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時候到了團江中段人生地不熟的,在大風的鼓吹下,在團江上行。
平常是上行頂水,那時候變成了順風順水,不但船停不下,還經常剮蹭岸邊的巨岩,船上的人隻能是盡可量的控船。全船的人包括婦孺,除了祈禱還是祈禱。
經過兩天一夜出來了幾千裡地,船壞了才停泊在了岸邊。
靠岸以後,檢查船的受損情況,一看是船幫船底都損壞嚴重,風帆,桅杆折斷,想修複難度極大,他們的帶頭人也知道是回不去了。
一路上船上風帆被風暴扯碎了,婦女兒童受到了驚吓,再也不想在船上呆了。
船幫被巨浪打的進水,帆船一路曾經試圖停下來,幾次擱淺船底撞到了岸邊上的石頭,前後底倉漏水嚴重也不能用了,修複這些又沒有合用的工具。
看風小了人上岸後,也不知道是到了哪裡了,就舍棄了帆船和不用帶的東西徒步行走了。
來到了陌生的地方,怕單獨行走遇到危險就不敢拆幫了,大家團結在一起共進退。
他們靠岸的地方還是大德國南方的地盤,郡守和縣令看他們人員不少,又是語言不通的,怕他們在本地惹麻煩就禁止他們停留,驅趕他們過了鎮南關到了南羌國的京城。
他們一開始也想和南詹國的平民百姓一樣自食其力的,可本地人太壞,花錢也不賣給他們好東西,還經常被人騙被人欺負。
有時候奮起反抗,得到的是更狠的打壓和報複,連當地官府也護着本地人,不替他們說話。
他們就不願意接觸詭計多端的原住民,離開了南羌國京城以後就去了深山,盡可量的不出門接觸外面,讓狼子野心的人沒有下口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繁衍生息,一直到現在。
隻是後來,他們藏得再好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南羌國官府追着他們繳稅,看胳膊擰不過大腿,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得不低頭。
再說了,生活所迫,也得出來山裡,就是帶着山裡的特産的,換成本地的錢買些東西應用。
即使你是年齡大的,也學習本地人的生存方式,也為南羌國國家納稅。
他們也賣山貨和皮張,還外賣工藝品和家具,因為他們制作的櫃子桌子很暢銷。
為了在做買賣的過程中不被人欺騙,他們還高價聘請了女學究,教導族人的孩子們,學習這個大陸的語言文字。
傑西卡兩人經過長途跋涉走回了聚聚處,一路還是順利的。
雖然遇到過劫道的,可兩人有手炮,一亮出來就把劫匪吓退了。
劫匪雖然沒有這樣的武器,可他們對手炮還是認識的,因為他們南羌國的宮廷衛隊就有。
兩人歸來,家鄉的一切過了半年以後,幾乎沒有什麼改變,房屋和街道還是落後的一批,隻是住房上安裝了許多大德國出産的透明玻璃。
人口還是四五百,死的和出生的差不多。
兩人的家人還算健康,隻是這裡瘧疾橫行,兩人帶來了奎甯,是大德國醫藥工廠出品的,現在正好給族人用上。
兩個孩子被蜱蟲咬了以後感染,成為了森林腦炎,多虧了她帶來的青黴素救了命。
一開始回來的四個姐妹回來了以後,有的已經成家了,有的歸于甯靜的生活了。她們不願意提起曾經屈辱的遭遇,隻說是被人騙了,沒有掙到什麼錢,所以就回來了。
至于傑西卡和西普安,她們就照實說是去了大德國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兩人見到了她們以後,她們警告兩人,不要把以前落難的事情說出去給人聽。這個警告是應該的,兩人也是有這個意思,即使是族人,也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曾經的的落難經曆。
雖然附近居住的都是族人,可誰願意自曝家醜身敗名裂啊。
她們問到了兩人在分别以後跟了大德國的女皇,去了大德國幹了些什麼,掙到錢了嗎?這個就不用隐瞞了,一五一十的和她們說了。
兩人竟然會唱歌跳舞了,還跟随上了大德國的女皇,可是出乎了她們的預料。
她們迫不及待的讓兩人展示一下歌喉,安斯玉拿起了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首《故鄉的雲》是用西語唱的。歌聲輕快,還有些憂愁,有些豪邁,唱出了遊子思鄉之情。
剛剛唱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進門來了,後面還跟着十幾個族人,老人好奇的問她們。
“安斯玉,我的孫女,你的歌曲是從哪裡學來的,是咱們的家鄉西環國嗎?”
“啊,是西普安老爹,您這些日還好吧?”
原來,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是她們現任的老族長西普安,已經快七十歲了,他們西環國漂流到漢羌大陸的兩艘大帆船,船上的二百人裡面,就有西普安的太爺爺,是當時說了算的頭人。
後來他們來到了南羌國擇地而居了,頭人就變成了村長,并一輩輩傳了下來,幾代村長處事公正,幾代村長和世襲一個樣。
他們一路尋找可以繁衍生息的地方,從大德國來到了南羌國。
那時候,他們一開始紮根南羌國,隻有二百人,是在人煙稠密的地方居住的,原住民爾虞我詐,對人員不多的他們叫做異族,竟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他們,掠奪财物,欺辱女人。
他們不得已,這才又一次流浪,最後進入了南羌國深山的。
到了他這一代,也是想着回到祖地西環國,可山高水遠的,又不熟悉路徑,也沒有什麼交通工具,他們的語言和長相還和漢羌大陸人不一樣,想回去困難重重。
今天,他在家裡午睡,忽然聽到了天籁之音,就跌跌撞撞的來看究竟了。
他聽到了歌聲,許多族人也聽到了,和他一樣奔着安斯玉唱歌的房子過來了。
安斯玉扶着他座下了:“老爹,這首歌别看我是用西語唱的,可我沒有到過西環國,是在大德國學會的,許多人都會唱。”
安斯玉就對他說了曾經到過了大德國,大德國女皇陛下對待兩人非常好,管她們吃住,還讓人教她們學習識漢字,和她們的歌舞團一起唱歌跳舞演出,還給我倆薪水……。
這次回來了,女皇陛下聽說她們回去想組建草台班子,還送了她一把吉他一支單簧管。
囑咐她如果回去了南羌國受到了欺負,又離着鎮南關近的話,可以對鎮南關的大帥提出請求救援。
“大德國女皇這麼好嗎,她們幾年前,不是還打敗了南羌國,奪了南羌國一大片國土嗎?咱們聘的女學究說了,他們大德國女皇是侵略成性……”
“老爹,那次是南羌國趁着大德國打仗,看機會占領了人家的四個郡,人家大德國緩過勁來了以後,對南羌國展開了報複,才奪了南羌國一個郡的,奪走一個郡的懲罰是很輕了。”
“哦,他們大德國真的那麼好嗎,我可是聽皇家﹝南羌國﹞的人說了,大德國人非常暴虐,殺死了幾千個南羌國兵将不說,還把我們的十幾個姑娘給殺了,姑娘們都是弱質女流,也會被殺死?”
這些話,也是族長聘請的女學究說的,也屬于是片面的。
“老爹,他們殺了我們的姑娘是事實,可他們的女皇和我們解釋過了,姑娘們是充當了南羌國軍人的殺人工具,先替南羌國的兵将殺了他們的人,大德國人這才報複她們開了槍的。”
“哦,是這樣啊,我又讓南羌國的人給騙了。”
“老爹,你是不知道,大德國人是最仁慈的,她們的女皇對待她們的國民實行仁政,國家現在也富強。她們還和咱們的西環國打過仗呢,把西環國海軍擊敗了……”
他們身處南羌國的深山,對外交通隻有一條路,能走出去做買賣的人也不多,對外界的消息閉塞,許多南羌國人耳熟能詳的大事情,他們都沒有聽說過。
就兩國打仗的事情,安斯玉如果不說,西普安這個族長都不知道。
當下,兩人把在大德國了解到的事情,隻要是知道的,就都和他們說了。安斯玉還說過接觸到了西環國的人,不過,他們都是俘虜,是在和大德國人打仗的時候被抓的。
大德國人以德報怨,不但不殺了他們,還給他們治療傷病,還禮送他們回國了。
族人都對她倆的歌聲感興趣,她倆又接着唱了幾首,都是一首歌分兩段,一段用西語唱,下一段漢語唱。歌聲不但優美,那個伴奏的吉他和單簧管,也是他們沒見過的。
她們在屋裡說話,族人來的越來越多,屋子裡擠不下了,就去了院子裡。
他們這裡少有外人來,隻要是給南羌國皇家交了稅款了,也沒有人來找别扭,就是來了也進入不到村子裡。
這天偏巧又有稅官帶着手下人過來了,他們在遠處就聽到了這裡的歌聲樂曲伴奏聲,感覺比南羌國京城的名班子唱的都好,還有單簧管在伴奏。
走得近了,透過圍觀的人群,發現了邊唱邊舞的兩人,舞姿那叫一個美!
他們看了免費的歌舞,看告一段落了就湊上來,對傑西卡和安斯玉誇獎了一番,緊盯着兩人的胸脯看。
傑西卡兩人回來就是到了自己家了,把在大德國買到的新衣服換上了,不但樣式新穎,還有些低胸的設計,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不算什麼,因為族人的女性也習慣穿這樣的漂亮衣服。
換成了外人就不一樣了,兩人眼神直勾勾的都有些色狼的脾性,看的兩人甩臉子離去了屋裡。
看兩個女孩進屋去了,他們言歸正傳,不但要求族人交稅,還把稅款比往年提高了。
“呵呵,你們又唱又跳的好熱鬧,可你們今年下半年的賦稅還沒有繳呢,快交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