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紀禮就仗著家裡有錢,加上他做的事本就沒理,很快就白生明說的啞口無言,氣的臉色青紫。
「來人,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文的不行,就來武的了。
「不用你趕,如果不是為了見南先生,你這種人的地盤我根本不會踏足,無禮卻自大,真怕污了我們的眼睛。」白生明大聲說道。
「你……」
這時來了兩名小廝,紀禮對小廝說:「把他們給我打出去,以後家裡不要放亂七八糟的人進來,什麼鄉下土包子都能來,也不嫌寒酸!」
小廝正要動手,旁邊有人快步走來,高聲說:「我也是鄉下土包子,讓你覺得寒酸了,那就此別過吧。」
來人正是南先生,小廝沒去給他通傳,他是有事來尋紀禮,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紀禮臉色變了變,急忙說:「南先生,你誤會了,是他一點禮貌都沒有,來了就大放厥詞,拿你做幌子坑蒙拐騙,我才會生氣的。」
「是嗎?」南先生冷哼了一聲,他自己的學生他還不清楚嗎?
白半夏也笑了,這紀禮的人品可真不咋地,難怪南先生輔導歸輔導,不肯收他做學生呢。
她前面還想著南先生對收學生沒那麼嚴的規矩,又不是關門弟子之類的,怎麼會拒絕這位富家公子?
敢情南先生看出他人品不好,不願承認是他的學生,也怕以後砸了他的招牌。
「真是信口雌黃,我倒要問問,我坑蒙拐騙你什麼了?」白生明腰桿挺的筆直,毫不畏懼的盯著紀禮問道。
「你借著南先生的名頭來借錢,也不是不能借你,但我總要弄清楚你的身份,再稟明先生吧?不想你不願先生知道,直接對我冷嘲熱諷起來。」
紀禮還委屈巴巴的看著南先生說:「他還說我不是您的學生,這些事你肯定是向著他的。」
白半夏實在聽不下去了,問:「你倒是說說我哥問你借多少銀子?」
「五十兩,可真是獅子大開口。」紀禮眼珠子轉轉說道。
他怕說太多了不夠逼真,太少了也南先生也不會處置白生明,想來想去就說了五十兩。
白半夏嗤笑了一聲,從身上摸出一張百兩的銀票,揮了揮說:「從進門你就瞧不起我們鄉下人,又嫉妒我哥是南先生的學生,至於什麼五十兩,你覺得我們看的上嗎?」
紀禮吃了一驚,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盯著銀票看了半天,果然是一百兩的銀票沒錯,還蓋了錢莊的紅印。
「誰知道你們的錢哪來的?看著妖妖媚媚的,就不是什麼好姑娘,說不定就是仗著南先生的名頭騙的,如今還想再多騙我一個!」紀禮狡辯道。
「夠了!」南先生冷喝了一聲,「我的學生,我會不知道是什麼品性嗎?紀禮,我說過不會收你為學生,讀書也要先修心,你這心術不正,我收不起。」
「還有,她是我家的恩人,你這樣侮辱我的恩人,便是與我為敵,以後再見面隻當不認識吧。」南先生指著白半夏說道。
說完他有對白生明說:「我去拿包袱,現在就走。」
這下紀禮傻眼了,他其實也不是多崇拜南先生,也不是非得拜南先生為師不可。
但是他家老爺子喜歡南先生的文采,私下裡沒少誇南先生,還叮囑他一定要尊敬南先生,成為南先生的學生。
他還不是為了得老爺子的青睞,回頭能多給他些月銀,否則他幹嘛廢這麼大的勁?
但如今南先生負氣離開,老爺子知道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他急忙追在南先生身後,哀求到:「南先生,我錯了,你別生氣,萬萬不能走啊!」
南先生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回去收拾包袱,他本來就沒打算待太久,帶的東西不多,也就一身換洗的衣服和幾本書,外加筆墨這些,所以很快就收拾完了。
他一甩袖子,說:「你且放心,我不會跟你爺爺說這件事的,隻說我家中有事要離開。」
「可家裡下人都知道了,瞞不住的。」紀禮快哭了,他就是想擠兌白生明,再搬弄一下,說不定南先生就收他做學生了。
他看到白生明的那一刻,覺得自己樣樣都好,就想著讓南先生看看白生明窮瘋的樣子,定然會覺得他這個學生更好的。
哪知道人家家人一出手都是一百兩的銀票,而且瞧著還不止那一張。
南先生大步往外走,紀禮追在後面,趕快撲倒抱住了他的腿。
「南先生我錯了,你別走,我跟你學生和你的恩人賠罪,好不好?」紀禮哀求道。
南先生的長袍都快被扯破了,他隻等停了下來,一臉嫌棄的說:「起來,讀書人這樣像什麼話?」
可惜紀禮緊緊抱著不鬆手,乾脆還哭了起來,這下跟旁邊長身而立的白生明一比,真的一個謙謙君子,一個潑皮少爺。
「我們走吧,別浪費時間了。」白半夏也看夠了,朝齊鎮使了個眼色。
齊鎮腳尖動了動,地上一顆小石子就飛了出去,打在了紀禮的胳膊穴位上,他嗷的叫了一聲,手臂就麻了,鬆開了南先生的腿。
南先生搖頭,「就此別過,以後也不用碰面了。」
他說完就大步朝外走,就好像躲什麼瘟神似的,白生明也急忙跟了上去。
白半夏則小聲對齊鎮說:「好想打他怎麼辦?」
「估計他學術也不怎麼樣,打了他,回頭考不上秀才就能以此為借口了,還是別讓他這麼好過吧。」齊鎮說道。
白半夏笑起來,對旁邊都傻掉的兩名小廝說:「你們都看清楚了啊,我們可沒打你們家少爺,他一點事都沒有,不影響去參加春試,但如果他學業不精,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記得一五一十的稟告你家老太爺啊。」
說完她拉著齊鎮離開了,等走遠了一些,齊鎮突然低聲問:「今天沒再把我落下?」
「我幾時落下過你?」白半夏被他說的有些摸不到頭腦,有嗎?有過嗎?
她是那種人嗎?何況他這麼大的個子,杵在那裡,她再瞎也不會落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