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現在壓力大嗎
阮棠等著調任通知,天天睡到九十點鐘,才慢悠悠地去機械廠。
錢大爺得了楊廠長吩咐不得阻攔阮棠進出機械廠,所以,阮棠也樂得方便,日日往二廠房跑,不光給王工和簡工打下手,還靈泉水管夠。
樂的王工和簡工進度都快了不少。
到了七月中旬,阮棠的調任報告已經下來。
楊廠長讓季南烽去廠長辦公室,他將阮棠的調任報告交給了季南烽。
季南烽接過,楊廠長就說起了正事。
「二廠房的設計圖紙取得了很大的進展,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將圖紙運送到省城的化工廠。」
季南烽聞言,忙坐正了身體,語氣裡難掩興奮:「當真?」
楊廠長也同樣興奮,示意季南烽靠近,用僅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王工和簡工已經完成了機翼的設計,如果這次的全天候高空高速截擊機能研製出來,下次是不是可以造我們國家自己的大飛機?」
「一定可以的!」季南烽堅定地道。
楊廠長也同樣相信,國外勢力百般阻撓他們研製出華國造的戰機,那都是在做無用功!他們眾志成城,一定會研製出各種飛機。
「組織上得知了你媳婦簽了省城第一醫院,所以特意將這個運送設計稿的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可一定……」
「等一下!」
季南烽的腦子有點兒混沌,他得好好理一理。「不是,我媳婦不是簽的是京市的協二嗎?他怎麼可能簽省城的醫院?省一怎麼跟協二比,協二不說數一,全國前二總是跑不了的。」
楊廠長被季南烽一連串的話給炸懵了,「你媳婦沒跟你說?」
季南烽搖頭,「她是學醫的好苗子,我不能自私地斷了她的前程。」
「其實,組織上已經找過阮棠談話……」
阮棠作為季南烽的配偶,調任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被上頭注意上了。
所以在阮棠提交了調任報告後,組織上就找阮棠談話了。那時候阮棠是怎麼說的,她說她隻是一個凡人,還做不到清心寡欲一心鑽研醫術。她需要家人。
而且省一醫院提供的福利不錯,一星期兩天坐班,大半天的車就能回紅陽縣,不影響她來回跑……
季南烽似是想到了什麼,忙低頭翻阮棠的調任報告,上頭寫的果然是杭省第一醫院。
「所以,她一開始就定下了省一醫院……」
季南烽拿著調任報告匆匆離開,他去家屬院沒找到阮棠,他又去了大馬巷。
阮棠正在給簡工打下手,前世,她休息時玩拖拉機之餘,也會找出這個年代的大型機器的研究手稿和後世的改造手稿。
所以,偶爾一次給簡工送靈泉水時,她就發現了簡工畫的圖紙好像是截擊機的機翼。
後來阮棠狀若無意地提出了一些建議,簡工深受啟發。等下一次阮棠再來送靈泉水時,簡工就與阮棠討論上了,順道讓她幫忙打打下手。
因為阮棠的建議,機翼的設計稿很快接近了尾聲,剩下的就是機翼與機身的磨合,需要有人在其中來回跑腿。
這個人選既不引人注意,又可靠。王工和簡工順勢推薦了季南烽。
季南烽在自家院子裡沒找到阮棠,還以為她在阮家。
季南烽到阮家時,阮父正在院子裡給菜澆水。「出什麼事情了?怎麼跑得一頭汗。」
阮父打了一桶水讓季南烽洗一洗。
季南烽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解釋,阮父如果知道阮棠沒去協二,會不會失望?
可這事早晚瞞不住,早說晚說都得有人說,如果到時候由著阮棠來說,怕是要遭到阮父的訓斥。
季南烽洗了一把臉後,才道:「爸,阮棠的調任報告下來了。我拿離婚威脅她,她被我逼得去了省一醫院,沒去協二。你要怪就怪我吧。」
阮父擦乾了手,「調任這麼快就下來了?拿來我瞧瞧?」
季南烽不敢將調任報告給阮父,生怕阮父一氣之下將報告給撕了,影響阮棠去入職。
阮父好笑地搖了搖頭,「別藏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你要是逼她,她保準一賭氣就去了協二。」
阮父將毛巾遞給季南烽後,才道:「想當初,協二也曾邀請我去京市,我也拒絕了。那時候你嶽母正懷著小棠兒,我不能丟下他們娘倆在滬市。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我女兒也拒絕了協二。」
「爸,這麼說,您不怪阮棠?」
「你不怪我建議你媳婦挑協二就好。」阮父失笑著搖頭,「我當初建議你媳婦報協二,就是感覺你們之間總感覺隔了一層,親近又疏遠,矛盾地緊。」
「我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試一試你媳婦的心。如果她選擇協二,那說明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沒到讓她放棄前程的地步……」
季南烽張了張嘴,半晌沒發出聲音。
所以,阮棠的心裡有他嗎?
阮父拍了拍季南烽的肩膀,「我的女兒自小被我拘在醫院裡背醫學書,對待感情糊塗的很。讓你受累了。」
季南烽搖頭,都是他樂意的。
阮棠從二廠房回家準備做飯,就見到季南烽已經做了三菜一湯。
季南烽招呼她來吃飯,阮棠找季小弟幾人。
「他們去國營飯店去打牙祭了。」
「啊,他們怎麼能偷摸去吃好吃的,都不帶帶我。」阮棠坐下來後,順手將筷子遞給了季南烽。
季南烽接過,坐在了阮棠的身邊。
「調任下來了。」
「啊,你知道了?」
季南烽輕輕點頭,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咋想的?咋不選擇協二,明明協二比省一好的多。」
「我沒怎麼想啊,我就說我需要男人。」
阮棠咬著筷子,想著當時拒絕協二的宗玫副院長時說的話,「我就說我行醫壓力大的狠,需要洩壓,我男人就是我洩壓的渠道。」
阮棠說著還朝著季南烽拋了個媚眼。
季南烽眼疼,他扶額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麼說會對你影響不好?」
「有什麼關係,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我也不可能會再調到協二。誰還會記得我的虎狼之詞?」
阮棠半點兒不介意,他們行醫這一行,有人壓力大到需要吃藥,有人吸煙,她就是睡睡自己男人有什麼關係?
季南烽喉嚨有些緊,啞著聲音,輕聲道:「你現在壓力大嗎?」
這是季南烽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對阮棠提出邀請,他在心裡建設了一下午,說出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阮棠搖頭,「不大啊,我現在又沒入職,能有什麼壓力?」
季南烽:……行吧,對牛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