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們做好了飯,柳老太這才拎著葯從外面回來。
「小蘭啊,把這些葯拿過去熬了,待會我親自給老太太送過去!」柳老太關上了門,這才小聲說。
柳依依跑過來拉著祖母的手,然後小聲問道:「老太太這是裝病。還是真病了?」
柳老太笑著說:「反正那郎中就開了三副去火的葯,沒啥大毛病。這裡有黃連,苦著呢!」
趙小蘭也偷笑,「大伯這次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還以為我們一家都是傻子,任由他們欺負呢!」
「是啊,咱們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也是一點一點掙來的,掙得都是血汗錢。」吳小娥連忙說,「現在農閑了,其他人都清閑下來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呢。再看看咱們家的爺們,片刻不停,在那邊挖水塘呢!」
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那也是家裡一點一滴幹出來的。
柳老太點頭,「對,孝敬老人,我們做晚輩的義不容辭。老太太若是真的病了,我們出錢出東西,責無旁貸。
不管老太太多偏心,多難纏,但畢竟給你公公一條命,咱們得感恩。可他們這樣欺騙我們,咱們當然不能吃這啞巴虧。我就請大夫,我就是買葯,也不把銀子給他們。」
「娘,就應該這樣,我這就去熬藥。」趙小蘭說道,既然被欺負,他們也要反擊。
吳小娥見狀,說:「娘,家裡的雞湯好了,要不要盛一碗給祖母送過去啊?」
「那是自然,把雞腿也放一個在裡面,不用多,就一大碗的量就好。給的多,你祖母也吃不完,最後還便宜了那一家子。」柳老太被氣得喘不過氣了。
既然對方挖坑,那就別怪他們繞路走。
「志江娘啊,你這是去哪?這罈子裡裝的是什麼啊?」李大嬸問道,頗為好奇。
柳老太苦著臉,假裝難過,「這是給我家婆婆熬得雞湯,身體不好,不想吃飯,給做點好吃的。」
李大嬸聽了,稱讚:「哎呀,你們都是孝順的,這雞湯可補人了。」
「給老人吃的,應該的。」柳老太說道,「希望咱們家老太太能夠早一些好起來。」
等到柳老太帶著柳依依離開,後面的人議論紛紛。
「這老太太日子好啊,兒子孝順,那柳成祥一聽說生病了,不舒服,鞋都沒有顧上穿,就跑過去了,又是請大夫,又是熬雞湯的。」
「哎呀,也是奇了怪了,這老太太身體不舒服,不應該早些去請大夫嗎?那柳成鵬兩口子都在家裡,不去請大夫,先去跟成祥說!」
「呵呵,請大夫買葯不要錢啊,那柳成鵬那麼摳門,怎麼能捨得啊?」
「那可是他老娘啊,老娘病了,還不捨得?」
······
老實人吃虧,老實人變得不老實了,就不吃虧了。
柳老頭正在那裡守著呢,看到柳老太來了,連忙問:「這裡裝的是什麼啊?」
「給老太太熬得雞湯,當家的,趕緊倒出來,給娘喝了,肉也燉得軟軟的,能吃。」柳老頭連忙說,親自倒在碗裡,端給老太太。
老太太一直躺在床上哼哼著,肚子也餓了。
聞到雞湯味,肚子咕嚕咕嚕地響。
隻是她剛才說了茶飯不思,這要是起來喝雞湯了,豈不是演得不像了?
柳依依走了過來,「太祖母,你先起來喝點雞湯啊?這可是我家的老母雞熬的湯,上面一層黃黃的油呢,可香了。」
聽到這話,又聞到香味,老太太終於忍不住了。
「那我就喝點,免得我不喝,你們不放心。」老太太有氣無力地說,看到一大碗的雞湯,喉結動了動。
老太太端起碗,一開始還能矜持地小口小口喝著,但越喝越香,再也顧不得矜持了,大口喝。
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大雞腿開始啃。
老太太前面的兩個門牙已經掉了,隻能用邊上的牙,用力地啃。
吃飽喝足,這老太太氣色變得更好了。
「我現在舒服多了,休息一會兒,你們也不用等在這裡了,回去吧。你們要是實在放心不下,留點銀子,我想吃什麼讓你大哥給我買。」老太太說道,躺了這麼長時間,不舒坦。
可這二兒子在,她也不好意思出去玩啊!
柳老頭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娘啊,你還沒看出來啊?我大哥那個人扣得連給你請大夫的錢買葯的錢,都不願意出,你還指望他能給你做好吃的啊?」
「老二,你可不能這樣說你大哥······」老太太急了,銀子沒要到,再讓大兒子的名聲難聽了,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柳老頭嘆息一聲,失望地看著老太太,「行,反正在你心裡,大哥的一切都是好的,我都是差的。那行,我走,我現在就走,一會再給您送葯。」
柳老頭氣哼哼地走了,柳老太在後面拎著陶罐,一起回去。
等到他們走後,老太太表情怔怔的,心裡五味陳雜。
柳成鵬進來,頗有幾分懊惱地說:「娘,老二現在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沒見過這麼摳門的人。」
老太太嘆息一聲沒有說話,畢竟疼了大兒子這麼多年,不想承認自己疼錯了。
牛氏也進來,「娘啊,這老二家裡有這麼多錢,也不願意拿出來。可見您啊,在他們心裡一點沒地位。」
若是以前,或許老太太也是這樣認為,但現在她好像醒悟了。
「你二弟也不是一毛不拔,不是給我請大夫、買葯了嗎?剛剛還給我送雞湯了呢!」老太太反問,看向兒子。
柳成鵬被老母親看得有幾分不自然,訕訕笑了笑,「哎,娘,之前咱們商量好的,隻是我也沒想到老二寧願請大夫、買葯,也不給銀子。」
「隻要這老二還願意給我花錢,也不算太差。」老太太沉聲說道,「我能想到的辦法,都說了,都用了,但老二家不願意出銀子,我也沒辦法。你們要是覺得我吃得多,覺得我礙眼,就把我送到老二家吧,我也不在這邊煩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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