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心中擔憂,乾脆從村裡找了驢車,自己帶了南芊去鎮上尋白半夏。
不想等她們到鎮上的時候,發現白家並沒有出攤。
南夫人找旁邊的人一打聽,說是白家來了一下,剛剛支起攤子就說家中有事,又走了。
南夫人覺得奇怪,但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女兒的身體,於是讓趕車的人再送她們去了寶山村。
早上白半夏跟著爹娘到了鎮上,等第一個客人來買煎餅,她爹攤了麵糊之後,她就聞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
太香了!
她急忙喊了齊鎮,「齊鎮你聞聞,是不是不對?」
齊鎮臉色也變了,「豆麵糊被人動了。」
「怎麼了?有啥問題?」客人見他們表情凝重,有些擔心的問。
白半夏朝齊鎮使了個眼色,又對客人賠笑著說:「大哥對不住對不住,昨晚我犯困,把糖當鹽放了,這麵糊味道不對不能賣了,要砸招牌的。」
「糖可比鹽貴,你這都能弄錯,虧大了。」客人也沒多想,「這麼大桶都不能用了,太可惜了。」
「都怪我都怪我,今天不能擺攤了,這不甜不鹹的肯定不能賣給大家,我們回家自己吃就好。」白半夏飛快的將她爹攤好的第一個煎餅拿了下來,「爹,收攤回家了。」
白田也看出有問題,以他閨女的細心程度,怎麼可能把糖當鹽放?
他不敢多問,立即聽閨女的收攤,倒是張靈芝有些不捨得,嘀咕到:「拆骨肉肥腸也能賣賣啊,大老遠跑過來就又回去啊?」
「回去咱們自己加餐。」白半夏笑呵呵的說。
這話一說張靈芝雖然有些捨不得,但到底饞蟲佔了上風,也不再說什麼了。
一家人收了攤出了鎮子,速度快的連杜三娘都沒能跟他們打照面,一打聽之下旁邊人說是白家閨女把糖當鹽放了,杜三娘有些哭笑不得,跟於魚感慨道:「半夏那麼細心的人也會出錯,不容易啊。」
於魚笑了笑,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想法,乾脆早早去收肥腸,打算親自送去寶山村,也問問出了什麼狀況。
白半夏他們出了鎮子,左右無人了,她才低聲說:「爹、娘,咱家豆麵糊被人投毒了。」
「啥?」張靈芝差點跳了起來,「什麼毒?會不會鬧出人命?」
「會!」這話不是白半夏答的,而是齊鎮。
白田吃驚的看向齊鎮,「你也懂這個?」
「我不懂,但那個氣味我記得,之前我給半夏上山采菇就采錯過,半夏說吃了那個蘑菇,全村人都能來咱家吃席。」齊鎮答道。
「什麼吃席?」張靈芝沒轉過彎。
白田捂頭,「她娘,就是辦白事吃的席……」
白半夏沉了臉,「如果不是齊鎮前不久才采錯了那種蘑菇,我今天可能都沒察覺到。咱家煎餅賣的快,怕是真的會出大事了。外面人多嘴雜,傳開了對咱們也不利,所以我叫你們趕快收攤。」
「哪個缺德玩意乾的?報官!」白田氣的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張靈芝也氣的不輕,「這要出人命是開玩笑的嗎?一定要找出來,絕不能放過了。」
齊鎮臉也冷的彷彿要結冰了,吐出兩個字:「白家。」
一時間白田和張靈芝都冷靜了下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種事隻有白家自己人能做到。
「齊鎮,豆麵糊那邊你昨晚做了標記沒?」白半夏問道。
之前她配過藥粉給齊鎮,齊鎮磨了綠豆之後會在旁邊做標記,以防有人亂動。
白家倒沒什麼情況,也沒派上用場,反倒是之前在石頭村的時候齊鎮用過,還因此抓到了兇手。
「做了。」齊鎮點頭,他一向謹慎。
白半夏沖他笑笑,「這麼久沒情況,換我都放鬆了,還是你靠的住。」
齊鎮嘴角微微揚了揚,「回去查查家裡人的鞋底就清楚了。」
「什麼標記?」白田心裡有些泛酸,怎麼感覺閨女跟齊鎮越來越有默契,他這個親爹已經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我給齊鎮了一些特殊的藥粉,他做了標記,如果有人亂動食材,會沾在褲子、鞋子上。」白半夏解釋道。
白田鬆了口氣,「這法子好,回去就能弄清楚了。」
一家人回到村裡,有人看到還好奇的來打聽,甚至還有人以為白半夏他們出攤被人欺負了,很快就去跟張安報信兒了。
路過白家田地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大伯、二伯、大郎、三郎在地裡做農活了。
「爹,你把他們都喊回家,有事回家說。」白半夏說道。
「行。」白田就跑去了田地,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白水竟然沒鬧,聽話的跟了他們回去。
白半夏掃了三郎一眼,從三郎看到他們開始,臉色就不太好看,眼睛總朝他們的推車上瞟。
她心裡已經有了數,隻是還需要一點證據。
白家人都回了家,也隻有去南嶺村讀書的二郎白生明不在。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老太太看著白田擔心的問。
不等白田說話,白水搶著說:「老三說接了個大戶人家的生意,叫我們回來商量一下怎麼搭把手。」
他還看了白田一眼,又說:「老三你可說好了,錢三家平分的。」
白田冷哼了一聲,「分個屁,我不這樣說,你能乖乖回來?」
他這一變臉,白家人都愣住了,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老三,這是怎麼了?」老爺子問道。
「爹,我們出攤的豆麵糊被人下了毒,賣出去會吃死人的!」白田一提起來就氣的臉色鐵青,「我們做買賣出了人命,毒死了人,白家其他人就能沒事?不一樣要連罪?」
這時候都是以宗族為單位的,一家人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的重罪可是株連九族的。
「什麼?」老爺子臉色也白了幾分,「沒出事吧?」
白半夏開了口,「如果不是我嗅覺靈敏,我家的煎餅賣的快,不出一刻鐘吃了的人大半都會死,根本來不及解毒。」
「什麼毒這麼厲害?」老太太也嚇的不清,「咱們早上吃的沒有吧?」
白水眼珠子一個勁的轉,「啥意思?就是沒有賺錢的買賣了?老三你誆我?」
「我不那麼說能把你喊回來嗎?難不成要在外面大喊咱家有人投毒?」白田極力壓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