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夫妻鬧彆扭
「趙大哥,勞你代筆寫一下休書,就寫夫妻不睦。」那女人說哈林楚楚完全不搭理,身份不對等犯不上跟她多說話。
「小滿,你跑的快,去找一下裡正爺爺,瞧瞧跟他說,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小滿一聽抹了把臉,也不哭了飛快地跑出院子。
休書而已,刷刷幾筆寫完,小滿就已經扯著了裡正趕了過來。
「怎、怎麼回事。」裡正一把歲數連跑帶顛。
「這是錚哥給石氏的休書,勞張叔過完年去趟衙門。」休書展開,裡正瞧了瞧又看了看院裡倆陌生人,也不墨跡,收進懷裡道:「行,過了十五你再來我家取。」
文書一式三份,都是裡正送管服務蓋了章再拿回來。
休書可跟夫妻合離不一樣。
有了這東西,說出去都擡不起頭。
「不,不行!」美夢落空,那娘們立馬瘋癲,「不行!不能寫休書!俺們不認!」
「你愛認不認!」
謝伯拎著大掃把直接拍了過去,「臭不要臉的玩意,大過年跑過來膈應人!」
「出了這事也好意思來訛錢,真當閻大泥人捏的那!」
「趕緊滾吧!」
不由分說,謝伯直接把倆人給轟了出去。
裡正愣了愣問,「閻大咋回事?那老頭是石翠她爹?」
「嗯。」閻永錚面色難看。
他是怎樣都沒料想到石翠竟然會扔下倆孩子跟人跑了。
「不……不是死了嗎?」
「嗨,你咋還問!」
裡正還沒說完,謝伯就茬了過去,「揭人不揭短,行了別問了。」
「張叔,辛苦你跑了一趟,過兩天您再來家裡喝酒。」林楚楚跟裡正說了聲,捏了閻永錚一把轉身就要進屋。
院門口就傳來人聲。
「敢問閻兄弟在家嗎?」
閻永錚夫妻倆一回頭就見馬車上下來個面色鐵青的男人。
他呼吸間都帶著咳嗽,說話斷斷續續,偏倔強得不讓下人攙扶,扶著車轅的手用力到發抖。
目光直直地像院子後方看去。
徐疏清視線定格,耳邊隻餘呼呼風聲,眼裡隻有那個向自己走來孱弱的男人。
「這裡是閻永錚家吧?」荀崇山連瞳仁裡都帶著笑,「我是京城疏清的朋友,想來你們家中討杯酒喝。」
閻永錚林楚楚互相對視一眼,皆像院中望去,就見徐疏清孤身矗立窗前,臉上已然掛滿淚痕。
她捏緊了拳頭,轉瞬間泣不成聲,被洶湧的眼淚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荀崇山泯然一笑,不等人作答,咬牙撐著力氣一步步向前蹭挪,口裡輕聲說著,「你怎麼又哭了……」
視線隔著碧海,心中惦念千百回的人影綽綽,荀崇山越走越疾。
忽地人影房屋倒轉。
「崇山!」一聲驚呼。
謝伯扔下掃把跑了過去,「哎,這怎麼說暈就暈啊!」
人被擡進屋裡,徐疏清滿臉淚痕站在床邊。
荀崇山胸前衣裳扒開,露出流膿腐爛從胸膛到腹部的傷口。
謝伯一貫不著調的臉上,冷峻著,「他這情況多久了?」
「前年受過一次傷,養了半年,去年江南剿匪又傷了回來後就沒好過。」
倆人雖合離,徐疏清面上絕情,荀崇山的情況她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取來銀針,謝伯把他紮成刺蝟模樣。
忙活了好半天,老頭一抹汗珠,擰著眉心道:「他身上的傷看著重,可這麼健壯的身子又是壯年,拖了這麼久不見好,不應該啊……」
床上的人全然沒有了,當年打馬疏狂俊朗的模樣,眼窩深陷顴骨突出來瘦得好似一張紙。
徐疏清哀傷道:「荀府有自己的大夫,宮裡的也來看過。」
「珍稀補藥吃了不知多少,病卻越來越重。」
謝伯嘆氣說:「不是所有的病大補藥都能醫的,他這樣子……」他沉默了會說:「不是開錯了方子,就是有人往葯裡添了不該有的東西。」
徐疏清猛然一震,「怎、怎麼會。」
「不好說。」謝伯說:「沒見到藥渣現在不好下定論。」
閻永錚端著髒水盆出來,林楚楚上前問,「怎麼樣?」
「謝伯紮了針,說最近一個月不能挪動。」閻永錚道:「看來得在咱家待到來年開春了。」jj.br>
「哦哦。」林楚楚點了點頭,「那徐姐姐呢?她咋樣?」
徐疏清哭得跟淚人一樣,閻永錚隻說,「一會你多陪陪她。」
林楚楚想多陪著,可到晚上都沒看見徐疏清人。
空間裡。
簡易房門前的小花結了骨朵,分明不用澆水就能自己生長,閻永錚卻沉默地挑了水一瓢瓢沉默地往上灑。
再好的感情不溝通也容易產生誤會。
提起閻永錚之前的那個女人,林楚楚就一肚子憋悶。
偏生這男人還一句話沒有。
「錚哥,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媳婦。」閻永錚放下東西,走到近前。
林楚楚不高興都寫在臉上,言語上還安慰著他,「錚哥,你……你前面那個……」
「你一下午沒說話,是不是在惦記她?」
雖說是跟人跑了,那不是比死了強?
林楚楚甚至狹隘地想,還不如死了呢。
「是有一些。」閻永錚據實說。
這一句後,她臉上更加難看了,連嘴都撅起來了,怒著眼想發火還在硬憋。
「那好吧,想就想吧。」林楚楚轉過身去,心裡跟打翻了調料台一樣。
她想著,有一天那女人突然回來了,央求著閻永錚再跟她好。
她掏心掏肺地對兩孩子好,畢竟是親娘,到時候孩子也白養了,老公還有分出去一半。
「到底你們也是夫妻一場,她還給你生了倆孩子,你老娘那個樣,誰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好過,跑了總比讓她折磨死強。」
「又能埋怨她些什麼呢。」
林楚楚越說聲音越小,隱隱地還帶著鼻音,「你今天給錢也對,不看別人還看兩個孩子呢……」
閻永錚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鬱結了一下午的東西倏然間就好了,「你說的也對,活著總比死了強。」
通紅地雙眼轉了過來,林楚楚怒瞪他。
剛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小家子氣跟一個鄉野村婦置什麼氣。
想開解自己,轉念一想還是覺得膈應得不行。
「媳婦……」閻永錚抱住了她,摁住她掙動的胳膊,「別生氣,話都讓你說了。」
好好的喪偶鰥夫,怎麼說變就變。
林楚楚來了脾氣,「你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