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不是說好了去鬥蟋蟀嗎?
奶糖那幫兄弟辦事真利索,沒一會兒就抓來二十多隻蟋蟀。
籠子裡的蟋蟀都嚇得縮成一團,渾身直哆嗦,隻有一隻不一樣。
這隻蟋蟀腦袋擡得高高的,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白晚晚,眼神裡滿是好奇。
白晚晚一看就相中了:「這隻不錯,再抓幾隻厲害點的備用。」
大夥又找了整整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抓來幾隻像樣的大蟋蟀。
有隻蟋蟀背上金燦燦的,還帶些紅道道。
另一隻牙齒髮紫,看著就不好惹。
還有一隻青色的,翅膀透亮,腿又長又結實,叫起來聲音特別響亮。
第二天大早上,天還沒全亮,白晚晚就衝進屋,一把把沈濤從床上拽起來。
沈濤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沾著草葉,迷迷糊糊地問:「你幹啥呀?」
白晚晚晃了晃手裡的蟋蟀籠子說:「不是說好了去鬥蟋蟀嗎?」
沈濤一看外面黑黢黢的,直接又躺下了:「這天還沒亮呢!鬥什麼蟋蟀啊!我要睡覺。」
沈濤正迷糊著,突然聽見一陣「嚯嚯嚯」的叫聲。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大聲問:「這是什麼聲音?蛐蛐叫得咋這麼好聽?」
話音剛落,就看見白晚晚手裡的竹編籠子。
籠子是用細細的竹條編成的,透過縫隙,能看見裡頭幾隻蛐蛐正撲棱著翅膀。
有隻渾身墨黑的蛐蛐站在籠子中間,兩根觸鬚一晃一晃。
旁邊那隻背上泛著金光,時不時張開紫色的大牙,好像在向人示威。
籠子底下鋪著新鮮草葉,看起來乾淨又舒服。
白晚晚晃了晃籠子,裡頭的蛐蛐叫得更歡了:「聽見沒?這可都是昨晚新抓的大將軍,待會兒鬥蛐蛐就靠它們了!」
沈濤使勁揉了揉眼睛,盯著籠子裡油光水滑的蛐蛐直咋舌:
「乖乖!你瞧這蟲兒,個頭大得像小拳頭,牙口看著就厲害。
準能把別家的蛐蛐打得屁滾尿流!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出發!」
白晚晚瞥了眼外頭濃稠的夜色,沒好氣地說:「天都沒亮透,你急什麼?」
沈濤一拍腦門,突然來了精神:
「有了!咱們先去吃早茶!
我知道汴京有家館子,他家蝦餃做得一絕,保證你吃了忘不了!」
白晚晚眼睛一亮,點頭答應下來。兩人提著蛐蛐籠子,踏著石闆路往城東走去。
遠遠就瞧見「悅來居」三個燙金大字招牌,燈籠在晨風裡輕輕搖晃。
這家酒樓在汴京可是出了名的,兩層的雕花樓閣氣派敞亮,窗戶上糊著雪白的綿紙,透著暖黃的燈光。
剛到門口,就飄來陣陣蒸籠的熱氣,混著蝦油香、糯米香,還有茶葉的清苦味兒。
店裡早坐滿了客人,跑堂的夥計端著托盤穿梭其間,嘴裡吆喝著:「鮮蝦腸粉來咯……馬蹄糕三份……」
他們做到包間,白晚晚大大咧咧往八仙桌旁一坐,沖跑堂的夥計直揮手:「把你們這兒招牌菜都上一遍!蝦餃、燒麥、腸粉,還有桂花糕,一樣都別落下!」
夥計瞧著兩人單薄的身闆,賠著笑臉勸:「姑娘,您二位哪吃得完這麼多?要不先點幾樣嘗嘗?」
白晚晚下巴一揚道:「讓你上,你就上……」
她的四個小丫鬟還沒吃東西呢!何況還有初一、初二……
沒多會兒,夥計就端著托盤小跑過來。
知微手腳麻利地給小姐斟茶,白晚晚說道:「都別客氣,今天是世子爺請客,你們敞開了肚子吃,就當福利了。」
「白晚晚,敢情你是來公主府蹭吃蹭喝來啦?」
白晚晚看著他道:「要不然呢?來了公主府就不需要花我自己的錢了,我其實還是挺開心的。」
等他直接被氣笑了,他沒想到自己被這個小丫頭擺了一道。
沈濤瞥見初一、初二垂手侍立在白晚晚身後,突然咧嘴一笑:
「兩位不覺得跟著那摳門主子委屈?
來我府上做護衛,每月一百兩銀子,保準比現在風光!」
初一淡淡說道:
「公子好意心領了。
錢財於我們,夠花便足矣。」
沈濤急得直搓手,脖子伸得老長:「她每月給你們多少?隻要你們點頭,我出十倍價錢!」
「五十兩,但我們並非賣身,若想離開,小主子絕不會阻攔。」初一淡淡說道。
初二也冷嗤一聲道:「對,我們不去別的地方,就跟著小姐。」
沈濤憋紅了臉,抓起個蟹黃包狠狠咬下一口道: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一個個傲得跟什麼似的!
真搞不懂有什麼好神氣的!」
「吱呀……」初二突然上前半步,腰間軟劍隨著動作輕響:「沈公子慎言。」
寒意順著脊樑竄上頭頂,沈濤嚇得一哆嗦:「吃、吃早點!兩位別客氣,多吃些!」
吃完早飯,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沈濤和白晚晚提著蛐蛐籠子,帶著初一、初二往城西趕。
剛進紅袖招,就聽到了王景珩的聲音:
「那小丫頭是不是怕了呀?怎麼到現在都沒來?
我家黑霸王已經饑渴難耐了。」
場子邊圍了一圈公子哥,個個脖子伸得老長,爭著顯擺自家蟋蟀。
穿紅袍的王公子一把舉起籠子,裡頭的蟋蟀張著紫黑的大牙:
「瞧見沒?這可是我從山東運來的紫面霸王,花了五百兩銀子!
上個月剛贏了城南李員外家的蟲王!」
「五百兩就敢拿出來現眼?」趙公子冷笑一聲,抖開金絲籠布:
「我這金翅虎,可是專門請蘇州蟲師調養了半年!
沒兩千兩銀子根本拿不下!」
人群裡突然擠進個胖少爺,喘著粗氣把籠子往桌上一砸:
「你們那都算啥!我這鐵頭將軍,是從西域進貢的異種!
牙齒比鐵鉤子還利,為了它我爹特意派了八個人,騎馬跑了半個月才運回來!」
籠子裡的蟋蟀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嚯嚯」叫得更歡,翅膀都快扇出虛影。
白晚晚與沈濤一踏入場子,原本喧鬧的鬨笑聲驟然一滯。
沈濤雙手抱胸,挑眉掃過四周:「怎麼,都眼巴巴等著我們呢?蟋蟀可都帶齊了?」
話音剛落,六隻描金鑲玉的蟋蟀籠被放在桌上,籠中蟲兒振翅,鳴聲如戰鼓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