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證他不會再發病嗎?」管事吳優看著白半夏問。
「不能。」白半夏回答的很乾脆,連吳管事都給聽愣住了。
「癲癇發作本來就有很多突發性,治病也是個循循漸進的過程,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我不能保證他完全不會發病。隻能說他如果積極配合治療,未來很少發病,甚至可以痊癒不再發病。」她繼續說。
這下吳管事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吳管事,求求你別趕我走,我一定不給大家添麻煩了。」魏席急的快哭出來了。
林遊急忙說:「吳管事,把魏席交給我,以後上下學我負責接送他,讀書也跟他坐一起,萬一他發作我也第一時間處理,不影響到其他人,這樣行不行?」
魏席感激的看向林遊,「林兄,這樣要耽誤你不少時間了。」
「無妨,你我同窗,本該相互幫扶。」林遊說道。
白半夏也適時的開口,「魏席這個病主要跟大腦有關,絕不會過給其他人,既然有同窗願意幫他,管事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吳管事終於點了頭,「好吧,希望魏席你好好接受治療,不辜負同窗的幫扶和大夫的關心。」
「謝謝吳管事,我記下了。」魏席感激的說。
時間差不多了,白半夏給魏席拔了銀針,示意他可以起來了。
不想魏席沒急著爬起來,而是跪在了地上,給白半夏磕了個頭。
「多謝大夫救命之恩。」
白半夏避讓開,說:「大夫救人是天職,不用行此大禮,你快起來吧。」
魏席沒起身,轉頭又要給林遊磕頭,這可把林遊給嚇到了,過去使勁把他往起拉。
「魏兄,你這樣可折煞了我!」
「林兄,你必須受我一拜,沒有你,我就完了!」
「魏兄,我們是同窗說這些就見外了。」
「林兄,你讓我拜了,我心裡才能無愧。」
兩人拉拉扯扯,快趕上搶著付錢的精彩了,白半夏拉了齊鎮的袖子,「走吧,回家吃飯了。」
「好。」齊鎮笑著和她一起往外走,都沒再理會那兩個拉拉扯扯的情比金堅的同窗。
「大夫,我明早一定去懸濟堂!」魏席發現白半夏走了,急忙沖著她的背影喊道。
白半夏頭也不回的擡了擡手,示意知道了。
她在鄉間看病救人沒那麼多規矩,但既然在懸濟堂坐館了,除了這種緊急救人的情況,私下是不能在外給人看診的。
就好像柳冶之前去寶山村找她看病,該收診金是要收,但如今回到了西關城,柳冶便也要到懸濟堂來找她診治,診金也是要付給懸濟堂的。
第二天,白半夏剛剛到懸濟堂坐診,就迎來了魏席,而他那位「林兄」還真的是形影不離的陪著他一起來的。
「你這個病要紮針和吃藥,一開始針三日一次,後面有好轉便可七日一次,我在西關城的時候可以給你紮針,不在的時候也會安排其他大夫,你且放心。」白半夏說道。
「另外,葯要堅持吃著,還有不能情緒過於激動,忌熬夜,需得早睡早起。」
魏席一聽眉頭擰在了一起,「早睡早起便無法苦讀了。」
白半夏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讀書讀到大半夜,第二天精神不好,學東西又受影響,病症加重,萬一你在考場發病,再苦讀有個屁用?」
大概兩人都沒想到一個女大夫竟然說「屁」,兩人都瞪大了眼睛,驚的說不出話來。
「熬夜點燈,看壞了眼睛,官沒做上眼睛就花了,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你早睡早起,精神好學習效率高,對身體也更好。苦讀苦讀不是靠熬夜來裝苦的,而是要把讀書的效率發揮到最高。」白半夏繼續教育道。
兩人都忍不住點頭,心道這位女大夫說的竟然挺有道理。
「白大夫,你家裡也有人在讀書吧?」魏席還挺聰明了,猜到了這一點。
白半夏點點頭,「我堂哥在讀書,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
她說完開始寫藥方,寫完就交給外面的小廝,讓小廝先去煎著葯,這樣等紮好針,也不用等太久就有熬好的湯藥喝了。
「唉,這樣長期看病吃藥,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魏席發愁的說。
林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魏兄你別打退堂鼓,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們約好了一起考舉,將來一起入朝堂,你可不能食言啊。」
魏席感動的抓住他的手,「林兄,有你這樣的兄弟,我魏席此生無憾啊。」
「行了行了,紮針了。」白半夏實在不忍打斷他們兄弟情深,但是後面還有別的病人。
白半夏取了針,一針就紮到了魏席的頭上。
「這、這真不疼嗎?昨日看你還紮的是臉和脖子還有胸口,今日怎麼直接是頭顱了?」林遊擔心的問。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我講了你也聽不懂啊。」白半夏無語,手下又飛快的紮了幾針,林遊不敢再說話了,但臉上一陣陣的肉疼,彷彿紮的是他一樣。
很快白半夏給魏席紮好了一套針,叫小廝帶了兩人去外面等著,她好繼續診治後面的病人。
「他這樣真的可以走動?」林遊不放心的問。
「你問題真多,他這才紮了多少,你是沒見過我把人家頭紮成刺球的。」白半夏沒好氣的說。
她口中的「人家」正是齊鎮,當時她給齊鎮紮針,可是頭上紮的更多,臉上也經常紮好多針呢,齊鎮不比他們鎮定多了。
林遊打了個哆嗦,嘟囔道:「誰這麼慘,能紮成刺球。」
說話間,齊鎮走進了醫館,大步朝白半夏這邊走來,白半夏看到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不能念叨人,不然說刺球刺球就到了。
「笑什麼呢?」齊鎮見她看著自己笑,走近了問道。
「剛剛才提到你,我說以前把你紮成刺球呢。」白半夏笑著說。
齊鎮也笑了起來,「至少不是刺蝟,已經不錯了。」
「怎麼又過來了?」她見他好像有事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安遠鎮那邊來信了。」齊鎮壓低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