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小樓裡亮著燈，葉柔輕輕推開門。

　　富貴和傲天一反常態，安靜窩在客廳，見到葉柔進來，兩小隻擡起腦袋，目光跟著葉柔移動。

　　穿著襯衫的江辰正拿著奶瓶喂孩子。

　　袖子挽起露出結實修長的手臂，穩穩抱著嬰兒。

　　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他神色格外溫柔。

　　江辰聽到動靜，側頭看過來，見是葉柔，冷肅面容一松：「下課了？」

　　葉柔快步走過去，江辰怕她擔心，側身擋住她看孩子的目光，聲音如往常平靜。

　　「餓了嗎？」

　　葉柔沒有回答，她盯著躺在嬰兒車裡臉蛋通紅，呼吸急促，正難受的寶貝，鼻頭一酸。

　　「她們生病了。」

　　江辰低頭隻能看見她頭頂的發旋，知道她在難過，安慰她道：「別擔心，燒已經退了。」

　　珍珍喝了小半瓶星際奶粉沖的奶就飽了，小手撲騰著推開奶瓶。

　　江辰將她放回去和珠珠並排躺著。

　　見葉柔低著頭一直不吭聲，江辰伸手抓住她的手，在手背上撫摸以作安慰。

　　「葯餵了，奶也喝了，別擔心。」

　　小樓裡昏黃燈光下，一切都很靜謐，兩個孩子難受的粗喘聲在葉柔耳邊無限放大。

　　葉柔情緒終於崩潰。

　　大顆眼淚砸落，視線愈發模糊。

　　她一哭，江辰反倒亂了，湊到她面前，輕容擡起她的臉，小心用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

　　「哭什麼？」

　　他上前一步，將葉柔抱在懷裡，嘴唇啄吻葉柔髮絲，將她摟的更緊了些，笨拙又霸道要求道：「不許哭。」

　　他這麼說，葉柔反而哭的更兇了。

　　江辰隻好抱著她輕晃，像是在哄小孩睡覺。

　　葉柔漸漸止住淚，擡起哭的發紅的臉，眼睛濕漉漉，像是淋了雨的小貓：「江辰，我這個媽媽好不稱職。」

　　她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說完又垂下頭，一臉失落。

　　大手摁住她後腦勺將她摁在肩窩處，在葉柔看不見的地方，江辰漆黑眸子晦暗，空氣溫度都下降了些。

　　「乖乖，你怎麼會這麼想？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他聲音很溫柔，帶著誘哄和引導。

　　葉柔張嘴剛要說。

　　「篤篤篤」

　　有人敲門。

　　葉柔從江辰懷裡掙脫出來。

　　要是家裡老人見她哭準要多想，葉柔催江辰去開門，她則上樓去洗臉。

　　江辰盯著她上樓，「跑慢點。」

　　直到葉柔身影消失在二樓拐角，江辰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周桂芬。

　　她端著紅糖雞蛋湯笑得殷勤：「江先生，紅糖雞蛋湯很滋補，生病的孩子喝尤其好。」

　　江辰沒有接，神情冰冷：「誰讓你進內院的？」

　　他背光站著，面容罩在陰影裡更顯陰騭，嚇的周桂芬連忙解釋：「我是聽說兩位小姐生病，想盡一份力。」

　　事實上，她是怕葉柔真的把她開了，來求情了。

　　端著紅糖雞蛋湯的手再次往前一遞：「江先生，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江辰仍然沒有接，目光冰冷。

　　周桂芬被恐怖威壓籠罩，端著湯的手抖個不停。

　　一直躲在門口的張巧蘭看不下去了。

　　她原本還在花癡江辰，但見他為難她媽，衝出去對著江辰喊道：「不就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媽，我們走！」

　　周嬸子被她一拽，本就抖的手一顫，手一松，碗「啪」一聲摔在地上。

　　紅糖水和雞蛋混著瓷片碎了一地，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