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回來的陸南承,不是她的男人
「如果真的有人不想南文傑醒過來,想知道對方是誰,其實也不難。」陸南承沉聲道。
想到對方把沈秋然推倒,讓沈秋然受傷,還導緻她昏迷那麼久,他默默攥緊了拳頭,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冷戾。
沈秋然揚眉,「不難?」
對方傷了李雪蓮,想必會安靜一會兒,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敢再把頭伸出來讓槍打。
陸南承嗓音變得比寒冰還涼:「如果真的有不想南文傑醒過來的這個人存在,他冒那麼大的險,傷了你和李雪蓮,說明他是非常盼望著南文傑醒不過來或者死掉。」
「這個時候讓他知道你和李雪蓮都有把握把南文傑治好,他一定還會冒險傷害你們,這個時候我們做好準備,就有機會逮捕他。」
聞言沈秋然微微眯眼。
她突然想起她昏迷不醒時做的夢。
夢裡,她見到了外公,外公跟她說了南文傑和何詩容的情況。
就是外公說的,針灸的那個穴位,她不太記清楚。
如果按照外公說的,針灸那些穴位,再配合外公說的藥方,南文傑是不是就可以醒過來?
這麼一想,沈秋然突然就想躍躍欲試。
如果這次真的能按照夢裡外公所說的治好了南文傑,那除了藥房空間,她還有一個做夢的金手指?
這樣也很好!
就算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至少可以讓病痛減少或沒有病痛。
讓他們能夠健健康康地生活,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沈秋然目光帶著幾分堅決看著陸南承,「我要治南文傑,而且還摸出了一套方案,我現在就要過去給他針灸。」
陸南承雙眸閃爍,她要是能夠治好南文傑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也不用這麼著急,你剛醒過來,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可以休息多兩天,而且你這樣過去給南文傑治療,對方知不知道?」
沈秋然有了懷疑的對象,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沒有告訴陸南承。
她心裡計劃著一個辦法,能夠讓對方知道,她能夠治好南文傑。
她依著陸南承,「也好,那我就多休息兩天。」
「嗯。」陸南承用喉嚨輕應了一聲,聲音淳厚,「我們可以暗中觀察,是否有可疑的人進入南文傑或李雪蓮的病房。」
——
沈秋然偷偷瞞著陸南承,出了一趟院。
她獨自來到監獄看何燕燕。
何燕燕被關在這裡的事,何東陵沒有跟何詩容說。
所以這是何燕燕被關進這裡以來,第一次有人來看她。
看到沈秋然,何燕燕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冷冷地看著沈秋然,她不認為沈秋然會是關心她,才來看她的,沈秋然一定是過來看她有多狼狽。
探監室就是一個單間。
單間的中間排著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子。
沈秋然坐在靠出口的這一邊,何燕燕坐在靠著監獄通道入口的那一邊,兩邊都有穿著制服的獄警守著。
沈秋然挺直腰桿坐在那裡,微微皺眉看著何燕燕。
她們的臉,真是相似。
「你能治詩容,我很感激你,但不代表,我會喜歡你。」何燕燕被沈秋然看得很窩氣。
沈秋然輕笑,淡淡地道:「我治何詩容,是因為我是醫生,她是病人,何首長也給了我診金,我是靠行醫吃飯,所以我不會拒絕有錢賺的病人,我也不喜歡你。」
何燕燕放在桌面上的兩隻手握成了拳頭,兩隻眼睛冒著寒意看著沈秋然,「你就沒有因為我,而討厭詩容嗎?她還喜歡你的男人!」
以前的何詩容是喜歡陸南承,可是以前的陸南承也跟沈秋然說清楚了,現在的何詩容喜歡的,不是她的男人,而是跟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男人。
沈秋然看著何燕燕,很認真地道:「她喜歡誰,是她的事,我的男人不喜歡她就行。」
何燕燕之前在北省,她一回來就被關在這裡,她被關的那天,呂繼軍來看她一次就回北省上班了,沒人跟她說何詩容跟陸南承的事,她並不知道陸南承因為何詩容要跟沈秋然離婚的事。
現在聽了沈秋然這麼自信的話,何燕燕更是喜歡不來,可能因為她是何琴琴的女兒。
想到何琴琴,何燕燕眼裡一片冰冷和憎恨,「你的母親何琴琴沒有死!」
沈秋然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我隻有一個母親,她是白語蘭。」
何燕燕沒想到,沈秋然會有如此平靜的反應,她凝視她:「你就不想見到你的親生母親?」
沈秋然冷笑,「我為什麼要見到她?她隻是生了我,並沒有養育我,我跟她就是陌生人。」
不管是何燕燕還是何琴琴,對於沈秋然來說,她都不喜歡。
而且她也不是原主,更不會因為何琴琴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準確地說,何琴琴是死是活,跟她沒有關係。
在她心裡,她已經把白語蘭當成媽來看待,她的媽媽隻有白語蘭一個。
何燕燕聽了沈秋然的話,怔怔地看著沈秋然一會兒,忽爾冷笑,「不愧是她生的,冷血無情。」
沈秋然反駁,「難道你就不冷血無情?」
何燕燕沒興趣跟沈秋然聊下去,不耐煩地問:「你來這裡看我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我知道,推我的人不是你。」沈秋然看著何燕燕,幽幽地開口,「如果是你推的我,我今天過來的目的肯定是來笑話你的,可是推我的人不是你,他還在外面逍遙法外,我笑話你什麼?」
何燕燕:「連你外公都說,是我推的,你竟然說不是我推的?」
沈秋然:「都是何首長的外孫女,何詩容叫爺爺,我叫外公?」
何燕燕哼哼:「你不是不稀罕這個爺爺嗎?我看你是稀罕得不行吧?」
沈秋然:「我隻是稀罕你的那隻手鐲,那麼重要的飾品,你怎麼可能會給兇手當酬金呢。」
何燕燕皺眉,不明白沈秋然在賣什麼葫蘆:「你有話直說,有屁直放。」
沈秋然突然對何燕燕燦爛一笑:「其實沒有人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那隻手鐲是何詩容送給我的,我今天過來,是跟公安同志講清楚這事,你很快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何燕燕警惕了起來,沈秋然的笑,藏著利刃!
***
阿艷提著飯桶進來,看到蒿小桃坐在病床上自言自語地跟南文傑說話,阿艷溫柔地笑,「小桃,我做了你喜歡吃的湯圓,你吃不吃?」
這兩天爾琴沒有來,蒿小桃的情緒還算穩定。
見阿艷進來,她眉梢挑得很高,帶著警惕地看著阿艷。
阿艷臉上堆滿了笑,把飯桶放下,「今天你爸回來,說想吃湯圓,家裡剛好有麵粉,我就搓了湯圓,沒有餡,但是放了紅糖煮的,湯是甜的,很好吃,你也吃吧。」
蒿小桃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看著阿艷。
阿艷平時跟蒿小桃沒什麼話說,她是蒿時明雇的保姆,但在心裡很瞧不起蒿小桃這樣的精神病患者。
見蒿小桃一直盯著自己,眼神也很不友善,阿艷把飯桶放下就離開了。
她可不想留在這裡,一會兒這個精神病發癲,她可哄不住。
阿艷剛走出病房,就見到了何燕燕。
阿艷不認識何燕燕,但是她認識沈秋然。
看到何燕燕那張臉,阿艷心想,這肯定是沈秋然的母親。
不是母親,哪有長得這麼像的?
何燕燕穿著一件乾淨的藍色棉布裁縫的上衣,一件黑色的直筒長褲,腳上是一雙黑色圓頭膠涼鞋。
這是京市人很平常的穿著。
但何燕燕從小就在優渥的環境裡生活,她身上有股普通沒有的那種矜貴。
阿艷不由多看何燕燕幾眼。
回到蒿家後,阿艷見爾琴坐在客廳吃湯圓,說:「我給小桃送湯圓,見到了沈醫生的母親,她的母親看著氣質很好,皮膚也很白,她們兩母女長得可真像,不是說她是來自南方偏僻的小山村嗎?怎麼小山村的人皮膚都這麼白?」
爾琴放下白瓷勺子,擡起雙眼,淡淡地看著阿艷,「你見到了沈醫生的母親?沈秋然?」
阿艷點頭,「是啊,就是她的母親,她們長得很像呢。」
爾琴聞言,暗暗地咬著後牙槽,她知道阿艷說的是誰,不就是何燕燕嗎?
何東陵真的疼愛何燕燕,公安都掌握了物證,何燕燕也被抓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不是他動了用了關係是什麼?
爾琴不再說話,她低頭一口一口吃著湯圓。
在阿艷看不到的地方,她那雙眼睛,陰惻得像個怨氣十足的魔鬼。
爾琴吃完湯圓,就出去了。
當她到看守所打聽到何燕燕被放出來的理由時,差點氣出心臟病。
沈秋然!
竟然是沈秋然,她的好女兒!
她的好女兒過來證明何燕燕無罪!
她精心計劃,就是盼著何燕燕這個下場,竟然被她的好女兒給破壞了!
爾琴來到醫院。
她站在南文傑的病房門口,一臉慈祥地看著裡面吃著湯圓的蒿小桃。
沈秋然從病房出來,想到醫院食堂給陸南承打飯。
看到爾琴站在那裡,微微一怔。
她停下腳步,站在那裡看著爾琴。
爾琴眼裡,嘴角,全都是對蒿小桃的愛。
沈秋然皺眉,爾琴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站在這裡多久了?
看著爾琴的眼神,沈秋然疑惑,難道自己的懷疑對象是錯的?
爾琴沒有要害蒿小桃,也沒有不要南文傑醒過來?
那推她和打李雪蓮的人是誰?
爾琴轉身想離去,就看到沈秋然,她微愣了一下,然後對沈秋然苦澀一笑。
沈秋然微微頷首,沒有與她說話。
這時,林院長過來了。
林院長來到沈秋然面前,笑問:「陸營長如何?」
沈秋然客套地回道:「傷口癒合得很好,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我聽文彬說,你和李醫生聯合起來,把南文傑治好?」林院長期待地問。
往樓梯走去的爾琴聞言,腳下頓了一下。
沈秋然往她這邊看過來,看到爾琴腳步頓了一下時,她揚了揚眉,臉上掛著微笑回復林院長,「是的,我和李醫生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我們都是從小就研究和學習中醫,一個人的力量和能力是有限的,我想跟她一起研究,把南文傑救醒。」
爾琴快步走到樓梯。
一到樓梯,她就停了下來。
她狠狠地攥住拳頭,咬牙切齒,面目扭曲。
又是她的好女兒!
救了何燕燕,又救南文傑!
她跟南文傑沒有仇,可是蒿小桃現在把南文傑當成方洵,是方洵就得死!
誰讓高小桃深愛著方洵!
可她的好女兒,要救醒該死的人!
她拚命生的好女兒,她毀了這張臉生的好女兒,現在事事跟她唱反調!
看來,一次腦袋撞護欄的教訓,根本就無法讓這個好女兒長記性!
一次不長記性,那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來三次!
她一點都不介意,失去這個女兒!
反正這個女兒從小就沒有養在身邊過,那就當她徹底的死了!
兩天後,陸南承出院。
南俊峰白語蘭南瓜他們來接他出院。
他們來到溫馨家園。
這幾天,沒有人告訴何詩容,陸南承受傷回來的事。
她知道沈秋然住院,多次想去醫院看沈秋然,可沈秋意不讓,說她身體虛弱,到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
前兩天何燕燕來看她了,把她忘了帶過來的藥丸送了過來。
這藥丸是原主每個月都要吃一次,調理身體的葯。
她渴望著身體能好,她按照原主的記憶,吃了一顆。
隻是吃了這藥丸,她身體顯得更加虛弱。
她想去醫院看沈秋然的體力都使不出來。
現在看到陸南承陪著沈秋然一起回來,坐在涼亭的她,震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看到那抹像陽光一般發著光芒的高大身影,她驚喜地露出笑容。
可是當他朝她看來時,投過來的那個冷漠無波的眼神時,她的雙腿一軟,直接坐回了椅子上。
不是阿承……
回來的陸南承,不是她要的男人。
任務、前線、打仗……她被一股濃濃的悲傷吞噬,眼前一黑,身體直挺挺地身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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