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打白語蘭的耳光
白語蘭刻意壓低聲音,但還是有不少客人聽到了。
他們紛紛看向白語蘭,隻見白語蘭似乎心情不好地盯著南文安。
蒿嬌嬌在白語蘭說不準去的三個字時,心口狠狠一揪。
她突然像做錯事的孩子,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白語蘭。
白語蘭平時對她很好,她母親卻傷害了南文傑,她在今天拉著白語蘭的另一個兒子去見母親最後一面……現在想一想,是有些過分了。
南俊峰在跟老戰友聊天,見到白語蘭臉色不好,趕緊過來詢問,「怎麼了?」
白語蘭沒有理會南俊峰,而是嚴肅地看著南文安:「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胖娃的百日宴,你哪都不準去!」
對於白語蘭來說,百日宴代表著一個孩子的誕生,這麼喜慶的日子,南文安要去送一個被槍決的人,這很晦氣!
白語蘭冷冷地看了一眼蒿嬌嬌,認為蒿嬌嬌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跟南文安說爾琴今天槍決的。
白語蘭不悅地開口,「嬌嬌你要去就去,文安不準去。」
監獄那邊又不是今天通知蒿嬌嬌爾琴要槍決的,肯定是提前通知了,蒿嬌嬌可以提前做準備,今天不回家參加胖娃的百日宴都無所謂。
蒿嬌嬌既然選擇參加胖娃的百日宴,就不準中途去觀看爾琴槍決。
那麼喜慶的日子,提個爾琴出來溜噠,真是讓人掃興!
「媽,我們去去就回。」南文安微微皺眉。
「去去就回,你想搞什麼?帶一身的血腥味回來讓我們聞嗎?」
白語蘭態度很堅決:「你不準去,嬌嬌要去,她就去,去了之後,七天之後才能回來,你留在家裡吃飯!」
「我就想陪嬌嬌……」
南文安還有些不死心,白語蘭突然瞪眼,也顧不上有客人在場:「南文安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你忘了你弟弟是怎麼受傷的嗎?」
「要不是你大大嫂,文傑現在還是一具植物人躺在床上,像石頭一樣動不動,你是不是想去送她最後一程?門都沒有!」
沈秋然也注意到這邊的氣氛很不對,她和陸南承過來,問清楚了事情的原因後,沈秋然也覺得南文安這麼做不對。
南文安可以不參與她兒子的百日宴,她是沒意見的。
可站在白語蘭的角度來看,爾琴是害她兒子的兇手,害她兒媳的兇手,是南家的仇人,南文安去送爾琴最後一程,那就是在打白語蘭的耳光,是在羞辱白語蘭。
蒿嬌嬌可以去,南文安不準去,白語蘭這樣的做法已經很通情達理了。
沈秋然微微皺眉,看著南文安道:「你就答應媽,別惹媽生氣。」
白語蘭最近吃了她開的葯,加上南文傑醒了過來,身體慢慢變好。
但是免疫系統內的疾病很複雜,心情不好,可情緒起伏劇烈也會影響,沈秋然不希望白語蘭的這幾個孩子惹白語蘭不高興。
再說了,白語蘭是一個很好的婦女,她並沒有因為爾琴的事上升到蒿嬌嬌,甚至是看到蒿嬌嬌因為爾琴的事還多次安慰她,開導她。
這個時候,作為晚輩的,應該尊重一下長輩,不要惹長輩傷心。
南文安看向沈秋然,隻見沈秋然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沈秋然還伸手過去,輕挽白語蘭的手,看去是在摟著白語蘭,但南文安看到,她在對他做一個號脈的動作。
南文安心裡暗暗一驚,沈秋然是在暗示他,白語蘭身體不好。
南文安猛地擡頭,擔憂地看著白語蘭,這一看,他心口一沉,白語蘭瘦了很多。
南文安馬上上前來,露出溫笑,輕摟白語蘭,「我剛才衝動了,媽,我聽你的,我不去了。」
蒿嬌嬌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墜落進了深淵,全身發冷。
南文安剛才態度還挺硬的,就因為沈秋然一句話,他就妥協了。
蒿嬌嬌有點不舒服,自己的老公聽別的女人的話……
白語蘭也不是一個揪著事情不放的人,南文安能放軟態度,她臉色也馬上變好,「很快就開席了,你要是累就上樓休息一會再下來吃飯。」
她的意思很明顯了,不去,蒿嬌嬌肯定會鬧脾氣,讓他們回到房間自己去解決。
南文安點點頭,轉身帶著蒿嬌嬌上樓。
南家的親朋好友也知道南文傑受傷的事,剛才白語蘭和南文安沒有把事情挑明,但他們也猜測了是怎麼回事。
私底下也覺得南文安這個時候不應該去送爾琴最後一程,一個壞女人,槍決就槍決,有什麼好送的?
白語蘭不讓去,是應該的。
客人很快就沒把這當一回事,繼續聊天,繼續吃著擺出來的小零食。
沈秋然拍了拍白語蘭的手背,笑道:「文安有時候捏不清事,媽別生他的事,你抱胖娃累了吧?我來抱吧。」
白語蘭不肯,側過身去避開沈秋然,「不累,抱到晚上都不累,你和南承去招待客人吧,我要抱胖娃。」
沈秋然也不勉強,而且南俊峰也開口了:「你媽抱累了我來抱,我們輪流來抱。」
……
樓上,蒿嬌嬌整張臉拉得很長。
她目光幽幽地看著南文安,「媽不讓你去,說了半天你都要去,大大嫂過來說一句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你什麼時候這麼聽她的話了?」
蒿嬌嬌很擔心,自己的男人會喜歡上沈秋然。
蒿嬌嬌承認,沈秋然是比她優秀,無論站在哪裡,都像一束光,能夠輕易地吸引人的目光。
而且她還會生,不像她,不能生育——
南文安無奈地揚唇,「她是我們的大大嫂,我們能不聽她的話嗎?」
「什麼大大嫂,她男人又不是你媽生的,你媽也沒有養育過他,一點母子感情都沒有。」蒿嬌嬌也是難過極了,才這樣口不擇言。
南文安聽了,微微擰眉,有些陌生地看著蒿嬌嬌,「嬌嬌,這種話我不愛聽,以後你不要這樣說。」
「我爸不想把大大哥帶著身邊撫養嗎?以前那種形勢,他們也很無奈,很無助,現在相認了,我們應該高興,而不是揪著誰生的,誰養的這個問題去說事情,這樣你隻會讓大家不喜。」
蒿嬌嬌愣了一下。
隨即,她眼淚流出來,「我也是太難過了,才說這樣的話,我並不是有心的……」
她扯著南文安的衣襟,哽咽地道歉,「文安,我剛才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我隻是害怕……」
「養我長大的母親沒有了,就連我想當母親也無法,我不僅害怕,還自卑……我其實也很喜歡胖娃,可是我每次見到胖娃,我就會想到自己的身體……」
說到後面,蒿嬌嬌哭了。
南文安也知道生病的人,情緒都會容易產生變化。
他理解地摟著蒿嬌嬌,「不關你身體的事,你也不要自卑。我也不喜歡小孩子,我早就結紮了,隻是一直沒跟你說。」
蒿嬌嬌一聽,驚愕地擡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南文安,「你結紮了?什麼時候的事!」
南文安不想蒿嬌嬌有心理負擔,也不想她胡思亂想,「進部隊前。」
蒿嬌嬌緊緊地皺起眉頭,「那不是結婚之前?」
南文安點點頭。
蒿嬌嬌不解,「你幹嘛要結婚之前就結紮,而且結婚的時候也沒有跟我說。」
南文安寵溺地摸了摸蒿嬌嬌的頭,「我覺得這不是事兒,就沒說。」
蒿嬌嬌氣得捶打他,「什麼不是事兒?不能生養,你竟然說不是事兒。」
南文安進部隊前就結紮了,讓蒿嬌嬌心裡平衡了很多,連那股自卑感都沒有了,心裡也平衡了。
南文安握住在他胸膛亂捶打的小手,眸光溫情地看著蒿嬌嬌,「我也不是聽大大嫂的話,而是剛才大大嫂給我做了一個號脈的手勢,那意思很明顯,咱媽身體不佳,讓我別惹她生氣。」
蒿嬌嬌一聽,心裡瞬間羞愧起來,「那媽是不是生我的氣?我不知道媽身體不好,如果知道,我就不會惹她生氣了。」
南文安拍拍她的肩頭,「媽不會生氣的,別多想。」
夫妻二人在房間聊了好一會兒,消化掉不愉快的情緒後,蒿嬌嬌下樓。
南俊峰抱著胖娃在跟他的老戰友炫耀,他的才戰友們:「……」
誰還沒有個孫子啊?
他們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南俊峰的孫子剛百日,南俊峰在炫耀啥哦!
白語蘭跟一個好姐妹在院子裡坐著聊天。
這個好姐妹是白語蘭的娘家那邊的,平時都是書信來往,雖然少見面,但感情深厚,好姐妹想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南瓜認識,白語蘭正好有這個想法,她們在聊得很投入。
南瓜和沈秋然在廚房門口幫忙殺雞殺鴨,耳朵豎起來,聽著她們的八卦,聽她們要給自己介紹對象時,南瓜拔雞毛的手抖了幾抖。
她娘是有多著急要把她嫁出去啊?
南瓜小聲跟沈秋然吐槽,「嫂,你說席一柏這麼高大一男兒,怎麼就不行呢?」
嘖,席一柏真的長到南瓜審美上了。
可偏偏不行!
太可惜了!
「怎麼不行?你要是喜歡就去追,哪哪哪都行,你把他搞到手帶回家,爸媽肯定誇你行,你隻喜歡不敢去搞,就哪哪哪都不行。」沈秋然像在背順口溜一樣回答南瓜。
南瓜抓狂,「我指的不是這個。」
沈秋然擡頭,看了一眼南瓜,「爸媽也沒嫌棄他是啞巴,怎就不行?他也隻是不會說話,但他識字,能用文字跟大家溝通,我覺得很行。」
「我指的是這個!」南瓜先是豎了一個手指,然後用這根手指指了指沈秋然的腿間,沈秋然下意識合攏了一個腿,還瞪了一眼南瓜。
南瓜腦袋湊過來,小聲道:「他那個不行。」
「……」沈秋然一愣,「不是吧?」
「你不是說,他受過傷你救了他,會不會就是被石頭砸不行的?」
沈秋然想了一下,「不會吧?我當時給他治傷,也沒發現他那裡被砸傷啊。」
南瓜嘴巴張了張,八卦地問:「你給他治傷,還把他褲子脫了?」
沈秋然挑眉,「很奇怪嗎?在醫生眼裡,患者就是患者,不分男女,你問問你大哥,難道就隻給男同志手術,不給女同志手術?」
沈秋然當時幫席一柏治傷時,沒有脫他的褲子,因為他沒有傷及那裡,他醒過來就沒事了,如果當時就被石頭砸傷那裡,他不可能醒過來就能走路,下床活動。
沈秋然疑惑地問南瓜:「你怎麼知道他不行?」
南瓜湊到沈秋然的面前,小聲地把之前的事告訴了沈秋然。
沈秋然一聽,就知道席一柏那是拒絕李秋奎的借口。
沈秋然笑笑看著南瓜,也就她這個單純的孩子相信席一柏不行。
席一柏光是跟李秋奎說他不行,沈秋然還有一點點信,怎麼說,他們都是男人,李秋奎還是他的上司。
可席一柏跟南瓜什麼關係?
三句話都沒說夠的兩個人,席一柏會跟南瓜說自己不行?
席一柏跟李秋奎說自己不行,是在拒絕李秋萍。
跟南瓜說自己不行,是擋桃花。
席一柏不是不行,而是不想娶妻,或沒遇到他想娶的女孩。
南瓜揚眉,不解地看著沈秋然,「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說的可是實話!」
「你相信他不行?」沈秋然問。
「我不相信啊,他跟大大哥一樣好看,大大哥都行,他幹嘛不行?」
「打住,行不行不能看外表的,而且他跟你大大哥沒啥可比性。」
南瓜甩了甩手裡的雞毛,拔雞毛最不喜歡的就是濕漉漉的雞毛沾在手上,甩也甩不掉:「我隻是覺得很可惜,那麼高大挺大英俊的男人,那雙大長腿,真的,要是來個旋風腿,肯定能把人踢飛到半空中去。」
沈秋然打趣她:「你嫁給他,就不怕夫妻吵架的時候,他把你踢到半空中去?」
南瓜:「他應該不會打媳婦吧?再說了,他都是啞巴,我們怎麼吵架?」
蒿嬌嬌看到她們姑嫂二人交頭接耳聊得很開心,這溫暖的一幕,感染了她,她扯了扯唇,也過來一起幫忙,「我來拔鴨毛,鴨毛最難拔了,南瓜沒這個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