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都是大老爺們，貿貿然靠近隻會引起警惕。

　　猴子去找郝姐，讓她替自己想想辦法。

　　程剛三人留在院子裡繼續監視隔壁宅子。

　　江辰回了經濟考察小組。

　　他一進門，眾人齊刷刷擡頭看向他。

　　江辰微微擰眉。

　　他是走了王老頭後門，臨時插進隊伍的，和眾人並不相熟，驟然被這麼盯著，心下略感不妙。

　　王國平拿著話筒探頭向外面看一眼，見到是江辰，狠狠鬆了一口氣，忙沖江辰招手，示意他過去。

　　江辰一進辦公室，剛要問，手裡被塞了一個話筒。

　　「？」

　　「快接電話。」王國平擡起他握著話筒的手，抵在他耳邊。

　　「是不是那臭小子回來了？」電話那頭是鄭緻遠的聲音。

　　江辰淡淡「嗯」了一聲，注意到鄭緻遠態度不對，問道：「怎麼回事？」

　　「你個臭小子！」鄭緻遠惱火道：「你結婚了，知不知道？」

　　江辰面無表情聽完，側頭看向王國平：「他什麼意思？」

　　「……」王國平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著話筒道：「老鄭頭，你說的直接點，彎彎繞繞聽的我都替你費勁。」

　　「哼。」鄭緻遠不屑道：「我這是給他留著臉呢！」

　　江辰臉色又冷了幾分：「到底怎麼回事？」

　　鄭緻遠也不再廢話，直接道：「那個單寧你和她什麼關係？」

　　江辰：「誰是單寧？」

　　「你個臭小子，裝什麼傻！」

　　電話那頭忽然換了一個人，劉玉堂說話粗俗，搶過話筒大吼道：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個臭小子絕對有問題。好啊你小子，去了津市才幾天，就惹出這種事。」

　　江辰莫名其妙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心情煩躁，不耐煩道：「再說廢話，我就掛了。」

　　王國平在一旁看的著急，在原地來回踱步，眼見江辰真的要掛電話，連忙把人攔住，擋住話筒，簡單說了來龍去脈。

　　一聽有人掛了葉柔的電話，江辰神情冰冷：「她在哪？」

　　王國平與江辰視線相撞，狹長眼眸裡翻湧著黑色霧氣，彷彿一隻猙獰巨獸，隨時準備破籠而出。

　　糟了，忘了這小子有多瘋了。

　　王國平連忙道：「人已經被開除，坐火車回京市了，你冷靜點。」

　　江辰從王國平手裡搶回話筒，冷聲道：「我老婆呢？」

　　劉玉堂沒好氣哼了一聲：「上課去了，我告訴你，臭小子，你是已經結婚的人，你媳婦懷著……」

　　他的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劉玉堂不敢置信看向鄭緻遠。

　　鄭緻遠見狀，問道：「怎麼了？」

　　「這臭小子掛我電話，我這爆脾氣。」小老頭擼起袖子，又撥了回去，沒有接通，似是佔線了。

　　「這臭小子著急忙慌給誰打電話呢？」

　　鄭緻遠沒好氣道：「還能有誰，準是小柔。」

　　——

　　葉柔剛下課，抱著課本從教室裡出來，就聽學校大喇叭忽然滋滋的響了，片刻後，紀春明聲音響起：「葉柔同學，請儘快來校長辦公室。」

　　賈文貞拽住，纏著葉柔說個不停的趙金妹，連忙道：「葉柔，你快去吧，校長肯定是有急事找你。」

　　葉柔點頭道：「那我先過去，明天見。」

　　賈文貞和趙金妹齊聲道：「明天見。」

　　葉柔拎著書包，匆匆去了校長辦公室。

　　紀春明就站在門口，腦袋左顧右盼，神情焦急。

　　餘光瞥見葉柔出現在走廊盡頭，一刻也等不及，立刻迎上來，語速極快道：「你再不來，我這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正在這時，電話又「叮鈴鈴」的響了。

　　紀春明頭疼至極，沒有陪葉柔進去，指了一下電話位置，就躲了出去。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電話「叮鈴鈴」的響聲，頭都大了。

　　葉柔接起電話，「喂？」

　　「老婆。」電話那頭正是江辰，聲音卻聽起來有些委屈：「你怎麼才接電話？」

　　「我剛下課。」

　　葉柔連軸轉上了一下午的課，身子疲乏，聲音聽起來便有些冷淡。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男人聲音驀然放低：「你生我氣了？」

　　葉柔扯了椅子坐下：「沒有生氣，我相信你。」

　　她生氣不是因為吃醋，隻是單純不爽有人掛她電話。

　　現在單寧已經被開除出經濟考察小組，為自己行為付出了代價，她的氣也就消了。

　　葉柔說起正事：「我有事要和你說。」

　　「你說。」不知為何，電話那頭江辰聲音，聽起來情緒似乎不太高。

　　葉柔沒有糾結這一點，道：「江昭給我打電話了。」

　　「他為什麼給你打電話？」江辰語氣微冷。

　　葉柔也想不明白這一點，她自認跟江昭不算熟悉，沒想到會接到他的電話。

　　「這不是重點，」葉柔強調道：「重點是，他說京市有批貨——我懷疑就是博物館運出去的那批文物，近期回到津市，李銳打算借什麼崔主任的生日宴，趁你們注意力轉移，偷偷將貨運上船。」

　　葉柔說完，問江辰：「你覺得他的消息可靠嗎？」

　　「應該可靠。」江辰不情願承認，不爽道：「崔主任生日宴就在後天，我會找人盯著李銳行蹤。」

　　「好巧啊。」葉柔道：「趙全舉辦的那什麼私人古董鑒賞會也在後天。」

　　江辰知道攔不住她，提醒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叫王紅紅和周亮跟著你，絕對不可以受傷。」

　　「你放心。」葉柔眯起眼睛笑道：「我現在有幫忙打架的人了，八個呢。」

　　「什麼八個？」江辰不解問道。

　　「從蔣衛國那裡薅來的年輕警察，王紅紅試過他們身手了，一個比一個能打。」

　　葉柔還沒說完，就聽到話筒那邊傳來「咯吱吱」類似磨牙的聲音。

　　「江辰，你在做什麼？」

　　江辰聲音聽起來很不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蔣衛國會有那麼好心，憑白送人給你？」

　　「送人」這兩個字江辰讀的極重。

　　「他就是又想要功勞，又怕得罪李成。」

　　葉柔沒察覺到江辰的不對，勾著電話線，狡黠一笑：

　　「他想要兩頭通吃，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江辰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離那八個傢夥遠一點。」

　　葉柔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輕聲笑道：「江辰，你是在吃醋嗎？」

　　電話那頭沉默不語。

　　果然是吃醋了。

　　「好了，彆氣了。」葉柔哄他道：「你放心，我一定和他們保持距離。」

　　「再說了，我現在懷孕了，不會有野桃花靠近我的，倒是某人……」

　　她似有所指。

　　被葉柔內涵，江辰不僅沒生氣，反而像是終於等到一般，忽然笑了。

　　磁性聲音低沉帶著清晰的笑聲，傳入葉柔耳中，尾音輕佻。

　　像是羽毛劃過耳廓，葉柔縮了下脖子，不高興道：「你笑什麼？」

　　江辰愉悅道：「乖乖，你吃醋了。」

　　「我沒有！」葉柔堅決不肯承認。

　　她還要據理力爭，力證自己沒有吃醋，就聽電話那頭江辰忽然放低聲音道：「老婆，我想你了。」

　　葉柔心頭一軟。

　　「後天事情進展的順利的話，你是不是很快就能回來了？」

　　「嗯。」

　　江辰應了一聲，又忽然神秘兮兮道：「到時候會有驚喜給你。」

　　葉柔嘟囔道：「但願是驚喜，不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