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你知不知道你算計的是誰?
孫之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臉上有萬千種情緒翻滾。
最後化成了燃燒的火焰。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匆匆走到孫嬸兒睡覺的房間。
「砰砰砰!」
手速很快,也很重,砸著孫嬸兒的門。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藥材不翼而飛,除了孫嬸兒沒別人。
難道真的要榨乾他一輩子才行嗎?
孫之玄很難過。
前所未有的難過。
養育之恩無以為報,這麼多年他當牛做馬,也是因為這四個字。
曾幾何時,他也將孫嬸兒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卻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被背刺中,磨滅掉了心裡僅存的依戀。
這一次,更是讓孫之玄徹底死心了。
那是季桑寧帶來的東西。
嚴格來說都不是他的物品。
孫嬸兒卻依然這麼做了。
她簡直喪心病狂。
孫之玄失望至極,狠狠敲著孫嬸兒的門。
臉色黑得猶如鍋底一般。
那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誰啊?大晚上的叫魂啊?有病嗎這不是。」
孫嬸兒罵罵咧咧打開門。
她才睡著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兔崽子敢這麼囂張。
一看,外面站著的是披件外套,神色冰冷的孫之玄。
孫嬸兒愣了一下,隨即破口大罵:「你要死了啊?大半夜不睡覺你叫魂?小兔崽子,睡不著想辦法多掙點錢,你峰哥現在沒娶上媳婦,還不是因為你不努力。」
說著,隨手取下牆上的長柄傘,傘骨不管不顧就打在孫之玄背上。
「我看你發病,還不滾去睡覺。」
老太婆猙獰的面容在大半夜看著格外的醜陋。
孫之玄一把握住了傘骨,語氣陰沉:「藥材呢?」
他隻吐出了三個字。
孫嬸兒想要拖回傘,正待罵罵咧咧,冷不丁聽到孫之玄開口。
眼裡頓時閃過一抹心虛。
「什麼藥材?我不知道,少在這胡說八道。」
「放開,你個天殺的兔崽子,是不是要翻了天了?還不放開!」
孫嬸兒更加凄厲地叫罵起來。
也越發用力拖著傘。
「我問,藥材呢?」孫之玄完全不管孫嬸兒跟個潑婦一樣哭天喊地,隻是握著傘,靜靜再問了一遍。
孫嬸兒拖不走傘,又見孫之玄不依不饒。
小眼睛咕嚕嚕一轉,劃過算計與猥瑣。
乾脆放開了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半夜就猶如嚎喪一樣鬼哭狼嚎。
「哎呀,殺人了!家門不幸啊,養了個白眼狼出來,大晚上的,這是要逼死老娘我啊。」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的什麼藥材,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安的這是什麼心吶?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孫嬸兒一邊哭喊,一邊拍打著自己的大腿。
總而言之就是不承認。
在她的字典裡,鬧,就贏了。
孫之玄一個小兔崽子臉皮薄,還敢和她鬧?
一會全村人都戳他脊梁骨的。
以往每一次都是這樣的。
相信這一次也是,孫之玄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不就是一箱子葯嗎?
真是!
然而,就在她哭爹喊娘之際,孫之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隻是高高舉起傘柄,狠狠砸在地上。
「說。」
孫嬸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戰戰兢兢地望著孫之玄。
「你......你敢這樣和老娘說話?你幾個意思?你是想,想打我嗎?想被全村人唾棄嗎?」
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孫嬸兒還是色厲內荏道。
「那箱東西,不是我的,那是別人的。」
孫之玄冷冷地說著。
「不......不是你的?那小丫頭給你不就是你的嗎?再說了,一個小丫頭......說不定現在......」
孫嬸兒捂住嘴巴,眼睛跟賊一樣亂轉。
孫之玄立馬反應過來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
「沒,沒有啊......你,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你難不成,還真想打我嗎?」
孫嬸兒怒吼道。
孫之玄冷冰冰望著孫嬸兒。
「你最好,不要那麼蠢。」
說完,擡腳就要往季桑寧的房間走去。
「不行,你不能過去,你給我站住。」
孫嬸兒一把抱住孫之玄的腿不讓走。
哪能讓孫之玄去破壞兒子的美事。
孫之玄繼續擡腳。
孫嬸兒便抱得更緊了:「不準走,打人了,打人了。」
她一邊喊,一邊一口咬在了孫之玄的腿上。
就跟個潑皮無賴,讓人無語到了極緻。
孫之玄眉頭一皺,終於忍受到了極點。
「從前不與你計較,是因為你對我尚且有恩情在。」
「到今時今日,該還的,我已經還完了。」
孫之玄低聲說道。
說完不等孫嬸兒反應,一把揪住孫嬸兒花白的頭髮,便向前拖行。
她短小的身體,像隻肥碩的老鼠。
頭皮像是要被扯開了一樣,整個腦袋都痛得不行。
「啊啊啊,殺人了,救命,救命。」
若說剛才的哭喊都是裝的,那麼此時此刻就是真的。
像個破麻袋一樣被孫之玄拖走了,掙脫不開,身體在地上摩擦出長長的痕迹。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她沒想到孫之玄發怒了這麼恐怖。
隻覺得整張頭皮都被扯下來了。
然而孫之玄理都沒理他,陰沉著臉就把老太婆拖到了季桑寧房門前。
「咚咚咚!」
他敲門。
根本沒人應。
「季小姐?」
孫之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睡著了,睡著了。」孫嬸兒被孫之玄一把扔地上,見孫之玄的模樣,急忙說道。
可孫之玄根本不信季桑寧會睡死。
便欲直接推門進去。
孫嬸兒再一次抱著他的腿:「別......」
然而等待她的,是被孫之玄一腳踹翻在地。
這一腳,差點將她五臟六腑都被踹廢了。
老太婆趴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來。
而孫之玄已經推開了門。
「人呢?」
裡面卻空空如也。
沒有季桑寧的蹤影。
「對啊,人呢?」這下,就連孫嬸兒也奇怪了:「我兒子呢?......他,他明明在這裡的啊。」
孫嬸兒喃喃自語,極了起來。
這下不光季桑寧不見了,連寶貝兒子也不見了。
天哪。
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你說什麼?孫峰?你到底做了什麼?」孫之玄一把提起孫嬸兒的衣領,怒意蔓延在整張臉上。
「我,我沒做什麼啊......我寶貝兒子不見了,嗚嗚,我兒子......」孫嬸兒還在失魂落魄。
兒子好好的進了季桑寧的房間,現在怎麼不見蹤影了?
這不可能啊。
孫之玄不說話,隻盯著她。
這眼神,盯得孫嬸兒頭皮發麻,心裡直發毛。
咽了咽口水。
她吞吞吐吐道:「我也沒做什麼,我就是去李神婆那裡求了點葯,想著......想著報復一下那丫頭,等她睡著了,讓我寶貝兒子進房去,生米煮成熟飯......」
等她說完,孫之玄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知道孫嬸兒母子倆貪得無厭,卻也沒想到他們能膽大包天,算計季桑寧。
甚至,還是以最惡劣,最骯髒的手段。
簡直令人髮指!
「你知不知道,你們今天算計的人是誰?」
孫之玄冷冷望著她。
孫嬸兒有些心虛:「她.....她是有錢人家的姑娘?那......那又能怎麼樣呢?」
「哼,有錢人家的姑娘,如果我說,她不僅僅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她是季桑寧。」
「是赤金財團目前的主人。」
「是那個在京圈隻手遮天的人物。」
「就連你院裡放著的摩托,都是赤金財團送來的。」
「更別說,她玄門法術樣樣精通,輕易就能像捏死老鼠一樣捏死你,現在,你知道她是誰了嗎?」
孫之玄欣賞著孫嬸兒陡然間崩塌的面容。
從半信半疑,到面如死灰。
那少女,居然是季桑寧。
她可以不知道季桑寧長什麼樣,但不可以不知道季桑寧是誰。
這個名字,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季桑寧好像天邊的啟明星。
太遠了,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