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有意見,怎麼也不該算你們頭上,太胡鬧了!」白生明露出慚愧之色,「是我連累了三叔你們。
白田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有啥連累的,我們又沒損失。」
「就是,我們就是看那傻孩子太敗家了,來跟你打個招呼,免得你跟你師父不好交待。」張靈芝說。
「我師父……」白生明欲言又止,他朝四周看看,「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去茶攤坐坐吧。」
白半夏想想大家也餓了,乾脆說:「去上次二郎哥請我吃的那家小餛飩吧,味道還不錯,我請客。」
「好。」白田贊同。
張靈芝使勁點頭,她也餓了。
齊鎮當然沒意見,就是拉著白半夏的衣袖沒鬆手。
眾人一起朝餛飩攤子走,白生明才注意到齊鎮的臉,一下子被逗笑了。
「齊鎮臉怎麼弄這樣?」
「他長的太紮眼了,這樣安全點。」白半夏說道。
白生明笑意深長,妹妹是覺得齊鎮長的太好看,怕被人拐跑了吧?
這麼一想,他又把齊鎮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可就這一個堂妹,可得幫她把把關,家世背景都無所謂,主要是人品得好。
等到了餛飩攤子,白半夏給每人叫了一碗小餛飩,然後直接付了錢。
「還是我來……」白生明心中有愧疚,想請客,卻早被白半夏看穿了。
「長輩還在呢,哪輪到你掏錢的道理。」白田拍拍他,「趕快坐下,你剛剛想說什麼?」
白生明坐下,小聲說:「本來我不該說師父的家事,但楚源鬧的厲害,師父又管不了他。」
「他剛剛在門口也說他爹管不了他,為什麼?」白半夏問。
「我師父姓方,師娘才姓楚,師娘家就她一個孩子,當初師父是入贅到楚家的。」白生明聲音更低了些,「鋪子雖是師父管賬,但實則是師娘做主,兩人又隻有楚源一個孩子,幾年前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沒了,師娘就疼的緊了些。」
白半夏倒沒爹娘那麼吃驚,她不是古人,也不覺得入贅有多丟人。
「難怪小胖子那麼囂張。」
這時餛飩陸續端了上來,眾人暫時沒繼續聊這個話題。
等餛飩上完,白半夏用勺子挖了一個,吹了吹送入口中,又滿足的喝了一小勺湯。
才擡頭看著白生明問:「那二郎哥,小胖子為什麼針對你?」
不等白生明說話,張靈芝就氣鼓鼓的說:「還能為啥,肯定是二郎比他長的好看,嫉妒唄。」
白生明臉紅了起來,「三嬸,沒有沒有。」
講真,白家的幾個孩子長的都不差,二郎更是後生中最俊的,不同於大郎的陽光健康,他因為這兩年很少下地幹活,皮膚比一般莊戶人家的少年白凈,再加上身上有一種儒雅的氣質,反倒更像個書生。
「有道理,確實是這樣。」白半夏點頭,很認真的認可她娘的說法,「那還有其他原因嗎?」
結果白生明的臉更紅了,那表情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講。
白半夏眼睛一亮,「我記得小胖子說過什麼表姐,是不是因為表姐?」
「也、也不是。」白生明低下了頭,但是誰都看到他連耳尖都紅了。
白田和張靈芝相互看了一眼,哎呦二侄子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二郎哥要不方便講,我們就不問了。」白半夏笑嘻嘻的說。
張靈芝瞪了閨女一眼,幹嘛不問,他們還想聽聽呢。白半夏急忙沖她娘擠眼睛,娘在領會她的用意方面還有待提高啊。
白生明頓了頓,到底還是講了出來。
「就是我師娘表姐的女兒,家中也在做生意,經常來鋪子,也、也就詢問過我幾個問題。」他聲音越來越小,頭快埋碗裡了。
白半夏憋著笑說:「二郎哥,你頭髮要掉湯裡了。」
「啊?」白生明猛然擡起頭,坐直了身子,這才發現大家都吃了大半了,隻有他一口還沒吃。
他紅著臉急忙去吃餛飩,結果一著急忘了吹,被熱湯燙到了嘴,忍不住哼了一聲。
「慢著點啊。」張靈芝擔心的說。
「嗯嗯,我知道了。」白生明的臉又快埋湯裡了。
白半夏笑的頭快掉了,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細心穩重的二郎哥竟然遇到感情的事會這麼害羞。
嘿嘿,到底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傻了吧唧的。
她笑的開心,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前世忙於學醫和搞研究,根本無暇私事。
「二郎啊,那個表姑娘長的咋樣,性子如何?」張靈芝忍不住問道。
果然遇到後輩親事,婦人們都特別感興趣。
白田拿胳膊肘頂了頂她,說:「問那麼多幹嘛,孩子有孩子的安排。」
張靈芝有些不高興,憑啥不讓她問,她問了好跟大嫂講講啊。但是對上丈夫的眼神暗示,她隻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不可能的事,咱們還是趕快吃餛飩吧。」白生明尷尬的打岔過去了。
等吃完餛飩,白半夏他們跟白生明告別往回走。
「她爹,你幹嘛不讓我問,問問能咋?」張靈芝憋了半天的話終於吐了出來。
白半夏幫他爹回答了,「娘,二郎哥都說不可能的事,小胖子的表姐家裡怕比楚家生意都大。」
張靈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也回過味了。
門不當戶不對啊,而且這時候的女子都講究高嫁。
等他們走回村子的時候,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村裡有人下地回家,見面就跟他們打招呼。
「半夏,今天怎麼做買賣這麼晚?」
「多擺了一會,又去看了我二郎哥。」白半夏笑著答道。
「你家孩子就是長的好,白生明也越發有出息了。」
誇二郎哥她必須拍手贊同,笑眯眯的跟村裡人聊了幾句。
眾人回到白家之後,誰也沒提被人搶生意的事。但今天村裡也有人去鎮上辦事,很快事情就在寶山村傳開了。
「哈哈哈,報應啊報應,活該白半夏他家被人搶生意,最好給他們賠個精光!」王家屋裡,王桃花聽手帕交葉芹講了,高興的大笑起來。
結果這一笑扯到了傷口,她又痛的哼哼起來。
一牆之隔的趙家也是得了消息,趙三婆子在屋裡踱步子,「不行,不能讓人欺負了我們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