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舅娘商量好,白半夏去給劉小草把脈。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寶山村的緣故,又或者小草感覺到了周圍人的溫暖,雖然身體還是很虛,睡的多醒的少,但已經睡的踏實多了。
隻是小草的燙傷還是反覆流膿發炎,需要更好的藥物來治療。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白半夏想不起什麼兒歌,就輕哼起了這一首。
她聲音小小的,唱的很柔和,小草嘴角帶了笑意,慢慢熟睡過去。
哄睡了小草,她開始配藥,給姥姥配了緩解關節炎的按摩藥膏,給姥爺配了口服治胃脹氣的葯,還有二表哥配了熬湯洗指甲的藥水,又給小草配了洗傷口的葯,還有給爹加快骨頭恢復的藥膏。
這麼一折騰,天都黑了下來。
「姐姐……姐姐……」小草一醒來就喊姐姐,白半夏急忙去抱她起來。
「要尿尿嗎?」她柔聲問。
小草紅著臉點點頭,然後要自己下床去茅廁,白半夏怕她剛睡醒腳軟,跟去看著她。
等她上完,白半路拉著她去洗手,告訴她:「上完廁所要洗手,吃飯前也要洗手,勤洗手愛乾淨才不容易生病。」
「嗯,我記下了。」小草乖乖的答道。
她話多了一點,但還有些怯生生的,看著又可愛又讓人心疼。
張靈芝已經跟張家人講了劉小草的經歷,張家人都格外的心疼,直罵劉家不是東西。
張家老太太看著就忍不住嘆氣,嘟囔道:「這麼可愛的女娃娃,怎麼就不珍惜呢?」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那家人心肝被狗吃了。」
牛氏看著劉小草若有所思,她其實一直想有個女兒,心裡也拿白半夏當女兒了,但如果劉家人不管小草,她是願意收養個閨女的。
不過這事還是得問問半夏的意思。
等張靈芝帶了小草去玩,牛氏就拉了白半夏到一旁詢問。
「半夏,這孩子家裡到底咋說?」
白半夏搖搖頭,「劉家自顧不暇,我也不敢把小草送回去了,那家老太太不是個東西。」
「那你如果想給孩子尋個人家,不如就交給舅娘來養。」牛氏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心裡的想法。
「交給舅娘我是最放心的,隻是她的燙傷太嚴重了,藥費也是不小的開銷。而且後續就是治好了,也得一直調理著,我得把她帶著身邊。」
劉小草的燙傷不是塗點什麼去疤葯就能好的,而且她年紀小,如果不對傷處皮膚調理治療,也會影響身體生長。
白半夏在現代的時候就曾遇到過類似的病例,病人是個小男孩,掉進溫度極高的熱水池中燙傷了雙腿,後續治療也沒跟上,身高無法增長,皮膚癢疼難耐。
她幫忙治了三年,男孩才終於好了許多,長高了十公分。
「那還是跟著你吧,治病花錢有啥需要的你儘管跟我們說,咱們不是外人。」牛氏又心疼起白半夏了,她能想象到白半夏以後肩頭的擔子有多重了。
白半夏卻俏皮的笑了,「所以我跟舅娘一起做頭花買賣啊,指著舅娘的手藝帶我發財呢。」
她這麼一開玩笑,牛氏也忍不住笑起來了,「那我可得加把勁,不能讓咱們半夏失望。」
等吃晚飯的時候,大舅講起了今天村裡許家的事情。
「許家答應了給王家十兩銀子,但他們家才給個小子下聘,手裡哪有錢,下午到處借錢呢。」張人蔘說道。
「有人借了嗎?」老太太問。
張人蔘搖頭,「誰家有閑錢啊,何況許家出了那檔子事,名聲都不好了,沒人敢借。」
雖說許萍兒不代表整個許家,但這個時候就是這樣,有些大罪還有連坐或是誅九族,一個家族出了殺人犯,周圍的人必然覺得他們家風不好。
「有人給許家提議賣點地,許老爺子不肯,他們地還不錯,換我也不捨得賣。後來許老爺子說把他家在後山開墾的荒地賣了,但誰要那玩意?」張人蔘繼續講道。
白半夏筷子頓了頓,問:「多大的地,他想賣多錢?」
一家人都愣住了,齊齊看向白半夏,白田急忙問:「閨女,你這是想要?」
這時候開墾荒山的土地可以屬於個人,隻要找官府辦個手續,交一點手續費就可以了。
但是開墾荒山十分費力,土地也不夠肥沃,種莊稼收益不行。再加上山地交通和灌溉都不便利,所以很少人家有這個耐心去開墾。
許家是許老爺子年輕那會兒躊躇滿志,跟幾個兄弟折騰了好久開墾出來的,後來種了點果樹,每年果子成熟了能去鎮上賣點錢。
「明天去看看地的情況吧,如果可以種藥材,價格又劃算,姥爺就去收了,還能給家裡多個進項。」白半夏說。
張老爺子搖頭,「我們隻會伺候莊稼,哪裡會伺候藥材,種不好得賠錢。」
白半夏笑著指指自己,「我會啊,我師父教過我。」
張老爺子有些猶豫,師父教過也就是口授,沒有自己實際種過,等於是紙上談兵,要是弄不好,銀子就折進去了。
但他又不忍心打擊外孫女的積極性,心裡盤算起來,實在不行那地裡的果樹成熟了摘摘去賣,過上幾年也能回本?
其實白半夏前世是真的種過藥材,她在隱世醫門很小的時候就被逼著學醫,還得自己種葯,按那幾個老傢夥的話說,不會種葯就不懂藥性,還怎麼用的好葯?
當然她不可能把所有葯都種一遍,隻是種過一些常用的草藥,但也足夠了。
飯後,白半夏又給齊鎮下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就一直沒想起什麼嗎?」她問。
「想起過一隻小奶貓,奶兇奶兇的。」齊鎮說著笑了起來,突然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白半夏瞪大了眼睛,等等,她好像發現了什麼?
「我嚴重懷疑你是把我當貓在擼了!」她叫道。
「擼貓?」他好像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於是手又在她發頂揉了揉。
喵嗚!白半夏好想變出貓的利爪,給他一爪子。
「想到什麼沒?」她擡手理了理頭髮,她都犧牲自己被當小奶貓擼了,他要是想不起什麼,也太對不起她了。
齊鎮搖搖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