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鐵礦老坑
顧思年坐直身子,眼神突然變得淩厲:
「跟著我可是走鋼絲,隨時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你能保證不背叛我?」
十七皇子胸脯一挺,大聲說:「我說話算數!要是敢耍心眼,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心裡清楚,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賭贏了後半輩子才有出路。
顧思年點了點頭,這拍賣會也接近尾聲了。
白晚晚看著一大堆地契異常滿足,還有什麼比農莊更讓她有安全感的呢?
管事猛地一拍醒木:
「列位!今日最後一件,鐵礦老坑!
別看已有人開過礦,裡頭可還藏著金山銀山!」
他擡手往牆上的羊皮圖一指,上頭歪歪扭扭畫著蜿蜒礦道和零星礦洞:
「這礦坑連著山體,誰也說不清到底有多深、存多少鐵。
但您瞧瞧,先前的礦主光挖了個邊角,就拉走三十車精鐵!」
台下交頭接耳聲驟起,管事撩起長衫踱步:
「石壁上的鐵礦脈粗得像大腿,鎬頭一敲直冒火星子。
雖說外頭的礦層淺些,可往深處挖,指不定挖出座鐵山!」
他豎起兩根手指:
「起拍價二百萬兩白銀!這價錢其實並不貴。
買下這礦,往後鍛造兵器、打造農具,鐵料管夠!
哪位爺手頭缺礦,錯過今天可就拍大腿去吧!」
話音未落,西北角突然傳來嗤笑。
錦袍漢子將茶盞重重磕在案幾上,震得杯蓋噹啷作響:
「呸!什麼稀世礦脈,不過是哄傻子的把戲!
這礦坑早被前幾任礦主挖得千瘡百孔,如今連老鼠進去都得餓瘦三圈!」
他猛地起身,袍角掃翻矮凳:「二百萬兩?倒不如把銀子扔河裡聽響!」
周遭頓時炸開鍋,有白須老者撚著鬍鬚附和:
「可不是!我那侄兒上個月剛去探過,礦洞歪歪扭扭像條死蛇。
東塌一塊西陷一處,能站人的地兒都沒幾丈!」
另有人拍桌冷笑:
「真要有寶貝,哪家不是藏著掖著?
平白拿出來拍賣,那礦主是傻了嗎?」
「各位莫急!」管事額頭沁出薄汗,卻仍強撐著笑容:
「礦坑雖舊,可未勘探的礦道足有百丈!
當年礦工們急著采表層鐵礦,深處礦脈根本沒動……」
話未說完,便被此起彼伏的嗤笑淹沒。
人群中不知誰高喊:「若是鐵礦,二百萬兩連塞牙縫都不夠!」
「得了吧!這鐵礦難挖得很,得找一大堆人來幹活。
就算挖出來,後面運輸、加工的錢也得花不少。
再說了,能不能挖到好東西都不一定,這種便宜我可不佔。」說完這話,在場的人都跟著搖頭,誰都不看好這樁買賣。
就在這時,白晚晚伸出手指,乾脆利落地說:「我出200萬。」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傻了眼,現場一下子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沈濤更是驚得說話都結巴了,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你居然想買下這座礦山?
200萬可不是小數目,你是不是糊塗了!」
顧思年見狀,伸手輕輕摸了摸白晚晚的腦袋,轉頭瞪了沈濤一眼,說:「別大驚小怪的,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又不用你掏錢。」
沈濤漲紅著臉,嘴角抽搐了兩下,滿心憋屈地沖顧思年拱了拱手:
「對對對,是我多管閑事!200萬你們樂意掏就掏。
我閉緊嘴巴總成吧!」
說完他一甩袖子,乾脆退到人群後,雙臂抱胸再不發一言。
白晚晚動作極快,不出半日便辦妥了鐵礦開採的所有文書。
她指尖摩挲著燙金的契約,眼底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如今顧家軍的兵器鍛造、工坊裡的紡織器械,哪一樣離得開鐵礦?
與其看商賈臉色高價求購,不如自己掌控源頭。
哪怕這座礦山最後一無所獲,就當是賭了一局。
可一旦挖出優質礦脈,不僅能省下大筆開支,更能在亂世中握住關鍵命脈。
拍賣會結束的銅鑼聲響起時,定安侯撫著鬍鬚冷笑出聲:「嘖嘖,真是沒想到,有人竟把這些破銅爛鐵當寶貝收。」
周圍世家子弟立刻跟著鬨笑:「聽說白銀那養孫女是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幾百萬兩白銀打水漂,這不是敗家是什麼?」
「依我看,怕是被豬油蒙了心,想靠一座廢礦翻身......」
顧思年冷笑一聲,直接掏出了懷裡的銀票道:「這就算我送給你的,不就是一座廢礦嗎?晚晚想要什麼,哥哥都送給你。」
人群中傳來壓抑的抽氣聲:「那可是十八皇子!誰能想到他竟會出面幫白晚晚?」
林早早咬著下唇壓低聲音:「也不知道顧思年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為這樣的女人一擲千金!」
蘇念棠踮著腳,目光癡癡地望著樓上包間裡倚欄而立的十八皇子道:
「我……我倒是覺得這個顧思年長得好帥呀……
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貴氣。」
林早早見狀,湊到她耳邊輕聲蠱惑,唇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那就把他搶過來呀!隻要你成了顧思年的夫人,還怕收拾不了白晚晚?
到時候想怎麼教訓她都行!」
蘇念棠絞著手中的帕子,支支吾吾道:「你……你別亂說……」
林早早笑道:「我就是覺得姐姐和那個顧思年還挺配的,真要是在一起了,也挺不錯的。」
買完東西,十七皇子熱情地招呼大家去遊湖。
河面上密密麻麻停著好多畫舫,每艘船上都飄出悠揚的琴聲。
十七皇子領著眾人上了一艘紅漆畫舫,笑著介紹:
「這艘船可不一般,船主特意請了城裡最有名的琴師坐鎮。
咱們今天就好好聽聽正宗的廣陵散!」
剛邁過雕花門檻,一股淡淡的檀香就撲面而來。
船艙裡垂著半透明的紗簾,十幾個穿著素雅襦裙的姑娘正跪坐在花梨木琴案前,指尖在琴弦上翻飛。
角落裡,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正撥動焦尾琴,琴聲清越,像泉水淌過青石,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纏綿。
白晚晚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琴聲,她剛想坐下,就聽到了外頭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