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夏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笑聲無比的諷刺。
「首先,我從未說過自己是天才。其次,你看我不順眼,想比試就自己上啊,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躲大人身後,何況你推的還是你師弟。」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除非比試是假,給你師弟拉仇恨是真。」
「你胡說什麼!」孫濤臉漲紅起來,「簡直不可理喻,仗著牙尖嘴利就挑撥離間,懸濟堂收了你這樣的人還能有安寧嗎?」
「從你出來就一直在嚷嚷,一會兒狗眼看人低,一會兒挑唆別人比試,到底是誰不讓醫館安寧?」白半夏反問道。
孫慈嗤笑了一聲,對孫念說:「二老頭,你這個孫子可真是越發的有出息了,挑戰別人都是師弟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如楓是他爹呢。」
白半夏沖他投去一記讚賞的目光,老頭還是你夠損,必須點贊。
「五長老,你太過分了!」孫濤叫了起來,還想往下講,卻被白半夏直接打斷。
「廢話說完沒?我來辦手續講要考核,我同意考核了又冒出個不相幹的人挑釁阻撓,這就是懸濟堂的規矩嗎?」白半夏大聲問道。
三管事不敢說話,急忙朝孫念看去,孫念臉面掛不住,瞪了孫濤一眼,「行了,這裡沒你的事。」
孫濤不敢跟他頂嘴,卻也沒走,還小聲對白半夏說:「說到底就是不敢跟我師弟比,廢物。」
白半夏直接大聲懟回去:「說到底就是自己不敢跟我比,廢物!」
「比就比,我還能怕你了。」孫濤叫道。
孫念眉頭皺了起來,但也沒再阻止,醫館不反對大夫之前比試,覺得有競爭才有進步,也可以促進醫術交流,隻要不耽誤看診即可。
一直沒說話的陳如楓眉頭皺的更緊了,低聲勸道:「師兄,還是別耽誤考核了。」
白半夏開了口,「他非要比,就跟我一起參加考核,我想二長老和三管事也是公正之人,誰高誰低考考就知道了。」
孫濤看向孫念,「爺爺,我跟她比,讓她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是什麼窮鄉僻壤裡跑出來的都能坐館。」
「年輕人有點鬥志也好,既然你們要比試,我就不阻攔了,三管事先準備一下,一炷香後開始考核。」孫念說道。
三管事領路,帶眾人去了考核的房間,隨即擺好兩張桌子,放了筆墨紙硯。
「那老頭是他爺爺,出題極可能是他知道的。」孫慈小聲提醒道。
「無妨,醫術方面答案可不是固定的,他知道的也未必是最佳答案,而且不是還有第二輪嗎?」白半夏無所謂的笑笑。
這份自信她還是有的,講什麼三歲學醫,難道她前世不是嗎?
隱世醫門幾千年傳承,她又過目不忘,穿越過來從起點上就已經佔了優勢了。
「我去旁邊等你。」齊鎮對她說了一聲,提著她的藥箱去了一旁。
孫慈跟在旁邊,忍不住問:「你也不囑咐幾句,你都不擔心半夏嗎?」
齊鎮眼皮子都沒擡,「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對她的實力有信心。」
「那也是,老了老了,竟然沒你們年輕人沉得住氣了。」孫慈自嘲的搖搖頭。
「倒是跟那種跳樑小醜比試,太辱沒半夏了。」齊鎮又說。
孫慈又笑起來,「確實。」
考核開始,二長老出了第一題,那孫濤眼睛亮了起來,急吼吼的搶著回答起來。
白半夏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旁邊觀看的陳如楓眉頭皺了皺,微微搖了搖頭。
孫濤太急切了,想都不想就回答,明顯就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陳如楓看了他師父一眼,眼神略顯失望。
「我說完了,你不會還沒想到吧?」孫濤回答完還十分得意的斜眼看著白半夏問道。
白半夏理都沒理他,看向二長老說:「醫術再好,遇到疑難雜症都要思量一二,想也不想就說了,總有不夠細緻之處。」
隨即她也不管二長老變難看的臉色,繼續講了起來,她的解答在孫濤的基礎上又加了補充,還多了一條治療思路,藥方更便宜,但治療時間也更短一些。
等她回答完畢,孫慈拍起了手,「說的好,確實細緻!」
三管事也忍不住點頭,「這個思路不錯,確實有獨到之處。」
孫濤一下子急了,瞪著眼睛說:「我先說了,她在我後面用了我的想法,再補充一下而已,這豈會公平?」
白半夏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我補充的你沒講出來,誰高誰低不是很明顯嗎?何況沒人逼著你搶著說,看不到桌上有紙筆?」
「師兄,你確實略輸一籌。」陳如楓開口說道。
這下孫濤一下被噎住了,憋了半天不服氣的說:「我第一次參加考核,又不知道。」
「哦,原來你沒參加過考核,還不能坐診呢,難怪看我要考核心中不平。」白半夏笑笑,直接對二長老說,「繼續出題吧,我們都寫到紙上,寫好讓主管念給大家聽,免得我要是先答,他又要講我把能說的都說了。」
「你……」孫濤想爭辯,但此刻也不得不重視起來,這個農家女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二長老也察覺到了白半夏的過人之處,就是剛剛白半夏那個治療的思路連他都沒想到過,甚至之前根本沒人提過,但她講的有理有據,醫理準確,細細一品就知道不是胡亂說的。
此刻他心情不是太美好,尤其是孫子孫濤沉不住氣的樣子讓他實在有些堵心,但他還不至於故意刁難不讓白半夏通過。
隨即他又出了一道題,白半夏思索片刻,就開始下筆寫了起來,她寫字很快,三管事好奇湊了過去,越看眼睛越亮,還時不時的點點頭,顯然對白半夏的答案格外的贊同。
與行雲流水一般答題的白半夏相比,孫濤則沒那麼專註了,他寫一寫看白半夏一眼,生怕對方搶了先機一樣。
二長老微微嘆氣,「專註一點。」
孫濤這才不敢看了,埋頭寫了起來。
他這才沉下心寫了兩句,白半夏已經放下了筆,說:「我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