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衛生間簾子晃動的瞬間。
季桑寧瞥見一個鮮紅的影子。
嫁衣鬼!
她居然跟到了飛機上。
就那樣佇立著,也沒有別的動作。
季桑寧若無其事地摸出一張符籙。
隻要那嫁衣鬼敢有所動作,一定不讓她好過。
大不了機毀人亡嘛。
毫不知情的眾人:??
飛機上一共十餘人。
除開季桑寧與秦昊,還有慕白朱夏,劉武和幾名保鏢,以及翠翠和張阿姨。
至於黑沙......
哦她不是人。
全程翠翠比機組人員還要殷勤。
像個小蜜蜂一樣,不斷給大家添茶倒水。
她知道自己非要賴著來京圈的行為,大緻引起了秦昊的反感。
為了以後能過得好,她必須扭轉秦昊對她的印象。
她想......跨越階級。
再也不想過從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也不願意帶著張阿姨一個殘疾人,在陌生城市生活。
上班,她什麼都不會怎麼上班?去給人家端盤子嗎?
不,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隻要跟著來到京圈,秦昊就不會不管她們,一輩子吃喝都不用愁。
還有......見到晏玄的機會。
這是翠翠的目的。
但是顯然,一飛機的人,並沒有誰特別注意她。
儘管她努力給大家倒水,笑容甜美,試圖融入。
「小寧寧,晏玄大哥先一步離開,去做什麼了?」
朱夏八卦問道。
翠翠也伸長了耳朵。
怪不得沒有看到晏玄先生。
原來是先去京圈了。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
季桑寧視線從嫁衣鬼的身上收回來。
嫁衣鬼顯然沒有動手的打算,靜靜站那不動。
她有些摸不清嫁衣鬼到底要做什麼了。
難道,嫁衣鬼在玩一盤大的?
想嚇死她?
「小寧兒,一會兒飛機落地,要是有記者圍攻,你就披上我的衣服先走,我讓劉武護送你離開。」
秦昊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提醒了一句。
京圈這些傻逼記者慣愛挖坑,他們會引導你回答一些滿是陷阱的問題。
小寧兒直來直去的,不善於應付這些充滿惡意的記者。
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
他可不希望小寧兒一來,就有一些嘲諷的惡評。
劉武喉結滾動了一下。
啊這,他護送桑寧小姐。
誰護誰不一定呢。
「噢好。」
有秦昊安排,季桑寧也懶得費一些沒必要的腦子。
終於到達目的地。
與秦昊預料的一樣,即使坐的私人飛機回程。
但狗仔們還是得到了風聲,蹲守在外面。
秦昊外套扔了過來,蓋在季桑寧頭上,自己解了一顆袖扣,邁著長腿站起來。
「跟劉武走。」
劉武帶著眾人坐了直梯,直達地下通道,那裡早有秦家安排的司機在等候。
「哎呀!」
翠翠沒看到玻璃門,跑過來直接撞在了門上,跌坐在地上捂著額頭,滿臉都是窘迫。
「咔嚓!」
一張照片定格了下來。
不遠處一輛計程車裡,某狗仔看著相機裡的照片。
「哈哈,這位落難千金果然是鄉巴佬啊,連個玻璃門都不會出。」
相隔有點遠,翠翠又捂著臉,一時間沒認出那根本不是季桑寧。
季桑寧夠出名了。
玄學大佬,國畫天才,為國爭光。
這些光環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總覺得玄幻。
於是他們隻想挖出一些不一樣的。
這才有爆點嘛。
大眾更想看到的是,一個窘迫的,與之前新聞上的光鮮亮麗完全不同的季桑寧。
這會滿足他們的窺探欲。
發出一聲感嘆。
看吧,再有光環,她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誒。
正如秦昊說的。
季桑寧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放大。
普通人也會撞玻璃門,也會走路摔跤,但沒人關注。
可季桑寧撞了摔了,就會印證某些人陰暗的猜想。
這不過是人性使然。
「小姐!您終於到了這邊了,我這就帶您回家,去見老爺子。」
車上,司機十分激動地轉頭說道。
他在秦家開了十幾年的車。
頭一次見到老爺子那麼激動。
不斷看時間。
甚至提前了兩個小時,就讓他在機場等候。
這輛車上隻有季桑寧。
劉武帶著朱夏他們上了另外的商務車。
所以,因為環境陰暗,陰差陽錯之下,狗仔們將翠翠認成了季桑寧。
真正的季桑寧,此時已經駛出了機場路......
「外公,是個怎樣的人?」
京圈,曾經的天子腳下。
生活在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傲氣。
對於其他城市的人,通通當成鄉巴佬。
而能在京圈站穩腳跟,甚至能住上四合院,秦家自是不容小覷。
「老爺子是個非常嚴肅。」
「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完美主義者。」
「平日裡最寶貝的就是一院子的花草。」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季桑寧一眼。
但是如今,老爺子念叨得最多的,卻是桑寧小姐。
他當年也是見過若雲小姐的。
不知恥的說,誰還沒暗戀過若雲小姐呢?
現在看著季桑寧的臉,隻覺得和若雲小姐竟然那般相似。
不禁感嘆時光飛逝,若雲小姐也去世快十八年了。
前些年,整個秦家都不能提起有關若雲小姐的任何事。
老爺子好像要徹底忘記掉這個女兒。
直到前兩個月,秦昊少爺去了s市。
他們這些下人才明白,老爺子一直沒忘。
隻是不願意和自己和解。
一個有些固執的小老頭形象出現在腦海中。
季桑寧抿抿唇。
外公……
她手本來放在膝蓋上的。
忽然一陣涼意。
一隻烏青冰冷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季桑寧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去。
嫁衣鬼坐在她邊上,直挺挺的。
……不是,這姐妹到底要做什麼?
季桑寧二話不說,拔出匕首就刺過去。
烏黑的手消散,下一秒握住了季桑寧的匕首。
辟邪匕首以陽血浸泡四十九天,又用真火燒制八十九天。
是至純至烈的辟邪之物。
鬼怪最怕。
可任憑辟邪匕首將嫁衣鬼的手掌灼燒透明,她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有點意思。
季桑寧收回匕首,和嫁衣鬼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鬼嬰坐在一旁,拍著手掌咯咯咯地笑著。
車輛行駛到了一處隧道裡。
季桑寧和嫁衣鬼打得越來越兇。
「嗯?桑寧小姐,我怎麼覺得有點冷呢?您冷嗎,那裡有毛毯,您可以蓋一下。」
司機打了個冷顫。
「哦,謝謝。」
季桑寧一手抓著嫁衣鬼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差點被嫁衣鬼掰折。
一邊還抽空應了一聲。
車輛搖搖擺擺,走出了蛇形……
「唉唉唉,這是怎麼回事……車怎麼不受控制。」
司機握著方向盤,疑惑中有點驚恐。
不會是招惹髒東西了吧?
聽聞桑寧小姐是玄門人物來著。
他愣是不敢看後視鏡。
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季桑寧已經騎坐在嫁衣鬼身上了。
抓著她胸前的鎮魂釘。
剛想抽出鎮魂釘,無數紅線纏住了季桑寧的脖子。
嫁衣鬼烏黑的爪子也狠狠扣住了季桑寧手臂。
尖利指甲刺破皮肉,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傳出。
嫁衣鬼沾了一點血,手指放進蓋頭,似乎在嗅著什麼。
突然,她不動了。
渾身都在抖動著。
激動…?
季桑寧以為這場戰鬥落下帷幕了……
下一秒,嫁衣鬼兩隻手掐住季桑寧脖子,使勁搖晃著。
然後靠在季桑寧肩膀上,身體顫抖。
一滴血淚就這樣落在季桑寧肩膀上。
季桑寧麻了。
一動不動。
這嫁衣鬼是把她當成誰了?
難不成她上輩子是嫁衣鬼的情郎,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見嫁衣鬼懷孕了,就拋下這對母女提桶跑路了?
於是嫁衣鬼懷恨在心,帶著娃找啊找。找了幾百年,終於找到了?
季桑寧抽著眉頭。
媽呀,這不會就是真相吧……
不然這嫁衣鬼為什麼看上去跟個戲精一樣?
垂死病中驚坐起,渣男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