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這是在挑釁她嗎?
她身旁的小姐妹冷哼一聲:「還不是仗著筆好!換支普通毛筆,指不定寫成什麼樣呢!」
白晚晚垂眸輕笑,將羊毫筆遞過去:「你若不信,拿去試試便是。」
那女孩一把奪過筆,在空白紙上用力揮寫,筆尖卻像不聽使喚似的,歪歪扭扭的字跡連筆畫都纏作一團。
「呸!」女孩惱羞成怒,將筆狠狠摔在地上,墨汁濺在白晚晚裙角。
她漲紅著臉尖叫:
「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
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裝什麼大家閨秀!」
白晚晚眼眶都氣紅了,聲音發顫:「你知不知道這支筆多貴!這是能隨便摔的嗎?」
夫子也氣得直跺腳,鬍子抖個不停:「人家好心借筆,你倒好,糟蹋東西!這支筆可不是尋常物件!」
那女孩卻梗著脖子,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支筆?我家還能賠不起?」
夫子氣得直拍桌子:「朽木不可雕!現在就叫你爹娘來!」
說完立刻讓人去傳信。女孩她爹是個四品官,沒多會兒就急匆匆趕來了,進門還帶著喘氣:「夫子,出啥事了?」
夫子沉著臉把事情說了一遍,又拿起摔在地上的毛筆遞給官員。
那官員接過筆,仔細一看,臉色「唰」地白了,手都開始哆嗦:「這支筆……要是擱市面上,沒個幾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啊!」
夫子冷哼一聲:
「看來你還知道這寶貝的價值。
令愛闖的禍,可不是嘴上說說賠得起就能了事的。
人家如今不要錢,隻需要這支筆。」
那當官的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後背的官服都要被浸濕了。
他死死盯著地上那支「紫鳳銜珠」毛筆,聲音都開始發顫。
這支筆可是湖州善璉鎮的頂尖手藝,全天下都沒幾支。
平時隻有皇帝和幾個王爺能用,自己在朝上伺候了這麼多年,也隻遠遠見過一回。
他哆哆嗦嗦轉身,對著白晚晚作揖道:
「小姑娘,是我們家不懂事!這支筆金貴的要命,我們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啊……
您看能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這一回?」
白晚晚冷嗤一聲道:「就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我這幾萬兩就不要啦?您這算盤打得可真好。」
突然就聽到白銀、柳全州、沈墨的聲音。
白銀看著他道:「你這是欺負我孫女什麼都不懂嗎?」
柳全州冷笑一聲道:「真是好算計,你這點算計都用在一個小丫頭身上了?」
沈墨冷嗤一聲,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
那四品官員嚇得汗都流了下來:「諸位大人怎麼來了?小的……小的一定賠……」
四大煞神來了,他能怎麼辦?
白銀看著他道:「這隻筆當時我可是花了六萬兩白銀買的,你說怎麼辦吧?」
白晚晚快笑死了,這確實是湖州善璉鎮的紫鳳銜珠,可就是他們家裡的人做的。
那群災民裡頭就有幾個家裡是專門做這種筆的,不光是她有,家裡的哥哥們也都有。
要說材料費,也就一百多兩銀子吧!
那四品官員苦著臉差點沒哭出來:「賠,我家一定賠,今天就賠。」
他直接拽著那女孩回去了,一回去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道:「你瞧瞧你闖出來的禍,六萬兩,你讓咱們家怎麼賠?」
那女孩「哇」一聲哭了起來道:「是你們說的,讓我去討好蘇棠,現在好了,把一切都怪到我身上,我有什麼辦法?」
「讓你討好她,不是讓你作死,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
四品官員也沒了辦法,直接把夫人的一套莊子拿了出來,這莊子倒也不錯,白晚晚直接收了。
蘇棠氣得咬牙切齒,白晚晚才不理她,這孩子一點點大,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心眼子。
她剛回屋,就看到公主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道:「白小姐,長公主有請諸位小姐去前廳用膳。」
白晚晚皺眉,宴無好宴啊!
不過她怕嗎?
她笑盈盈道:「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
正要擡手推門,忽聽得蘇棠柔婉的聲音自內飄出:
「姑母,多謝你送的禮物。
這掐絲琺琅嵌東珠的赤金鐲子,金絲纏枝紋路間還綴著碎鑽,實在太過貴重了......」
隔著雕花窗欞,能望見鎏金獸爐裊裊升起的青煙。
長公主倚著明黃緞面軟枕,指尖捏著鎏金護甲輕輕點了點蘇棠的鼻尖,鳳眼裡滿是笑意:
「瞧瞧這小嘴兒還會客氣?你可是要做濤兒媳婦兒的。
莫要學那些小門小戶,前日有人得了支羊毫筆,竟當寶貝似的供著,平白惹人笑話。」
白晚晚走了進來,蘇棠垂眸輕笑,雲鬢間珍珠步搖輕晃:「姑母教訓的是,棠兒記下了。」
說著,還晃了晃手裡的鐲子,白晚晚睜大眼睛,這是在挑釁她嗎?
白晚晚淡淡瞥了一眼,鐲子確實還算不錯,不過也就這樣啊!
她舉起自己的手道:
「哎喲!鄭嬤嬤,我的手好沉啊!都快帶不動了,這個鐲子也真的是……
對了,這個鐲子叫什麼名字來著?我都忘記了。」
鄭嬤嬤弓著身子,滿臉堆笑,聲音裡帶著討好:
「小姐,您瞧瞧這鐲子!是老夫人特意吩咐人去金陵尋來的,說要給您添件體面首飾。
這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絞絲琺琅鐲。
在蘇州的大拍場上,多少達官顯貴爭破頭,最後足足花了十三萬兩白銀才買到的。
您摸摸這琺琅彩,顏色鮮亮得跟新燒出來似的,再看這金絲絞的,細細密密跟活的一樣。
老夫人可真是疼您,才捨得下這麼大本錢!」
白晚晚嘆了口氣道:「我奶奶也真是的,我這才多大一點啊?哪裡需要帶這麼好的鐲子呀?」
她又昂了昂頭道:
「你幫我把我胸口的金項圈摘下來,對了,我這金項圈是什麼東西打造的?
這麼長時間沒帶,我都給忘記了。」
鄭嬤嬤顫巍巍捧起金項圈,輕聲說道:
「姑娘,您可仔細瞧好了!單這東珠便有十二顆,顆顆都是東海深處採的頭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