的話。」
她站起身,直視梁玉山。
「你為什麼生氣?你不承認是靠紀家走到今天這一步,那鄭家呢?我外公對你們一家的幫助,你也不承認嗎?」
葉柔偏頭看向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的田子慧。
「老太太你說呢?當年的事情,其實你最清楚。」葉柔幽幽道:「其實我很好奇,面對鄭莉莉的女兒,鄭緻遠的外孫女,還能坦然坐在這裡,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