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靠不住?半夏給你們開的葯如果有事,老夫負責!」許大夫大聲說。
「謝謝。」白半夏心中感動,不是特別信任的人是不敢講這種話的,這擔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責任。
許大夫笑的格外和藹,「我把你當自家孩子看,也相信你的醫術和人品。」
這話說的好暖,白半夏鄭重的朝他行了一個弟子禮,許大夫卻急忙躲開,有些慌亂的說:「你醫術比我都好,又給我講了不少醫理,怎麼能對我行弟子禮,可折煞我了。」
「是您謙虛,這是我對您的敬重。」白半夏說道。
許大夫也挺感動,眼眶微微泛紅。
眾人心寬了不少,許大夫都發話了,就跟許大夫自己看診開方一樣。
「你們怎麼愛瞎擔心,但不愛打聽消息呢?」楚源大聲說道,「我半夏姐可是救過一名官差,當時那血流的嘩啦啦的,人都差點沒了。還有縣令大人的親爹都找我姐在治心疾,人家是啥身份都得請她,也不知道你們怕什麼?」
「別人都是付重金請她看病的,她現在不收診金給你們辦義診,你們還疑神疑鬼的,也太傷人了吧?」楚源負氣一樣的哼了一聲,「也是我姐大度,換我早就生氣不幹了,誰愛看誰看。」
白半夏斜了他一眼,這小胖子有點得瑟啊,轉眼就成了「我半夏姐」、「我姐」了,要不要這麼狗腿?
「半夏姐你別生氣,他們要不信你就別看了,免得你太辛苦。」楚源討好的說。
「怎麼會信不過?我家兒媳婦產後血崩就是半夏給救回來的,半夏可是我們趙家的大恩人。」趙三婆子說道。
周六媳婦也開口說:「對,我家周六也是,腿被狼咬的都看到骨頭了,還不是讓半夏給治好了,現在都能下地了。」
「是啊,人家給縣令大人的親爹都看病著呢,還能給咱們看不好?秀林娘你瞎操心什麼啊?」芳嬸子也說道。
「還不是嫌我們打狼沒給於秀林分銀子唄,她家於秀林就來訓練了一下下,摔了一跤就跑了,打狼都沒露面,咋好意思開口呢?」史飛可不管那麼多,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史家男丁不少,史飛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瞪著秀林娘繼續說:「前兩天我們訓練的時候,她還陰陽怪氣的說半夏,我們都講了,打狼那天要不是半夏及時幫忙,又給我們出主意,別說打死那隻狼了,怕是我們好幾個人都要受傷。」
「前幾天的事你扯到現在,我就有點擔心還不能講了?」秀林娘漲紅臉狡辯起來。
「你可以講,我們也可以講,反正大家都是說事實嘛。」史飛聳聳肩膀,「人家白生根打狼的時候都在場幫忙了,但因為不是我們防衛隊的,都不要分銀子,你家秀林既不是防衛隊的,人也沒出現,還叫著要分,誰給你的臉?」
白半夏笑起來,對秀林娘說:「於嬸子,要是就因為打狼分錢的事情你不高興,總逮著我說,不然我就把錢分給你吧,也省得耽誤大家的事。」
楚源飛快的看了白半夏一眼,他就說這女人賊精,你瞧瞧,以退為進,兵法都用上了。
「分什麼分,憑啥給她,一天天沒啥貢獻還這麼多事,不想看病就趕快滾蛋!」防衛隊的鄭富貴吼道。
他這個急脾氣又要上來了,還是張安拉住了他。
其他人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不滿的看著秀林娘斥責起來。
「就為那點事沒完沒了的,還影響我們看診,你是故意來搗亂的吧?」
「不是看病的就趕快回家,別在這耽誤事了。」
「秀林還沒定下親事吧?她這麼鬧騰誰家還敢把閨女嫁到於家啊。」
「自己村沒有,隻能去外村找唄。」
「……」
秀林娘被說的臉通紅,又氣又惱,離她不遠的桃花娘有些同情的小聲說:「白半夏不知道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誰說她都不行,還講不講道理了?」
這話可讓於魚給聽到了,看著她說:「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講道理才不讓你們污衊好人。」
於魚穿的體面,脊背又挺的筆直,再加上吐字清晰,說話又帶些官話口音,讓人摸不清他的底細,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好了,繼續看診了。」白半夏叫了下一位,一邊把脈一邊問了情況。
這次是個傷口化膿的婦人,莊戶人家日子緊巴,一般破點皮都不會去看大夫,直接用爐灰抹了就算了。再加上此時天冷,一般慢慢也就好了,但婦人不想她的傷口就化膿了。
「沾了髒水導緻的。」白半夏說道,「不用太緊張,我待會給你紮針止疼,然後把腐肉颳去,再塗上藥膏就行。」
「刮肉?不能不刮嗎?」婦人害怕的說。
白半夏無情的搖頭,「不能,都潰爛了,你想長痛還是短痛啊?」
「那、那刮吧。」婦人咬牙說道,臉上表情格外的痛苦,看來是真的怕疼。
白半夏拿銀針消毒,然後開始給她紮針,每紮一下,她表情都格外的猙獰,又是吸氣又是哼哼的,硬是把白半夏給逗笑了。
「其實真不怎麼疼,你就是心理作用。」她笑著說。
婦人見她笑的真誠,內心也放鬆了一些,想了想說:「是好像不疼,但我看針那麼長,還紮進去那麼深,我害怕啊。」
「那你別看了,跟別人聊聊天,一會就好了。」白半夏又說。
芳嬸子過去遞給她一小把瓜子,「你右手能用,不影響嗑瓜子,磕一會兒就好了。」
「是嗎?」婦人扭頭看著芳嬸子,卻沒看到白半夏從旁邊的包裡取出了一把小刀。
看熱鬧的人自然不會提醒婦人,隻是看的新奇,白半夏的刀好小啊,比匕首都小,形狀也奇怪,都沒見過。
這就是前幾天白半夏畫了圖樣,在鎮上找鐵匠打的手術用具,包括手術刀、鑷子、剪刀等,到這時候的鍛造技術有限,做的不算精緻,但總算是趁手了。
「你早上吃飯沒?吃啥了?」芳嬸子掃了一眼白半夏要刮肉了,繼續跟婦人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