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鎮吸了口冷氣,白半夏那個手勁掐一下還是有點疼的,而且是真的掐。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以後絕不會了。」他急忙認錯,態度不知道多誠懇。
這個畫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非得驚掉了下巴不可,平日看著高冷的齊鎮認慫的這麼到位?彷彿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因為齊鎮知道這時候解釋都是狡辯,認錯要直接了當,必須低頭認慫,這一點是他從白田身上學到的。
這個態度讓白半夏很滿意,本來還想再掐一下的,也到底收了手。
「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事,但凡我今天衝動一點被那明珠牽著鼻子走了,也就沒咱倆現在說這些話的機會了。」白半夏兇巴巴的說。
齊鎮暗暗鬆了口氣,笑著說:「你不會。」
白半夏挑眉,「也算你聰明,沒有被她拿捏,去跟她單獨說話,否則……」
她拉長了聲音,臉上露出了危險的笑,齊鎮心底顫了顫,急忙說:「絕對不會,在被她拿捏和向你坦白之間,我肯定會選擇本就該做的。」
還好他不蠢,也還好她夠冷靜,否則今天兩人怕已經翻臉了。
白半夏暫時原諒了他,至於完全原諒,就要看他以後的表現了。
但這件事也不得不讓人煩惱,他這個身份太麻煩了。
「回去看看那明珠說什麼吧,想來她還是要威脅你的。」白半夏無奈的說。
齊鎮眼底射出冷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也沒用,她敢自己過來,消息肯定已經遞出去了,她篤定你不敢拿她怎樣。」白半夏斜了他一眼,「但凡你早點跟我交待,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齊鎮被說的啞口無言,急忙去拉她的手,「我真的錯了,你別再生氣了。」
「哼,我不生氣,我就是頭痛。」白半夏嗔了他一眼說。
齊鎮心裡高興起來,她這不是怪他,頭痛也是因為再為他考慮。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多講一點。」白半夏又問。
齊鎮這次不敢再隱瞞,把之前泥鰍那夥人是他之前的手下的事講了出來。
「好傢夥,我說他怎麼對我客客氣氣的,敢情是看你的面子。」白半夏斜了他一眼,「還有呢?」
「聽尹衫說,傳聞先帝在的時候,明閣老去請旨想讓明珠嫁給二皇子,但先帝回絕了,說二皇子在為母守孝,以後再議。另外,王亮夫妻撿到的玉佩據說是先帝賜給二皇子的,內雕的龍子。」他講彷彿是別人的事情,說明他自己都沒完全接受自己是二皇子。
白半夏聽的有些驚訝,「玉佩讓我看看。」
「我交給破浪收著了,怕我帶著不方便,晚點讓他拿來吧。」齊鎮說。
「也確實不方便,被人看到就麻煩了。」白半夏皺眉琢磨起來,那玉佩他早就丟了,為何突然被王亮夫妻撿到?是有心之人放出了的煙霧彈嗎?
還有先帝賜給他內雕龍子的玉佩,會不會是屬意他做太子?而明珠早就想聯姻,是一直都有野心的。
事情有些多,白半夏一時半會兒消化不過來,她也不是個鑽牛角尖的性子,甩了甩頭暫時將這些都拋到了腦後。
「先下山去見明珠吧。」白半夏說道。
「好。」齊鎮攬住她的腰,運起輕功飛快下了山。
回到山腳下,果然明珠的馬車還在,她似乎並不想理會普通的村民,即便附近有人在議論紛紛,她也當沒看見似的。
等兩人到了馬車跟前,明珠再次要下車。
「你不用下來,這裡說話不方便,往鎮上走吧。」白半夏開了口。
明珠掀開車簾看她,似乎有些驚訝於她的平靜,甚至還多看了她兩眼,想看看她此刻的平靜是不是裝出來的。
「好。」明珠吩咐下人趕車出村子,白半夏和齊鎮跟在了一旁。
從車簾縫隙裡看著兩人,見兩人手拉在一起,明珠眸色深沉了些。
不過一個村姑罷了,得知相處了這麼久的男人竟是皇子,卻是被推翻的先皇之子,不該十分害怕嗎?
她倒是低估了這個村姑!
出了村子,路上無人,白半夏拉了拉齊鎮的手,示意他開口問問。
「如此說話方便了,你尋我到底有何事?」齊鎮闆著臉,不太情願的問道。
他性子本就冷漠,不認識的人都懶得多說半句,何況是不認識又不喜歡的人。
明珠讓車夫停車,自己從車上下來,儀態端莊的朝齊鎮行了個禮。
「明珠見過二殿下,之前未能認出二殿下,請二殿下贖罪。」
她的禮數、動作、聲音都挑不出半分毛病,可齊鎮十分厭惡這裝腔作勢的調調,直接臉更黑了,乾脆不接她的話了。
白半夏見這樣太浪費時間了,隻好開口說:「他如今不是什麼二殿下了,你有話直接說吧。」
「先帝病故,如今聖上依舊是二殿下的叔叔,朝中眾人也都惦記二殿下的安危,明珠如果能尋回二殿下,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明珠臉上帶著笑,聲音也十分溫和,彷彿說的真是什麼大好事一樣。
齊鎮眼睛微眯,身上已經帶了殺氣,車夫心中一凜,手已經悄悄放到了腰間。
「你在威脅我?」齊鎮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明珠臉上依舊帶著笑,彷彿十分無懼。
「明珠怎敢?隻不過想替二殿下分憂,這裡畢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嘴上說著不敢,卻句句都是威脅。
「直接說你想要什麼吧,我們沒時間跟你廢話。」白半夏聽她說話都覺得牙酸,直接懟了過去。
明珠笑的十分優雅,那還帕子擦了擦嘴角,那樣子似乎在對比白半夏說話是多麼的粗鄙。
「我隻想為朝廷分憂,為二殿下分憂。」她格外賢淑的說。
白半夏冷笑,「那辛苦你了,你繼續分憂著,我們還有事要忙,就此別過。」
她說完拉了齊鎮就走,明珠那張端莊賢淑的臉上終於有了破綻,她驚訝的看向齊鎮,這女人一點規矩都不懂,也不問二殿下的意思就替二殿下做主,二殿下會這麼由著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