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發誓,這是我聽過最美的誓言
沈行疆回來得比平時更晚一些,快十點才回來。
推開院門,屋裡面黑黢黢,連燈都沒點。
人沒回來,還是在屋裡出事了?
他周身的氣壓立馬沉了下去,寒風從他衣角掠過,身上鍍了層寒氣。
男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屋裡,推開門,不等他反應,客廳燃起燭火,身穿紅色蒙袍的女人手裡端着白面蒸的壽桃,壽桃上點着紅蠟燭,她頭發洗過後編了辮子,散開成了好看的波浪發,垂在細細的腰間。
姜晚婉很少穿如此張揚的顔色,平時除了軍綠色的小外套,就是白色襯衫,要不然就是灰撲撲的舊衣。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穿過蒙古女人的衣服。
衣服是她早前就準備好的,拜托大嫂給她做的。
姜晚婉拿着蛋糕,用流利的蒙語唱了一首生日快樂歌。
她的聲音甜甜的,像糯米糍粑,外面軟裡面甜,蒙語本身就有些低沉纏綿,有種神奇安逸的力量。
在農場幹活的時候,她就和大家學習蒙語,學了小半年,會了七七八八,簡單常用的話,說得已經非常地道。
沈行疆保持着走進來的姿勢,他看着姜晚婉的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他聽到心跳的聲音,不受他的控制。
如果說,他學習漢語娶到姜晚婉,擁抱到幸福。
姜晚婉學習蒙語給他過生日,何嘗不是,往井裡扔了個石子,等了一年多,終于聽到了石子落地的聲音。
不是他的付出等到了回報,他付出的時候從未想過等同的回報,他等來了愛。
姜晚婉看他震驚頓在那,好像被人點了穴道。
和平時城府深,遇到任何事都能淡然的男人截然不同,她知道自己的準備成功了。
姜晚婉用蒙語提醒他:“該吹蠟燭了。”
沈行疆這才反應過來,他關上門,走到屋裡把蠟燭吹滅。
姜晚婉拽着旁邊的燈繩把燈打開,不等她說話,沈行疆打橫把她抱起來,男人眼睛閃爍着赤裸裸的喜悅和占有欲。
“學了多久?”
姜晚婉好久沒聽到他說蒙語,準确說,是壓根沒聽他說過蒙語!
好好聽……
姜晚婉手裡舉着壽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小半年呢,可不像某些人,小半個月就把漢語學會了,學不會還不同她說話,害我以為某人是個啞巴!”
桌上放着一碗長壽面,紅燒雪蛤,雞腿炖土豆。
從和面、揉面到抻面,都是姜晚婉自己做的:“快嘗嘗長壽面,做完有一會兒了。”
沈行疆抱着姜晚婉坐到飯桌前,讓姜晚婉坐他腿上。
他把姜晚婉手裡的壽桃放旁邊,拿着筷子準備吃。
姜晚婉眼疾手快攔住他,她捂住了沈行疆的嘴:“第一根要選一根最長的,從頭吃到尾不許咬斷。”
說完松開手。
沈行疆沒說什麼,認真地從碗裡挑出一根面條,從頭嗦到尾,都吃到嘴裡才嚼碎咽下去。
面裡有煎得很完美的荷包蛋,面湯用煎過的荷包蛋吊過湯,素面的湯是奶白的,面條稍微有點軟了,卻不影響口感。
姜晚婉用高筋面粉抻出來的面條有彈性,放了會兒也好吃。
“好吃嗎?”
沈行疆側過頭,等眼睛的熱意下去,才點了下頭。
他五官生得極好,天生的眉眼深邃,高鼻梁薄唇,喉結精緻,渾身散發着難以言喻的性感。
“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面。”
姜晚婉知道他不會騙人的:“以後我每年都做給你吃,等以後我們年紀大了,我們就回草原來,我們養一群羊,帶着有肉,映着春風,伴着晚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不好?”
沈行疆薄唇微抿,認真地問姜晚婉:“為什麼想回内蒙?”
她那麼努力地往上走,怎麼還會想到這片偏僻的地方?
姜晚婉同樣認真地看着他:“因為這是你的故土,是我們相遇的地方,沈行疆,我愛這片土地,這是我第二個故鄉。”
他不喜歡漢語,不喜歡和漢人打交道,因為她,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兩輩子,他都因為她踏出這片遼闊的土地,放棄了水草豐沛的牧場,這一世,事情解決,他們攢一些錢,不用等到老,她就願意陪他回到這來。
悠然自在地過完下半輩子。
沈行疆把頭靠在姜晚婉的肩膀上:“我發誓,這是我聽過最美的誓言。”
他的晚婉,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沈行疆把桌上的面條,雪蛤吃幹淨,他也喂姜晚婉吃了一些。
吃完飯,他讓姜晚婉先不要換衣服,就這樣洗臉。
姜晚婉沒想到他這麼喜歡這套衣服,過生日的人最大,她穿着衣服刷牙洗臉,收拾完去廚房找他。
沈行疆蹲在新開的小炕竈坑前,竈坑裡面熱浪翻滾,火勢熊熊燃燒。
姜晚婉蹲到他旁邊,把手湊到竈坑前烤火:“可以睡了嗎?”
沈行疆點頭:“嗯。”
姜晚婉沒看到他眼睛裡的晦暗不明,樂得屁颠屁颠的:“太好啦,冬天睡火炕才舒服呢,我去把被褥鋪上!”
她的小火炕,她的小炕垛!
姜晚婉跑回屋,先用布條紮的撣子把炕掃幹淨,又投濕抹布把炕擦幹淨,炕已經燒得熱乎乎了,她把被褥搬上來,鋪好,兩個枕頭挨在一起放着。
姜晚婉剛收拾完,跪在炕邊準備下來時,沈行疆就已經燒完炕進屋了,他把門插上,走到炕邊,從姜晚婉身後把她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