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裴氏一族,就将滿門覆滅!
一條青色的線,直直的從手腕處延伸直手肘之處。
見到這個東西,呂氏和裴家兩個姑娘臉色都跟着變了。
“你們兩個,還不滾下去!
”
呂氏呵斥着裴六娘和裴十娘。
裴六娘是二房的姑娘,裴十娘是三房的姑娘。
兩個姑娘雖然心中也很慌張好奇,但聽到主母之令,也不敢猶豫。
立即相護攙扶着趕緊退了下去。
等旁人都沒了,呂氏才一把抓住裴驚蟄的手臂驚恐喊道:“大郎,這是何時的事?
”
“你怎麼可能也有!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
裴驚蟄不急不緩道來:“兒子原本遠在邊疆,聽父親所言,這根青色的線,是五年前突然出現在家中所有兒郎的身上。
也隻有兒子,當時不在府中,所以以為逃過了此劫。
”
“但如今回府也不過數月,您瞧……”
呂氏雙腿軟了下去。
“這、這怎麼可能?
”
裴驚蟄一把将她攙住,繼續說道:“娘,這是巫蠱之術。
”
“也是會讓我們整個裴府,滅門之物。
”
裴國公也緩緩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處的那條青色線來。
“五年前,這東西出現時,無人知道這是陰謀還是巧合。
”
“直到這兩年大家才弄清楚,是所有裴家兒郎身上,皆有此物。
”
“雖然不痛不癢,也沒有任何病症,但裴家這兩年,可有新生子嗣的出現?
”
“等我驚覺此事時,暗中也遍尋天下找人瞧過,最終說這怕是中了什麼苗疆的巫蠱之術。
”
“可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驚蟄也……”
“大郎,是爹娘對不住你,你回來還是沒有護住你!
”
呂氏面如死灰,抱住自己的長子,哭得傷心欲絕。
“怎麼會這樣……驚蟄不是已經逃過了嗎?
”
“那這要怎麼辦?
還有你們怎麼說,那李卿落可能會是救咱們裴家的人?
”
裴驚蟄猶疑了片刻,這才道來:“娘,當初祖父的死訊傳來,卻連個屍首也沒有,三郎也沒了蹤迹。
”
“難道您就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麼,又去了何處?
”
呂氏的嘴一張一合,隻能看向裴埗。
裴埗一甩手,“她整日就知道後宅的那些事,她何曾操心過整個裴家的命脈?
操心過我何時會死?
”
裴驚蟄搖了搖頭:“此事太過古怪,也不怪母親。
”
“祖父這些年行事,雖然你們知道有些端倪,但不也是從未追尋過真相嗎?
”
“除了怕真相是整個裴家都無法承擔的,也想等着祖父真的能夠謀劃成功,讓整個裴國公府再次翻身起複。
”
“可天下,哪有事事謀算就能成功的?
”
“祖父的謀劃,怕是也早中了旁人的算計了。
”
“不過兒子當年被祖父算計中了太子那邊的牽連,當初雖然兒子心中也有所憤恨,但現在想來……隻怕是祖父當時為了保全兒子的手段。
”
呂氏吓了一大跳,張口結舌的恍然才明白了過來。
“你祖父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我們裴國公府?
”
裴驚蟄:“是,也不是。
”
“不過就在兒子回京半個月後,兒子收到過一封密信。
”
“看筆迹,是三郎暗中送回來的。
”
“三郎隻說他從此不再是裴家三郎,但會終生為裴家罪孽贖罪。
”
“而裴家的詛咒,如今唯有李家真嫡女才能有法子,或許能夠破除挽救。
”
“若不然,就是滿門覆滅!
”
“三郎信中還詳細說過,裴家所有兒郎,而立之年往上者,自中蠱之日算起活不過七年。
”
“年三十往下者,活不過三十。
”
“裴家所有兒郎,不解此毒,亦無法誕下子嗣血脈。
”
“三郎所說,必然不會有假。
”
“他這些年給祖父辦事,而那個巫女恰好就是五年前失蹤。
”
裴驚蟄盯着母親,語重心長:“阿娘,我們裴家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
呂氏徹底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她面露絕望哀痛之色。
隻能默默無言的望着裴國公和自己的嫡長子。
如此算來,裴埗自中蠱之日算起,已快六年。
而她的嫡長子裴驚蟄,已年近二十七了!
呂氏和兩個姑娘終究還是未被送回金陵。
隻是等前殿朝拜延帝和皇後時,呂氏的眼睛很明顯的腫成了兩個核桃。
一旁的貴婦人們問起來,她隻牽強的笑着道:“昨兒晚上沒有睡好,今日又不慎喝了青梅果茶,剛剛小憩起來,可不知怎的就成了這幅樣子。
”
“隻怕這幅容貌會冒犯沖撞了聖上,此刻我這心裡呀,甚是惶恐不安。
”
貴婦們笑道:“您是想貴人小主了吧?
别急,馬上可就要見到了。
”
呂氏臉上露出幾分殷切的期盼。
萱兒若是知道家中境況……不是是否有法子救她的爹爹和阿兄?
就憑那個李卿落……一想到兒子說的話,呂氏心裡就忍不住的疑雲重重。
她是萬分也不相信,一個李卿落可以救她整個裴氏一族的!
李卿落陪着裴老夫人跪在人群最後。
雖然裴老夫人從前地位甚高,但退隐朝堂已有三十餘年,如今并無官身又無兒孫在朝,所以按身份,她們祖孫二人确實隻能跪在最末又毫不起眼的位置。
不過如此,李卿落倒還自在。
能跟着劃水摸魚,也更加無人在意她了。
“太後娘娘駕到——”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已年近七十的太後,常年深居甯壽宮已十數載,幾乎不再輕易露面的太後這次竟然也來了?
而且,太後是何時來的?
今日宮門前的鸾車儀駕竟然沒有一人發現。
所有人都大感震驚,連忙把千歲、萬歲都各呼上幾遍。
李卿落趁着所有人都擡頭之際,偷偷瞥了一眼太後的方向。
太後瞧着,就是個尋常老太太。
身上似乎并無什麼威儀,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若不是裴五娘,也就是如今的靜貴人正乖順的陪在太後身側,李卿落差點就以為她不過是個身着華麗的尋常嬷嬷。
至于延帝,比上回宮宴時瞧着消瘦不少,明明仍是一副病容滿面的樣子,還非要來搞個夏藐折騰。
隻有皇後,還是那副天下間最為尊貴高雅的氣勢。
皇後下首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了。
太子儀表萬千,長得與皇後十分相像。
太子妃氣質出衆,溫婉可人。
晉王,晉王妃……
甚至連允王和允王妃都來了!
不過大皇子稱病未來,還有兩個小皇子此次也未出宮。
李卿落大概的把人都瞧了一遍,還與南屏郡主對上了目光。
如此跪坐了不知多久,李卿落的一雙腿都快麻的沒了知覺,大太監才喊着正式開啟今歲的夏藐祈福儀式。
所有人随着延帝和皇後,又統統依次轉移到了長樂殿外。
擊鼓鳴鐘,号角恭鳴。
揮旗驅邪。
祭祀焚香。
禁衛軍還表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伏羲八卦鼓。
衆人散了之後,李卿落心中還在回蕩剛剛的激昂情緒中,以至于南屏郡主和潘璃過來找她時,她還沒有立時反應過來。
“落兒,落兒?
”
潘璃搖晃着李卿落。
李卿落看到她們二人,自是高興不已。
“你們來了?
”
三人許久未見,便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說話。
南屏郡主狐疑的将潘璃和李卿落二人看來看去,跟着抱怨:“你們二人何時也如此要好了?
”
“阿姐把落兒姐姐如今都稱上落兒了,哎喲,你還挺有心機啊!
”
南屏郡主怼了怼裝着裴十二娘的潘璃,滿口酸味。
潘璃抱住南屏郡主:“好屏兒,你還吃上醋了?
從前是我不對,總與你們作對。
”
“但人家這不是已經洗心革面,蓋頭換新,從此與你交好了嗎?
”
“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是阿姐我的朋友,我必然也要早早讨好李姑娘才是呀。
”
潘璃幾句話就把南屏郡主哄好了。
說完還偷偷給李卿落眨了一下眼。
李卿落失笑搖頭。
看來,潘璃這段時間廢了不少功夫,不然是哄不好南屏這個小祖宗如今肯和她玩在一起的。
南屏郡主親熱的率先抱住李卿落撒嬌:“落兒姐姐,太好了,我實在沒想到你也來了。
”
“這段時日我都被阿娘圈在府中學習禮儀,好長一段時日沒有見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啊?
”
潘璃:“難得聚在一起,那明日咱們就一起去狩獵吧?
”
“聽說南山上有很多小兔子還有麻雀,肯定很好抓!
”
南屏郡主:“何須等到明日?
待會兒禁衛軍就要去南山開場,咱們還等什麼?
現在就趕緊湊個熱鬧去!
”
說完二人也不等李卿落想不想去,拉着她就跑了。
李卿落連忙吩咐莺兒,讓她去告知祖母一聲。
雀兒和鄭嬷嬷,還有殺五急忙跟了上去。
裴老夫人得知後,也隻是一笑:“也好。
這孩子整日老氣橫秋的,沒個少女該有的樣子。
”
“讓她多和潘家姑娘,還有小郡主一起打鬧,總能活潑些。
”
才說完,一個公公就尋了過來。
“裴老将軍,太後娘娘有請您前去叙叙舊。
”
“不知……您家大姑娘去了何處?
”
南山林場。
皇家衛隊開場的的場面,實在震撼。
随着擂鼓聲聲,說是萬箭齊發,也不失誇張。
接着,就有幾十匹馬同時沖入林場裡,轟隆隆的陣響中,很快就響起了頭彩的号角聲。
“中了!
一定是崔都尉!
”
李卿落立即嗅到一絲不尋常,低聲問潘璃:“崔都尉?
”
潘璃小聲回道:“是崔家嫡長房的七郎。
崔家赫赫有名的逆子,棄文從武,進了禁衛軍。
”
“長得粉頭白面的,身手卻很好。
”
“小郡主很喜歡他。
”
潘璃才說完,南屏郡主就興奮的拽着李卿落搖晃:“落兒姐姐,我們也去林場吧!
走吧走吧。
”
李卿落根本拗不過她。
三人也沒有騎馬,就到林場邊緣走了走,準備先打探一下周邊地勢。
然而,她們才剛來不過片刻,身後就傳來一道呵斥:“李卿落?
”
“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
“竟敢攜帶郡主私自闖入林場,若是郡主出了什麼差池,今日你該當何罪!
?
”
來者是個瞧着面生的青年。
李卿落根本不認得他。
潘璃立即小聲說道:“鐘家嫡次子,鐘六郎。
他的妻子,是曲家的三姑娘。
”
“落兒,曲家現在很慘。
”
“愛妻如命的鐘六郎,也将你恨到骨子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