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家人都入睡了,白半夏和齊鎮卻沒睡,兩人悄悄出了院子,跳上大樹說話。
「你對老爺子失望了?」齊鎮問道。
「也還好吧,本來也沒太大期望,所以談不上失望。」白半夏笑的淡淡的。
她將爹娘看做親爹娘,如果爹娘這般,那她可真的會失望,至於老爺子老太太,他們並不是無條件支持、喜愛她的,所以她也從沒有太大的期望。
「你這樣想就對了,我見你真心孝敬他們,怕你心裡難受。」齊鎮有些心疼的說。
白半夏這次笑的開懷了不少,「孝敬他們是因為他們是我爹的爹娘,我幫我爹孝敬,但不強求他們給我什麼回報,對我爹好就行了。」
「我有讓你失望過嗎?」齊鎮突然問道。
白半夏想了想,「好像真沒有。」
她突然笑起來,「不過我救你那次,你突然拿刀刺向我,那一瞬間是真挺失望,還想著看吧,胡亂救個危險人物,上演了一場農夫與蛇的故事。好在你那一刀刺的是蛇,不過你當時那個狠勁,我還是挺忌憚你的。」
「我……」齊鎮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兇?」
「豈止兇,殺人不眨眼的感覺,要不是你傷的太重,我真不敢留你在我家。」白半夏笑著說。
「那現在呢?」齊鎮又問道。
白半夏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又黑又兇。」
她說完低低的笑起來。
「黑也是你塗黑的,兇也是對別人,又不是對你。」齊鎮不滿的說。
不是對你,就這麼簡單的四個字,竟然讓她心跳漏了半拍,心裡彷彿有什麼開始生根發芽了。
月色如水,她看著他的眼睛,四目相對,兩人彷彿被對方吸引著,慢慢向對方靠近……
嗖……輕微的聲音響起,一下子打斷了兩人的狀態,破浪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隨即跳上樹,來到了兩人面前。
「已經查清楚了,周眉就被關在那處密室之中,我已經聯繫了泥鰍,他們能搞定密室。」破浪話不多,言簡意賅的講了情況。
白半夏露出喜色,「太好了,明日能救出小眉兒了嗎?」
「三日內必能完成任務。」破浪說道。
白半夏看向齊鎮,「等救出小眉兒,咱們就出發去西關城,明日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齊鎮一口回絕,然後冷冷的掃了破浪一眼。
破浪內心顫了顫,為什麼他感覺主子看他的眼中帶了殺氣,他沒有說錯話暴露主子的身份啊。
好在破浪一向沉穩冷靜,此刻心裡打顫,表面卻沒露出半分。
「營救之事你不能參與,萬一暴露半分,很可能遭到落梅閣的報復,白家會有大麻煩。」齊鎮向白半夏解釋道,「另外,你去西關城之前還要去楓樹村複診,你也分身乏術,所以你管傷員,我來救小眉兒。」
「好,你也要多小心。」白半夏沒再堅持,齊鎮說的沒錯,萬一她暴露一點痕迹,極可能給白家惹來大禍,她不能拿這個冒險。
到底是武功不如人,看來她得多努力努力了。
隨即齊鎮和破浪又商議了幾句,便讓他先去忙吧。
「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對破浪很不客氣呢?」白半夏憋著笑問道,是怪破浪剛剛打擾到他們吧?
「沒有,都是嚴肅的人,說話就這樣。」齊鎮闆著臉說。
白半夏突然把臉湊了過去,伸手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嚴肅的人,回去睡覺了。」
她刮完就跑,他的脖子高挺,側面看真好看。
齊鎮愣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唇角慢慢揚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白田和張靈芝、小魚出門擺攤,齊鎮說去縣衙做事,實則是去安排救人,白半夏則要和陳如楓去楓樹村。
她剛剛收拾好藥箱,齊鎮突然一把將她拉進了屋裡。
「怎麼了?有變動?」她心裡咯噔一聲,難不成落梅閣察覺到了什麼。
「沒有。」齊鎮拉住了她的手,「就是想跟你交待兩句話。」
她手指尖發燙,臉也燙了起來,說話就說話嘛,幹嘛這樣拉著她的手?害她又要心律不齊了。
「在外面別亂給人倒茶。」齊鎮聲音低沉的說。
白半夏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好,我不給別人倒茶,回來給你倒醋。」
不就是她給陳如楓倒了一杯茶嗎,竟然被他記住了,這就是吃醋吧?
齊鎮表情未變,耳垂卻紅了起來。
白半夏偷笑,哎呦,這人也會不好意思呢。
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耳垂,「多注意安全,不許受傷。」
「好。」齊鎮笑起來,眉眼都染上了柔情。
兩人分別去忙自己的事情,白半夏和陳如楓一起朝楓樹村走,路上想到齊鎮吃醋的事,就忍不住嘴角帶了笑。
「你今天心情很好?」陳如楓突然問道。
白半夏這才察覺到自己在傻笑,急忙收斂了說:「想到病患康復,地動也似乎平定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陳如楓點點頭,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又繼續詢問起醫術方面的問題。白半夏一一作答,她其實很敬佩這樣醉心醫術的人,也願意把自己的知識分享出去。
等到了楓樹村,白半夏給重傷員檢查了一番,之後跟醫盟留守的大夫交待了一下,尤其是杜老根的情況,說了她馬上要去西關城坐診,估計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了。
她跟爹娘商量過,這次過去已經月底了,剛好做完五天,到下個月頭再做五天,等於連著坐診十天,下個月也就不用再來回跑了。
所以這一去加上一來一迴路上的時間,大概要半個月之久。
「半夏,多謝你了。」杜老根的媳婦由衷的道謝。
白半夏笑笑,「嬸子太客氣了,大夫治病救人是應該的。」
「我不僅替我當家的謝你,也替我自己。」杜老根媳婦笑的很真誠,「醫盟的人說你教我們的護理特別好,請了我們四個去鎮上醫館幫工,每個月還有月錢呢。」
「這是好事,你們也記得多學多記,有空可以一起探討一下,更多的去造福病患。」白半夏也打心裡替他們高興。
「嗯,我記下了,王新也說我們學的日子太短,好些東西得多琢磨,絕不能辜負了你的栽培。」杜老根媳婦笑著說。
白半夏點頭,王新是個人才,想的也夠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