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見三位師兄出來，一個眼眶比一個紅，就知道師父應該是和師兄們說開了。

　　丁自春被小了快二十歲得師妹打趣注視，不好意思偏過頭：「小師妹，師父這還辛苦你多照顧了，有什麼事你說話，我們一定儘力。」

　　葉柔笑著答應下來，送三位師兄出門。

　　三人前腳一走，門口開來一輛紅旗轎車。

　　李衛軍抱著瀚瀚從車上下來。

　　葉柔迎上去：「李爺爺，應奶奶怎麼沒來？」

　　李衛軍道：「軍區醫院太忙，她抽不開身，讓我和你道個歉。」

　　葉柔忙說沒關係。

　　瀚瀚偷偷攥住葉柔得手，大眼睛圓滾滾，軟聲道：「葉姐姐。」

　　葉柔揉揉小孩腦袋，把裝在兜裡得話梅糖掏出來塞給他：「瀚瀚吃糖。」

　　——啞婆回來後，她最愛得話梅糖又開始重新供應了。

　　瀚瀚雙手接過：「謝謝姐姐。」

　　他沒有立刻吃，拿著糖，問：「葉姐姐，我想去看小灰灰。」

　　「小灰灰這會應該在花園裡，去吧。」

　　瀚瀚看了一眼爺爺。

　　李衛軍點點頭，他這才歡快跑開。

　　「也就來你這，瀚瀚會開心些。」李衛軍看著孫子背影，嘆口氣。

　　葉柔小心問道：「瀚瀚還被其他小朋友欺負？」

　　李衛軍搖頭：「沒人欺負瀚瀚了，但也沒有孩子跟他玩了。」

　　葉柔明白了。

　　李爺爺升任首長，那些孩子一定被家長警告過，孩子們自然不敢再和瀚瀚玩。

　　這種事想幫也幫不上。

　　李衛軍也明白這一點，轉移話題道：「你應奶奶說，等你畢業了，邀請你去軍區醫院，你是怎麼想的？」

　　「謝謝應奶奶好意，但我已經準備籌建自己得中醫診所了。」葉柔坦白道出自己的想法。

　　李衛軍沉聲道：「你想好了，自己創業可不是簡單事，現在政策也不支持。」

　　葉柔點點頭：「現在是不支持，但我相信，很快就會放開。」

　　「軍區醫院很好，但不適合我，還是打算自己試試看。」

　　李衛軍滿意道：「你心思通透，醫術也高明，一定沒問題，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開口。」

　　葉柔接下這份好意，笑道：「那也是我畢業之後的事了，現在不急，李爺爺我外公在裡面等你呢。」

　　李衛軍也很久沒見幾位好友了，笑著進了院子。

　　葉柔剛要去廚房看看籌備得怎麼樣，程剛就抱著小石頭來了。

　　小石頭比上次見，又瘦了些，穿的棉襖短了一截，小手伸在外面凍得指骨通紅。

　　葉柔忙把孩子抱過來，探了一下小孩額頭溫度，沒發燒這才鬆口氣。

　　「怎麼是你帶著小石頭來？蔣衛國呢？」

　　程剛剛要回答，瞥見小石頭又把話咽了回去。

　　葉柔注意到，放下小石頭，把衣兜裡的話梅糖塞給他，輕聲道：「瀚瀚已經來了，就在裡面。」

　　小石頭眼睛一亮，接過糖：「謝謝姐姐，我去找瀚瀚玩。」

　　程剛盯著小石頭背影，嘆口氣：「這孩子可憐啊！」

　　葉柔擰眉：「怎麼回事？」

　　程剛搖頭道：「蔣局長的第二任老婆懷孕了，前幾天檢查說是個兒子，本來今天說一起來，但蔣局長說他媳婦突然肚子疼，去醫院了，讓我帶著小石頭過來。」

　　果然，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

　　小石頭衣服都不合身了，也沒注意。

　　但這是蔣衛國家事，葉柔也不好管，一口氣憋在胸口，眉頭越皺越緊。

　　程剛生怕把葉柔氣著，江辰找他算賬，忙道：「不過你別擔心，蔣局長知道小石頭和李首長孫子關係好，最近打算給小石頭轉學，這對小石頭來說也是好事。」

　　葉柔一想，也對。

　　就沖蔣衛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隻要小石頭和瀚瀚交好，他一定不會偏心的太明顯，總歸會把一碗水端平的。

　　程剛問江辰在哪。

　　葉柔指了廚房。

　　程剛擼起袖子。

　　葉柔奇怪問他：「你要做什麼？」

　　「江辰沒和你說，我今晚要露一手，烤全羊！」程剛擲地有聲道。

　　葉柔恍然大悟，難怪昨天江辰牽回來一頭羊。

　　「那我就等著品嘗了。」

　　「你瞧好吧！」程剛自行去了廚房。

　　葉柔想著暫時應該不會來人了，也打算跟去看看，結果就看見外婆拉著楠楠來了。

　　「外婆！」葉柔忙迎出去扶住人。

　　上下檢查一番，見身上好好的，葉柔才鬆口氣。

　　「外婆，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和江辰十一點去接你。」

　　阮聽文拍拍葉柔手：「離得也不遠，走走對身體好。」

　　葉柔見猴子沒在，問了一聲。

　　「他好像給江辰跑腿去買什麼東西了，過會就來。」

　　葉柔點點頭，目光順勢看向楠楠。

　　楠楠上次來家裡看過珍珍和珠珠，但還是有些不自在，和葉柔對上目光，扯出一個討好的笑：「葉姐姐。」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針織的歪歪扭扭的小花布兜：「葉姐姐，這是我自己織的，送給你。」

　　葉柔驚喜接過，雖然織的有些歪，但針腳緊密能看出下了大功夫。

　　「謝謝楠楠，姐姐很喜歡這個禮物。」

　　楠楠聽到葉柔說喜歡，羞澀一笑，躲到阮聽文身後。

　　阮聽文揉揉小丫頭腦袋：「來之前不是吵著要見小貓嗎？去吧。」

　　楠楠看向葉柔。

　　葉柔笑著道：「姐姐領楠楠去好不好？」

　　「不用了，姐姐，我知道去哪找小貓。」楠楠知道大人有話要說，乖乖接過葉柔給的話梅糖跑走了。

　　葉柔目送楠楠離開，餘光瞥見躲在長廊的身影，收回目光，試探道：「外婆，你想不想見見外公？」

　　阮聽文目光黯然一瞬，還是搖搖頭。

　　葉柔沒再勸，恰巧宋奶奶過來，外婆和宋奶奶一起走了。

　　「唉——」瞥見長廊落寞離開的身影，葉柔深深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