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白晚晚,你不會是沒帶騎裝吧?
校場四周插著各色旗幟,中間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邊上還搭著個土坡,是專門練騎馬爬坡用的。
先生手裡拿著根長竹竿,站在樹蔭底下等著,旁邊的馬夫牽著幾十匹馬,個個皮毛油亮,時不時打個響鼻。
蘇念棠抖開月白色騎裝下擺,眼尾掃過白晚晚素色襦裙:
「咱們都去換騎裝吧!
白晚晚,你不會是沒帶騎裝吧?」
沈濤突然跨前一步,腰間玉佩撞出清脆聲響:「不過就是一身騎裝?小爺早幫你備好了!你就說小爺對你怎麼樣?」
白晚晚直接接過騎裝道:「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我隻是個伴讀,你還指望我自己帶著衣服來上課啊?」
沈濤白了她一眼道:「小沒良心的。」
騎術老師敲了敲手中馬鞭,「若有自己的坐騎,也可帶來,熟馬通人性,更易配合。」
蘇念棠捏著手帕掩住鼻子,嫌棄地瞥向校場邊的馬群。
那些矮腳馬正低頭嚼著草料……
「這種馬也配叫坐騎?」她嗤笑著轉身吩咐貼身丫鬟:
「阿奴,快回府把我的踏雪牽來。
再把早早那匹追風也一併帶來,咱們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林早早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連忙福身道謝:「多謝念棠姐姐!」
她偷偷瞟向白晚晚,見對方隻是安靜站著,不禁揚起下巴,心中暗自得意。
白晚晚望著趾高氣揚的兩人,輕輕嘆了口氣,轉頭對初一說道:「初一,去把乳酪牽來吧!」
初一領命而去,腳步輕快,沒過多久,校場邊便熱鬧起來。
蘇念棠的踏雪渾身雪白,跑起來鬃毛飄得老遠,看著就威風。
林早早的追風紅得發亮,脖子上戴著金燦燦的項圈,仰起頭嘶鳴時,聲音又高又亮,震得人耳朵都發麻。
「這白毛馬跟雪糰子似的,太俊了!」紮著紅頭繩的貴女伸手想摸又不敢,眼睛直勾勾盯著踏雪。
「可不是嘛!這四蹄跑起來都不帶沾灰的!」
另一個姑娘湊過來:「再看這紅馬,項圈都比我家的鐲子還閃,一看就金貴!」
人群裡擠來個梳雙髻的少女,踮著腳張望:「我爹養的馬跟這一比,簡直就是小矮子!」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鬨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眼神裡滿是羨慕,恨不得自家也有這樣好看的馬。
蘇念棠身後的小跟班道:
「有些人連騎裝都是別人施捨的,還指望有什麼好馬?
難不成是後院拉磨的小毛驢?」
周圍貴女們捂嘴竊笑,銀鈴般的笑聲裡帶著刺。
「說不定是瘸腿的駑馬,跑兩步就得喘粗氣!」另一個圓臉姑娘甩了甩腕上的玉鐲:「也不看看自己身份,還敢跟念棠姑娘比?」
人群中爆發出更大的鬨笑,有人誇張地用團扇掩住口鼻:「可別牽出來熏著咱們的踏雪和追風!」
「就是說啊!莫不是從哪個泥腿子手裡討來的?」
戴珍珠釵的少女嗤笑著打量白晚晚的騎裝道:「也不怕髒了咱們的校場!」
她們簇擁在蘇念棠身邊,冷冷看著白晚晚。
白晚晚朝遠處揮了揮手,初一利落地牽過一匹通體雪白的馬,馬鬃系著明黃緞帶,正是乳酪。
乳酪遠遠瞧見她,立刻撒開蹄子衝過來,馬蹄揚起細碎塵土。
它在白晚晚跟前猛地剎住,毛茸茸的大腦袋直往她懷裡拱,尾巴歡快地甩來甩去。
白晚晚被蹭得往後退半步,連忙按住馬頭:「打住打住!你別這麼興奮,當心把我撞倒了!」
她指尖陷進柔軟的馬毛,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四下突然安靜得能聽見蟬鳴。
這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宛如披著月光,每一根鬃毛都柔順發亮,竟找不出半根雜色。
它邁著優雅的步子,四蹄踏地輕盈無聲,黑亮的眼睛透著股靈氣。
乳酪身上的馬鞍是實打實的黃金打造,陽光下金燦燦的直晃眼睛。
鞍墊上鋪著厚厚的紅綢,摸起來又軟又滑,還綉著精緻的雲紋和蝙蝠圖案,寓意吉祥。
馬鞍兩側的扶手和腳踏,都雕著精美的花紋,連小小的鉚釘都是黃金做的。
韁繩上串著圓潤的白玉珠子,隨著馬的走動輕輕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這、這怎麼可能......」蘇念棠手裡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圍觀的貴女公子們目瞪口呆,有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們見過不少好馬,可這般品相的卻從未見過,身姿矯健卻不失柔美,神態溫順又帶著股骨子裡的貴氣。
有懂行的公子倒抽一口冷氣,「這毛色也太純了!怕是西域進貢的寶馬也比不上!」
旁邊人壓低聲音:
「何止啊!這樣的馬擱在京城,沒個十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關鍵是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著!」
沈濤盯著乳酪,眼睛都挪不開了,口水差點要流出來。
他一把抓住白晚晚的袖子:「晚晚,你這馬到底賣多少錢?你儘管開口,我砸鍋賣鐵都要買!」
他盯著馬身上金燦燦的馬鞍,又摸摸順滑的馬毛,眼神裡全是稀罕勁兒。
白晚晚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想都別想!乳酪是我的好夥伴,給座金山我都不賣!」
乳酪像是聽懂了似的,沖著沈濤「哼」地噴了個響鼻,甩了甩尾巴,頭也不回地跟著白晚晚走了,馬蹄踩在地上噠噠響。
沈濤氣得咬牙切齒道: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馬。
你瞅瞅跟白晚晚一個德性,傲嬌成這樣,誰受得了。」
騎術老師張著嘴半天沒合上,他湊近仔細看了看,聲音都有點發抖:
「這...這怕是西域進貢的月魄駒吧!我這輩子就見過一次!
聽說全天下統共不超過十匹!」
他咂咂嘴,又搖頭感嘆:
「就算是有名的汗血寶馬,跟它比起來,都得差上一大截!
這毛色,這精氣神,嘖嘖......」
騎術老師死死盯著乳酪,手裡的馬鞭都不自覺地晃了晃:
「我跑遍大江南北,就隻在宮裡遠遠瞧見過一回!
這馬可金貴了,是西域專門挑出來進貢給皇上的。」
「到底金貴在哪兒啊?」有好奇的學生伸長脖子追問。
老師咽了咽口水解釋道:「這種通人性,跟主人特別親,一輩子隻認一個主人。」