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局！」趙明滿臉喜意敲門。

　　鄧鴻光擰眉，沉聲道：「趙團長。」

　　他剛被上面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心情極糟糕。

　　「趙團長，再撬不開玲子的嘴，咱們兄弟可以直接去農場報到了。」

　　鄧鴻光滿臉鬱悶。

　　「嘿嘿。」趙明笑得傻氣，一掃在下屬面前威嚴的形象。

　　「咱們哥倆誰都不用去農場。」

　　鄧鴻光詫異，「玲子交代了？」

　　趙明晃晃手裡的本子，「全都說了，關於她背後的組織、還有和她聯絡的大魚。」

　　鄧鴻光原本以為趙明是騙他。

　　接過本子一看，越翻越快，皺緊的眉頭也慢慢鬆開。

　　「好！」

　　他一掃這一天一夜的鬱悶，暢快大笑。

　　鄧鴻光實在好奇，「你怎麼讓她交代的？」

　　鞭子、烙鐵、夾闆……各種古代酷刑在鄧鴻光腦袋裡閃過。

　　趙明豎起一根手指頭，意味深長道：「一根針。」

　　鄧鴻光不理解重複他的話：「一根針？」

　　「今天我老趙是開了眼了，葉柔同志就用一根針。」

　　趙明做著紮針的手勢，手指往下一戳：「就在她手背上一紮，玲子就全都交代了，奇了！」

　　鄧鴻光不解，「就靠一根針？」

　　「對。」趙明替鄧鴻光遺憾，「你沒見到真是可惜了。」

　　「確實可信。」鄧鴻光嘴上附和，到底信沒信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們請了多少專家都沒有問出答案，就靠一根針就讓她交代了？

　　太玄乎了，怎麼可能。

　　趙明沒有給他多思考的時間，「我們必須儘快收網。」

　　鄧鴻光回神，手指無意識點著本子上的名字——孔太平。

　　半晌，他面色凝重擡頭：「保密行動，隻有你和我的人知道，先抓人再報告。」

　　趙明下意識覺得不合規矩。

　　但見鄧鴻光面色嚴肅，他打了個寒顫：「你是怕有人通知……」

　　「以防萬一。」

　　鄧鴻光想到抓了孔太平，之後會有多少麻煩事，頭已經提前開始疼了。

　　趙明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做，我這就去找人！」

　　——

　　曾經的王府大院現在的孔家住所。

　　孔太平壓著身下的女人，一臉急色。

　　急匆匆扯了衣服，就要提槍上陣，忽然響起「啪啪」鼓掌聲。

　　陌生男人含著笑意道：「孔先生，好興緻。」

　　女人尖叫一聲，扯了被子裹著暴露身體。

　　孔太平惱火大罵：「誰？滾出來！」

　　年輕男人笑著走出來，沖孔太平點點頭，「倉促前來，打擾了。」

　　見是竹內，孔太平臉色一沉，「你來幹什麼？」

　　竹內搬了椅子正對木雕大床坐下，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饒有興緻道：「你繼續，我的事不急。」

　　孔太平還有個屁的興緻，他煩躁起身，扯了褂子床上，「滾出去。」

　　女人立刻裹著被子抱著衣服，倉促走了。

　　竹內目光劃過女人臉蛋，見是一般姿色又不感興趣收回目光。

　　他給自己倒水。

　　剛要喝，孔太平走過來，搶過水杯一飲而盡。

　　竹內不在意挑眉，又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說說了嗎？沒事不要和我聯繫，你居然還敢跑到我家裡來！」孔太平心裡不順，帶著火氣吼他。

　　竹內攤手，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

　　「我也是沒辦法，玲子被他們抓了。」

　　「什麼？」孔太平震驚：「到底怎麼回事？」

　　見竹內還悠哉喝茶，他怒上心頭，搶過水杯往地上一砸。

　　青花瓷的精美茶杯碎了一地。

　　他急得失去了淡定，臉上帶出急色：「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竹內攤手，「我其實也不清楚，隻是回去的時候剛好撞到他們行動。」

　　「你們為什麼不藏好，你們向我保證過的，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孔太平急得抓狂。

　　竹內安慰他：「放心，玲子的嘴很嚴，不會把你交代出來的。」

　　孔太平根本不信他。

　　當初竹內也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有人抓到他們。

　　結果怎麼樣？

　　已經被抓了！

　　孔太平像是赤腳踩在烙鐵上，急得根本站不住，在屋子裡團團轉。

　　「咕咕！」

　　院子裡的鴿子一叫，孔太平驚醒，連忙跑出去，匆匆開了鴿子籠，把所有鴿子都放了。

　　竹內靠著門，眼看他行動，嘴角笑容輕蔑。

　　「孔先生，你要相信我們，玲子絕對不會說出任何關於我們的事情。」

　　「閉嘴。」孔太平心裡預感越來越糟糕，他暴躁道：「別說屁話了，你來幹什麼？」

　　竹內微微一笑。

　　「玲子被抓了，任務還要繼續，我需要炸藥。」

　　他語氣平靜，眼裡卻帶著偏執的瘋狂。

　　孔太平瞳孔驟縮，「你瘋了，黎平身邊有多少公安和軍部的人盯著你知不知道！憑你一個，想殺他，你找死別帶上我。」

　　竹內沉下臉，「孔先生不想幫我？」

　　「你嚇唬我沒用。」孔太平冷哼一聲，「當初說好了，我隻是負責傳送消息，不用參與你們的任務。」

　　竹內微微一笑：「孔先生不幫我也可以。」

　　孔太平被他好說話驚到，狐疑看他。

　　竹內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孔太平：「這個給你。」

　　「什麼？」孔太平皺著眉頭接過，待看清照片後，臉色徹底黑了。

　　照片上赫然是他和那個叫玲子的女人。

　　他摟著玲子，臉上帶著笑，玲子曖昧摟著他，紅唇親在他側臉。

　　照片揉成一團，砸到竹內身上。

　　孔太平聲音陰騭：「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竹內微微一笑，淡定道：「不是威脅，是交易，剩下的照片換炸藥，孔先生要不要做這筆買賣？」

　　孔太平最恨被人威脅，偏偏此刻他拿滑不溜秋的竹內沒有絲毫辦法。

　　他頭次後悔因為那點金條，答應了和他們合作。

　　但拉弓沒有回頭箭，他上了賊船已經下不去了。

　　「我答應了，剩下的照片全都給我。」

　　竹內笑著道：「好說。」

　　他撿起照片，點著火柴燒了一乾二淨。

　　孔太平不願意再看他那張臉，剛要喊他滾。

　　屋裡電話突然響了。

　　他拿起聽筒，「蠢貨，你幹了什麼！」

　　孔太平表情一變：「爸，你怎麼……」

　　「閉嘴，剩下的話你給我聽清楚。」

　　孔太平一哆嗦，下意識閉上嘴。

　　「公安的人已經去抓你了，把尾巴收拾好，不管他們問你什麼都不要承認！」

　　孔太平無條件信任他的父親。

　　他沉著臉掛斷電話。

　　竹內將他變化的臉色看在眼裡，「孔先……」

　　孔太平掏出藏在餐桌下的手槍，抵在竹內腦門上。

　　竹內舉起雙手，好聲好氣道：「孔先生，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何必打打殺殺。」

　　孔太平面無表情道：「抱歉，交易做不成了，你現在必須死。」

　　竹內沒有被嚇到，表情仍舊很淡定：「你隻要一開槍，附近的人一定會聽到。」

　　孔太平扣動扳機的手一顫。

　　「殺了我，會濺的到處都是血，你怎麼處理現場？」竹內繼續道。

　　「閉嘴！」孔太平已經徹底崩潰。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猝不及防，他毫無準備，腦袋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

　　竹內沒有閉嘴，反而繼續道：「你放我走，才是此刻最好的選擇。」

　　孔太平不得不承認，竹內說的有道理。

　　他收了槍，「公安的人已經來抓我了，你現在就給我滾。」

　　竹內毫不猶豫跳窗離開。

　　幾乎是在他離開的下一秒，前院突然亂了起來。

　　吵吵鬧鬧的聲音傳入耳中，孔太平藏起槍，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